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智降十力 第19章 陰山三惡

    這幾年來，不知什麼原因，星羅平原的野獸越來越多，隨之奔赴武家集狩獵和經商的移民也就越來越多了，武家集的村落不斷的向外擴展，儼然成了星羅平原上最大的集鎮。

    漸漸的，武家集形成了三股勢力，武氏家族作為本土勢力，主要控制着武家集的土地、治安、稅收等。

    外來的兩股新勢力是安家和錢家。安家族長名叫安全，築基圓滿境界。手下有三大執事長老，大長老薛劍，築基圓滿境，二長老唐畏，築基後期，三長老鍾天霸，築基中期境，門人子弟三百餘人，主要控制了武家集到古石城的交通運輸，據說給他們撐腰的是古石城天靈宗分門。安家以保鏢起家，門人子弟好勇鬥狠，勢力漸有後來居上之勢，只是礙於古石城方家的面子，才未敢在明面上與武家爆發直接衝突，但背地裏小動作不斷，經常會在鎮裏鎮外惹些事端，試探武家的應對態度，好在武林也是冒險者出身，毅然對鬧事者進行強力打壓，這才暫時震懾住了安家。

    錢家憑藉古石城珍寶閣分會的聲望，在武家集成立了珍寶閣分會，會長錢穆，築基圓滿境，手下有兩大執事長老，大長老錢通，築基圓滿境，二長老錢和，築基初期境，門人弟子一百餘人。錢家主要經營錢莊和拍賣行，並壟斷了武家集的材料商品買賣，他們屬於商業行會，和氣生財，和武家倒沒發生什麼衝突。

    武家集的興旺發達，當然也使得清源茶館的生意有了很大起色。南來北往的各色人等大多喜歡來這鎮上最好的茶館裏，啜一口清茶，省一省神，等到傍晚入夜，聽一聽葉清源這一口出神入化的仙俠段子，簡直就是活到仙人世界裏去了。因此清源茶館幾乎天天爆滿，葉清源和明光的生活，每天都是忙忙碌碌，儘管是微利收入，但他們對未來還是充滿了期盼。尤其明光，他已經完全適應了凡人生活，把茶館當成了自己的營生，千方百計的多做生意，茶館一改之前單單的賣大碗茶，還為茶客提供各等茶葉和各色茶點。

    「明光，還是你有眼光，這個月茶館收入一下增加了四成！」葉清源看着賬本，臉上掛着笑，一雙老眼差不多都要淹沒在眼角的皺紋里了。

    「爹，我這點兒小謀小策算啥啊，說起來還是您老有眼光，老早就置辦下這麼大的院子，現在這地價又翻番了。」

    葉清源笑着放下賬冊，「咱爺倆自吹自擂，就先吹到這兒吧，天要晚了，天行中午吃完飯就跑了出去，到現在也不見個人影，也不知他在忙什麼，回來咱得說說他了。」

    「爹，估計他又在鎮外『守陣待兔』呢，要不我出去找找他吧。」

    葉清源點點頭，叮囑道：「也好，你快去快回，找不到就算了，那臭小子野的很，他自己會回來的。」

    明光正要出門，卻聽門外傳來了一個熟得不能再熟的聲音。

    「爺爺，我回來了。」只見葉天行又拎着一隻活蹦亂跳的野兔從門外走了進來。這兩年，他的個子長了不少，性子也變得穩重了，已不再像以前那樣大喊大叫的了。

    「聽見了，聽見了，我都聽出老繭了。這些日子你回來得越來越晚，你的陣法不是都學完了嗎？難道半天就為守着這隻兔子？你可別忘了讀書！」

    葉清源數落着。葉天行嘿嘿一笑，「爺爺，總讀書會把人讀傻的，偶爾出去抓抓兔子，腦子才更靈光的，不信您考考我？」

    「考你？你不就是仗着自己能過目不忘麼，可讀書是需要感悟的，光靠死記硬背萬萬不行，要強調一個『悟』字，知道麼？」

    「知道，知道。有您和師父看着，我就是榆木腦袋，也得『悟』了。」

    「你正經點兒！就知道貧！」葉清源說着，自己的老臉上反倒先漾出了笑容。

    明光走上前，接過兔子，笑道：「爹，天行越來越懂事，您老就放心吧。我和天行先去殺野兔烤肉，準備晚餐，您先歇會兒吧。」

    夜幕降臨，古定哥幾個依然是第一波走進茶館的客人。葉清源見古定眉開眼笑，手裏拎着一大塊鮮嫩的野豬肉，忙笑着招呼道：「看哥幾個樂的，今天又有不錯的收穫吧？」

    「哈哈，葉叔，托你的福，我們今天幹掉了一隻三級野豬，整整賺了二十五兩。這不，我順便給你帶了點兒鮮肉。」

    「哥幾個有好事就想着葉叔，真是太感謝你們了。」葉清源高興地接過野豬肉，讓明光送進了廚房。

    不多時，客人們陸續走進茶館，茶館漸漸熱鬧起來。這時，又有三位修者打扮的客人走了進來，領頭的是一位三十歲左右的年輕人，面色煞白，眉宇間透着煞氣，看上去讓人感覺很不舒服。

