[快穿]世界多奇葩
池糖難以置信地瞪着墨止,連在眾人面前顯示自己都忘了,氣咻咻地給他傳音:「你在幹什麼?」
墨止眨眨眼,神色驀地僵硬起來,脊背繃直,一雙又清又黑的眼睛此刻澄淨如波,倒映出池糖憤怒的面容。
他很是無措,雙拳握緊又放開,像是在極力克制自己的情緒。
因為他本身便是化神老祖,修為高,原身又是鳳凰,天性高傲,最受不得別人忤逆和欺騙。而且因為自小生活單純的緣故,不太會克制自己的情緒,如果此刻面對的不是池糖,恐怕他周身氣勢早已外放。
對於他這種處於生物鏈頂尖的存在,一旦情緒肆虐,恐怕方圓千里都沒有生物生還。
&麼回事?」已經有敏感的修士向池糖靠來,目光驚恐,「師姐。」她哆嗦着,嘴唇發青,「是不是有元嬰妖獸在。」說話的時候牙齒上下打顫。
青雲宗弟子全都不自覺的靠向池糖,連青玉都忘卻之前嫌隙,下意識靠近池糖。
依靠強者,這是面對強敵時的生存本能。
池糖也感知到了墨止的怒氣,她瞬間慫了,沒法子,清高傲然這東西必須具備一定實力才有資格,像是她這種小嘍囉,貿然清高,絕壁會被人看不順眼然後胖揍一頓。
她膝蓋一軟,立刻就想和墨止道歉,不過她晚了一步,墨止搶在她前頭示弱了。
面對池糖,他的怒氣只持續短短一瞬,哪怕是只有這樣一瞬,他也是後悔得不得了。他低着頭,眼眶有些紅,像是拘謹,又像是無措。即使內心這樣鬱悶,他對池糖說話時的語氣還是很溫柔低沉:「你一直在騙我。」
墨止安靜地望着她,睫毛秀致輕顫,墨黑濃眸中濃重的委屈和失望幾乎要將池糖席捲。
她突然間就喘不過起來,發聲困難:「我沒騙你。」
墨止安靜地看着池糖,清澈的眸光黯淡了一瞬,微微垂下腦袋,像是喃喃自語:「你一直在哄騙我,你討厭我。」
&有。」池糖辯解,為了表明自己沒撒謊,還邁步上前,一把抓住墨止的手,搖了搖,「你看,我沒騙你,墨止幫了我,那我就讓你佔便宜。」
墨止先是已經,睫毛微顫,然後眼前一亮,被巨大的喜悅包圍,仿佛全世界都明亮可愛起來。原本緊抿的嘴角控制不住地上翹,見池糖看過來,忙掩飾性地垂頭,卻露出通紅的耳根。
威壓消失,青雲宗眾人鬆了口氣,青童往池糖身邊靠了靠,拍拍胸脯,心有餘悸道:「師姐,這裏太恐怖了,我們還是出去吧。」
劫後餘生,又感受到周圍不知名的威壓,眾人心中正是惴惴之時,因而順勢點頭,「是啊是啊,這裏太危險了,我們還是出去吧。」
眼見着眾人紛紛附和,青玉咬了咬下唇,不甘心地向山洞深處瞥了一眼,目光糾結複雜。她內心中有一種強烈的預感,仿佛山洞深處有什麼在召喚她一般,渴望得身心俱焚。如果她不能進去看一眼,一定會後悔終生。
可是……眾人明顯已經心有畏懼,而自己又身受重傷,這樣脫離隊伍貿貿然進去,說不定沒等到機緣面前就會被機關或者妖獸給滅了。
青玉緊咬下唇,猶豫再三,終是下定決心。她看了池糖一眼,突然開口,語氣正義凜然:「行百里者半九十,我們都已經走到這一步,為何不一探究竟?前方也許荊棘叢生,也有可能是天大機緣,機緣和危險皆是一念之間。」
她微微揚着下頜,目光堅毅凜然,說話的語氣由平靜無波轉向情緒激烈起伏,引領着眾人的思緒。
