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智降十力 第105章 十年奴僕

    然而，馬天舒並未倒下，青年的長劍劍尖剛刺到皮膚便停了下來，力量拿捏得恰到好處，也只有金劍門的精英弟子，才會將長劍使得如此精準。

    青年收了長劍，忽閃的大眼睛閃過一抹狡黠之光，撇嘴道：「人長得不咋兒地，更蠢得像一頭牛，死腦筋一個！本小…公子饒過你了。」

    馬天舒看着年輕人的眼睛，好漂亮的眼睛，秋水明眸，竟有些不自然起來，連忙躲開目光，嘴上卻嘟囔道：「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眼睛好看點兒麼，娘炮兒一個，真打怕你啊？」說罷，他將頭也昂起來，撇了撇嘴。

    「嘿，你個無腦的傢伙，還不服了？」青年怒視着馬天舒。

    馬天舒傲然道：「剛才我不過是在踐行約定，又不是真打過，為何服你？」

    「你…你…氣死我了！那本公子就和你真刀真槍比一場，你輸了就隨我到金劍門做十年奴僕，敢不敢賭？」

    「不賭！」馬天舒挑了挑眉，回得很乾脆。

    青年譏諷道：「怕了？膽小鬼！」

    馬天舒不屑道：「怕你？你覺得這個約定公平嗎？」

    青年一愣，問道：「有啥不公平？」

    「難道公平嗎？那為何不加入你輸的條件？」

    「我能輸？你個人頭豬腦的傢伙，還挺會想，好，那就再加一條，如果你贏了，我給你做十年奴僕，行了吧？」青年盯着馬天舒，眼中帶着不屑。

    「這還差不多！那我就和你比試一場，看誰最後尿褲子！」馬天舒說罷，轉頭看向金路涌，大聲道：「金門主，你是仙級大能者，我信得過你，就請你給我們做個裁判，好不好？」

    金路涌聞言，暗贊馬天舒有勇有謀，不由得更對他產生了莫名的好感，於是笑着點點頭，說道：「你們要不要準備一下？還是現在就開始？」

    「現在就開始。」 二人異口同聲，同時走向場中心。

    金路涌大聲道：「好，比賽手段不限，但要求點到即止，開始！」

    馬天舒命令戰寵劍齒虎退後，向青年一抱拳，說道：「剛才多謝你手下留情，今日若不死，日後定當相報。但這次你我是比武，我不會手下留情，失禮了。」

    青年聞言，撇了撇嘴，不屑道：「切，就憑你還敢妄言手下留情？你就是全力以赴，怕是幾下也就趴下了，別婆婆媽媽的，趕緊出招！」

    馬天舒抱拳道：「好，讓你先。」

    青年見馬天舒瞧不起自己，生氣道：「很狂是吧？那我就先讓你見識一下啥是真正的劍法，乾坤十三殺！」

    乾坤劍法是金劍門的頂級劍法，馬天舒想不到這青年上手就是絕學，連忙收攝心神，將自身融入自然，準備用自悟的百獸神拳迎戰。

    馬天舒自幼與獸為伍，最好的玩伴就是他父親和祖爺爺捉給他的各種動物。可以說他是在獸群中長大的野孩子。他將自己也看作是一種動物，並結合自身條件模擬百獸技，久而久之，竟在煉體方面形成了一套獨特的百獸神拳。特點就是招無定法，沒有先後順序，宗旨是因勢利導，強調力量與柔韌性，身體能幻化成各種形狀。

    兩人開打，只見青年起手第一劍，一劍峙岳。劍與身體融為一體，如虎踞龍盤，立給人一種如臨山嶽的感覺，大師風範盡顯。金路涌微微頷首，眾人看得更是心悅誠服。再看馬天舒，卻只是懶散地站在那兒，雙目精光內斂，看不出有何精妙之處，眾人不由都為他捏了一把汗。

    馬休傳音提醒道：「天舒，注意分寸，適可而止。」

    馬天舒向祖爺爺點點頭，又恢復到了懶散狀態。這是百獸神拳的起手式，可最大限度節約體能。

    這時，忽聽青年一聲嬌喝，第二劍，劍指江山。只見她原先蓄而不發的長劍，突然化作一道光影，刺向馬天舒。

    「來得好！」馬天舒大喝一聲，竟迎着劍光，撲向青年。

    「啊呀…不好！」

    「這不是…找死嗎？」

    「呀嘿，滾肉球啊！」

    原來，馬天舒在劍光剛要着身的霎那間，突然伏低身子，將身子團成球狀，急速滾向青年，一拳砸向了青年的腳面。

    青年一聲尖叫，迅速跳開，大聲罵道：「流氓！耍無賴啊，哼。」

    眾人見此，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金路涌也微微一笑，覺得馬天舒這招雖然顯得狼狽，但還真有效果。

    青年罵完，大喝一聲，第三劍，三分天下，刷，刷，唰，三點劍光幾乎同時刺向馬天舒，兩人又戰在一起。

    然而，這青年無論如何也未想到，馬天舒竟會做出各種各樣的柔術動作，身體時而成三角形，時而四邊形，時而如楊柳輕拂，時而又像車輪滾動。招式更是不按常理，信手拈來。腳勾，腿掃，踢屁股；手抓，肘擊，扯頭髮；鎖喉，掏襠，拽褲子，什麼損招都有。其實，馬天舒還有一招，就是模擬毒蛇吐毒液，他沒有毒液，通常是以唾沫代替的。只是他覺得對方畢竟於己有恩，這才沒好意思用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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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將能想到的罵人詞句像流氓、不要臉、下流、無恥什麼的都已罵遍，已罵無可罵，只得小心應付，大戰近小半個時辰，依然不分上下。