    明光連忙上前招呼：「三位客官，歡迎光臨清源茶館，請坐七號桌！」

    帶頭的年輕人四下掃了一眼，下意識地用右手拇指抿了一下薄薄的嘴唇，鴉聲道：「夥計，你這茶館還挺熱鬧嘛，我們哥仨第一次來這兒，有啥好東西，都送上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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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光笑着應道：「好咧，您三位先請坐，我這就給三位倒茶，送點心！」

    三人在七號桌坐了下來，喝茶聊天。

    茶館很快坐滿了客人，古定大聲道：「葉叔，客人滿了，昨天的仙俠故事還沒講完，今天接着說吧。」

    葉清源笑着走向說書台，正要拿起摺扇開講，忽聽七號桌領頭的年輕人大聲罵道：「媽個巴子的，看看這是什麼啊？一隻死蒼蠅！老闆，老闆，你他媽這是賣的什麼點心，居然還有死蒼蠅！日你媽的！」

    喝罵聲中，三人騰地站起身來，但聽得啪的一聲，領頭的年輕人一掌拍在桌面上，喀嚓一聲，茶桌已碎裂在地上。

    眾茶客見到這等威勢，驚叫一聲，紛紛向後躲開。明光跑上前去，雙手抱拳，急聲道：「客官，您先別急！本店的茶點都是當天的新貨，哪能有死…」

    啪！明光話未說完，已被領頭的年輕人一巴掌糊在臉上，英俊的面頰上立時腫起了五個手指印。

    「滾一邊去！難道老子還冤枉你他媽的不成？」年輕人喝罵着，臉上的煞氣更濃，看上去令人心驚膽戰。

    葉天行見師父被打，當即沖了過來，大喝道：「你們憑什麼打人，還講不講理啦？」

    明光連忙護住葉天行，急道：「天行，這裏沒你的事兒，到一邊去！」

    葉天行憤憤地說道：「師父，他們這是成心找茬兒！」

    這時，古定哥幾個也沖了過來，拉開架勢，大罵道：「哪兒來的野種，竟敢來這兒撒野，活得不耐煩了？」

    葉清源一看情勢，心想壞了，連忙大聲阻攔道：「古定，快停手！君子動口不動手，有事說事，有理…說理…咳…咳…」

    葉清源這一急，劇烈地咳嗽起來。葉天行忙上前扶住爺爺，葉清源喘了口氣，小聲道：「快去找義父！」

    葉天行一點就透，立即向武衛家飛奔而去。

    領頭的年輕人見古定哥幾個強出頭，哼了一聲，看向身邊的一個同伴，指着古定冷冷地說道：「老二，留這刀疤一條性命，打斷兩根肋骨！」

    「得嘞，大哥，看我的！」那老二答應一聲，上前一步，陰冷的目光鎖定古定，「你他媽的一個只會使蠻力的武者，竟敢管我兄弟的閒事，老子叫你舒服舒服！」話音未落，人已化作一道黑影，沖向古定。

    古定回手拔出長刀，順勢躺倒在地上，唰！唰！唰！對着黑影就是連環三刀，正是他所習地躺刀法的成名三絕刀。那老二差點兒被砍傷了雙腳，不由驚叫一聲，跳開了古定的攻擊範圍。

    「嘿…你他媽的還真有兩把刷子，難怪敢出頭，那老子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是寒冰！」老二說着，臉色突然變得煞白，一掌拍向了躺在地上的古定。古定頓感周身一冷，猶如身處冰天雪地之中，長刀冷得像萬載寒冰，竟是無法把持，咣當一聲，掉在地上，接着就感到肋骨一痛。

    「啊！」古定一聲慘叫，幾個哥們一見，齊扯兵器就要上前拼命。

    「住手！」明光急聲道：「哥幾個，他們是陰山冷家的人，而且是築基修者，你們不是對手！」

    明光曾在江湖行走，雖然沒了功力，但眼光還是有的，一看這三兄弟使的是陰山冷家的寒冰掌，立即猜出三人必是冷氏家族的後人。他知道冷氏家族族長冷冽已修至渡劫期，而且極為護短，因此冷家子弟的驕橫是出了名的。古定等人只是中級武者，最多相當於練氣六級，根本不是陰山三兄弟的對手，再上無異於找死！

    明光的話也把陰山三兄弟震住了，陰山老大死盯着明光，陰聲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叫明光。」