&真是與天爭,與地爭,與命運戰鬥!越是危險的地方,機緣就越大,我們已經闖過最難的一關,難道要在機緣門口停住腳步麼?」
這一番話說得非常有感染力,再加上青玉堅定不移的目光,成功讓眾人猶豫起來。眾人心中又是怕,又是渴望。如果半途而廢,萬一前面就是寶山呢,他們已經除掉厲害的妖獸,若是被別人撿了便宜,大家不是白忙一場。
一時間,眾人糾結起來。
見狀,青玉再接再厲,又說了幾句激憤人心的話,最後連池糖都利用上了,給大家最後一顆定心丸:「何況有大師姐在,大家怕什麼,大師兄和大師姐是金丹修士,大師姐又氣運逆天,一定能逢凶化吉,化險為夷,保護大家的,是不是?」
說完,她抬頭看向池糖,不巧正撞上池糖似笑非笑的眼。
她心下一縮,目光狼狽,慌忙撇過頭不敢再看。
眾人的心已經被她說動了,紛紛點頭附和,「是啊,是啊,都走到這裏了,若是半途而廢不是白來了麼。」
&青玉說得對,有大師兄和大師姐在,一定會沒事的。」
池糖瞄了青玉一眼,心下覺得好笑,她不是不理睬自己麼,看不上自己麼,現在倒是一口一個大師姐叫得歡快。
等了半天,見池糖半點表示沒有,青玉目光閃爍,有些心急,未免池糖拒絕就先將話堵死,故意激她:「大師姐是怕了?」她嗤笑一聲,「既然怕,就回去吧,我去。」
說着表情堅毅,眼神堅定地向前走去,她身形單薄瘦小,然腳步堅定。勇敢的弱者很容易讓人觸動,宋野的目光已經不自覺地追隨着她。
一直以來,他欣賞的就是青玉身上這股韌勁與勇敢,那是一種孤勇,為了目標為了信念,永不放棄,將生死置之度外。
相比之下,林嵐就顯得懦弱了,堂堂金丹修士居然還比不上一個築基期的青玉,令人不齒。
&跟你去。」宋野追上青玉。
眾人又開始動搖,不過有了前車之鑑,這次並沒有像之前那次直接跟上,而是游移地站在池糖身邊,等她發話。
&姐?我們……」青童都要糾結死了,瞪着眼睛看向池糖,「去麼?」
&吧。」池糖點頭。
眾人散落在池糖周圍,她則是和墨止手牽着手,慢慢向前走去。墨止儼然花痴樣,已經不會思考了,盯着池糖不斷傻笑,眼眸始終保持月牙狀,彎彎的,睫毛一顫一顫,映襯着一張俊美容顏,稚氣又純真。
這樣慢慢走了一會,墨止瞄了瞄前頭的並排而立的宋野和青玉,悄悄湊到池糖耳邊問:「你不是不喜歡他們麼,為何要跟上來。」
墨止着實不太能理解池糖的行為,對他而言,喜歡的人就貼上去,不喜歡就趕走,不需要有什麼顧忌。除了在池糖這裏碰壁,他還從沒委屈過自己。
再也沒有比他活得更瀟灑的人了,這就是實力的好處。
池糖知道墨止不理解,也沒指望他能理解,但又不能不理他的問話,只能簡單解釋:「當然是有原因的,並不是每個人做事都能隨心所欲,沒有顧忌的,他們是我的同門,我不能將他們扔在這。」
墨止似是瞭然,又像是更懵懂了:「若是融洽的同門,當然可以理解,但是你不喜歡他們啊。」
這番話着實讓池糖吃了一驚,沒想到他真能理解她說的話,一直以為他心性純淨,什麼也不懂,看來是誤會了。
池糖收斂輕慢心思,不敢再瞎胡說。
她謹慎地瞄了他一眼,醞釀語氣傳音:「你很聰明啊?」
墨止輕笑一聲,笑聲得意:「那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