    開打前，眾人都以為二人不過是築基後期，戰法不會高深到哪兒去，便都沒怎麼在意。但開戰後，見青年劍法儼然有大師風範，少年拳法更是生平僅見，都有一種茅塞頓開的感覺，一個個竟都全神關注起來。

    青年漸顯不耐，突然使出了殺招，大喝道：「乾坤一劍！」

    這一招本應該是神與劍合，心劍合一，劍挾天地之力，御劍攻擊，勢不可當。但青年功力不夠，只能在長劍飛出時射出一支無影神針，而且長劍貌似兇惡，實為虛招，而真正的力量都集中在了無影神針上。此招為青年獨創，因其還不能單發一劍即可傷敵，因此便做了一個變通，結合陰陽相變之意而得此招，乃是青年的得意之作，也是深得金路涌讚賞之招。

    馬天舒與青年作戰，靠的是觀察他的肌肉動作，對其發力方向做出預判。他見青年發力時肌肉有兩次波動，便做好了防禦準備。但馬天舒考慮到毒龍谷弟子的困境，知道自己不可太強勢，只能輸，不能贏。輸了，最多自己作為奴僕，但圓了金劍門的面子，就更有可能獲得金路涌的承諾。想到此，馬天舒假裝盡力躲避飛劍，而將肩頭處在了第二股力量所經之處。

    噗！馬天舒順勢一滾，御掉了絕大部分打擊力道，使無影神針傷不到骨頭，動作做得雖然狼狽，但效果非常好，竟連金路涌也未看出破綻。

    「停！勝負已分，不要再打了。」金路涌笑着，終止了比武。

    馬天舒狼狽地站起身來，呲牙咧嘴地將神針拔出，遞給青年，沮喪地說道：「我輸了。」

    「臭流氓，服了？」青年雙眼綻放着光彩。

    馬天舒低下頭，竟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心想這個娘炮兒倒真像個女人。他看向金路涌，「金門主，比武結束，不知先前的承諾是否算數？」

    金路涌笑道：「年輕人，前面的承諾當然算數！不過，你們需要答應金某，撤離此地後不得為惡，否則，金某還會找上你們的。至於你麼，剛才的比武你沒有召喚戰寵，沒能充分發揮你的實力，但你畢竟輸了，因此，你也要踐行你的承諾。」說罷，略一停頓，看向馬休說道：「馬休，你有一個好曾孫，值得你驕傲，你們可以走了，但撤退時最好走西面，我們在外圍還有一層包圍圈，西面是我金劍門的人，我派一名弟子前去傳話，你們可順利通過，否則還會有麻煩的。」

    「多謝金門主！」馬休抱拳致謝，萬沒想到這次大劫竟以這種結果而告終。

    馬休疼愛地看向馬天舒，見他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智慧，且意志堅定，已強過毒龍谷一些高階弟子，甚感欣慰。但一想到他馬上要淪為金劍門弟子的僕人，又不由得心痛如絞。

    馬休走上前緊緊地抱住馬天舒，用手輕撫着他的頭，哽咽道：「天舒，你是個敢作敢當的男子漢了，祖爺爺真高興。十年，你要好好的，祖爺爺等你回來！」

    馬休說罷，再也止不住淚水，兩行老淚順腮而下，他已完全變成了一個老人，再也見不到任何大乘期修者的影子了。

    馬天舒幫祖爺爺擦乾眼淚，輕聲安慰道：「祖爺爺，您放心，不論多苦多難，我都會挺過來的。」

    馬休將一個儲物戒指偷偷地塞進馬天舒的手裏，傳音道：「天舒，這個戒指內有你需要的修煉資源，注意收好，一定不要被金劍門的人發現。」

    馬天舒輕輕地點點頭。毒龍谷的弟子們也都被馬天舒的壯舉深深感動，一個個從心底里佩服他，同時也都看到了毒龍谷發展的希望，紛紛上前與馬天舒告別，互道珍重，在馬休的率領下撤離了五行門。

    此時其他四峰都已打掃完戰場，收穫果然巨大，魔修的絕大部分家底都被接收。尤其天靈宗，單挑三峰，收穫最大。眾人收拾完畢，九溪老人見金路涌那邊依然沒有消息，便帶着九玄、九難趕了過來。

    金路涌聞報，將九溪等人迎進白虎殿待客大廳，分賓主落座，九溪老人困惑地問道：「金門主，白虎殿完好無損，難道沒有發生激烈戰鬥？」

    金路涌哈哈一笑，便將白虎殿發生的整個過程詳細地說了一遍。九溪老人面露驚容，疑問道：「想不到毒龍谷竟有這等優秀弟子，可是就這麼放走他們，不會養虎為患吧？」

    金路涌壓低聲音道：「九溪掌門，修仙之人只有心如明鏡，心道合一，方能成就大道，馬天舒要我給出殺死他的理由，我回答不了他，我想你們也回答不了他，因此，我才放走了毒龍谷徒眾。這樣做有兩點好處，其一可以了卻內心糾結，其二可以在魔修內部造成不信任而成反間計。此次突襲已使魔修遭到重創，他們必定會做深入的反思調查，有內奸是最好的解釋。如果其餘魔修懷疑毒龍谷何以全身而退，或可真能將毒龍谷逼反，也未可知！」

    「還是金門主高明！」九溪老人豎起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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