    「明光？」陰山老大一怔，追問道：「可是靈霄宮的明光？」

    「正是！」

    「哈哈，明光，聽說你已被逐出師門，變成了凡人，想不到竟跑到這邊陲小鎮當起了茶館夥計，厲害厲害！」

    陰山三兄弟自然知曉明光的大名，明光以前曾是仙修界有名的後起之秀，三十出頭就達到了金丹中期境，若是不被廢除功力，三兄弟恐怕早就嚇尿了。

    明光正色道：「三位既然是陰山冷家的人，也算出身世家，當知修者欺侮凡人乃是魔道行徑，還請三位不要欺人太甚！」

    陰山三兄弟正要接着譏諷明光，忽聽茶館外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誰在茶館鬧事？有膽沖我武衛來！」話聲未落，武衛已沉着臉衝進了茶館，後面緊跟着葉天行。

    「呦呵，武衛，你可嚇死我三兄弟了！」陰山老大撇着嘴，滿臉不屑。

    武衛聽得心頭一顫，這才看清鬧事的是誰，連忙抱拳道：「原來是陰山飛鷹兄，失敬！失敬！這是我葉叔開的茶館，不論發生何事兒，都可商量。」

    冷飛鷹哼道：「事情倒也不大，我三兄弟來喝茶，想不到茶點中竟有一隻死蒼蠅，你說該怎麼辦？」

    「飛鷹兄，葉叔為人我最清楚，他是讀書人，最講道義，雖為生活所迫，做了茶館，卻一直歸守本分，怎麼會…這其中是不是有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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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衛，你這是說是我三兄弟無中生有了？」冷飛鷹吊起眉毛，滿面寒霜，渾身冷氣愈發逼人。

    「不，不，飛鷹兄不要誤會，我只是感到吃驚而已。此地不是講話之所，還請三位兄弟移駕到我府上，商量一下此事的解決辦法，你看可好？」

    「不好！捉賊捉贓，在這兒有死蒼蠅作證，你那兒有嗎？就在此地解決！」

    冷飛鷹斜着眼睛，根本不給武衛面子。武衛不怕這三位爺，但他可不敢招惹冷氏家族，只好點頭道：「那也好，飛鷹兄，那就先說說你的想法吧。」

    冷飛鷹一聲冷笑，陰聲說道：「很簡單，賠償精神損失，每人一百兩！」

    明光一聽，氣急嘲諷道：「冷飛鷹，一百兩算啥，你得要一萬兩啊！作為修者，動手欺侮凡人，出場費才一百兩，不怕被修仙界恥笑嗎？你可不能丟了你們冷氏家族的面子啊！」

    「明光，你他媽的，想找死是嗎？」冷飛鷹被罵得臉上掛不住了，惱羞成怒，伸掌就要動手。但當他對上明光堅定的目光時，心中又不禁一慌，想到明光曾是靈霄宮的高徒，若將他打死，萬一靈霄宮找上門來，冷家可頂不住，只好又把手放了下來，惡狠狠地說道：「嫌多？那老子就不要賠償，老子以後天天來砸你的場子！」

    冷飛鷹放出狠話，帶着兩兄弟掉頭而去。

    「飛鷹兄…」武衛連忙追出，他知道三兄弟跋扈慣了，說砸場子那是肯定要來砸的，那茶館生意就別想做了。但陰山三兄弟根本就沒理武衛，御起飛劍，直接飛走了。

    武衛看向葉清源和明光，無奈地搖了搖頭。明光氣得一拳砸在茶桌上，若不是自己道基被廢，陰山三兄弟豈敢如此囂張？

    葉天行知道現在生氣也沒用，實力不行，死拼也無濟於事，現在最要緊的就是趕緊救助古定，於是他急步走到渾身哆嗦的古定跟前，關切地問道：「古叔，你感覺咋樣？你先挺着點兒，我這就去找藥師來。」說罷，看向拔刀在手的四兄弟，招呼道：「四位叔叔，古叔好像冷得厲害，你們先照顧他一下。」

    此時武衛也反應過來，暗贊葉天行沉着冷靜，見他要去找藥師，連忙攔住道：「天行，古定的傷不是一般的藥師能治的，寒冰掌毒需用靈力才能化解，爹可幫他化解。至於肋骨的傷，只能接上骨頭，慢慢調養了。」

    武衛說罷，將古定抱到客房床上，坐在古定身後，運轉靈力幫他驅除寒毒。好在冷飛揚只是築基初期，寒冰掌功力尚淺，但武衛仍然用了近半個時辰才將寒毒祛除，疲憊地站起身來。

    葉清源拿出二十兩銀子給古定養傷，古定不肯要，葉清源知道他是家裏的頂樑柱，養傷期間不能狩獵，而老婆孩子還要生活，便強行將銀子給了他，並囑咐哥幾個送他回去接骨養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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