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院家和五條家的主宅都在京都,雖然山頭不是同一個山頭,但京都就這麼大點地方,兩家來往不算麻煩。
五條悟讓夏油傑召喚出咒靈,然後抬手一指,兩個人高馬大、營養正好的少年外加一隻貓就踩在了咒靈的背上。
咒靈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音,晃晃悠悠地在夏油傑的驅使下不太穩當地往五條悟手指的地方飛去。
很難說這是種什麼樣的心情,五條悟興奮地踩在咒靈身上晃悠着身體,嘴上還一直催促:「快點啊傑,你這個飛行咒靈的速度好慢啊。」
「是你太沉了……」夏油傑扶額,「悟,這本來就是只夠我一個人搭乘的體型,你不是會瞬移嗎?瞬移可比我搭乘咒靈的速度要快多了吧!」
「瞬移很容易出意外的好吧!禪院家好歹也是在一個山頭上,我中間要是撞上樹了,那不是把自己搞得很狼狽嗎?」
反正距離說遠也不太遠,還不如讓夏油傑做一回苦力。
「而且那可是禪院的樂子,傑你也不打算很快就回家吧?這種看樂子的機會可不多!」
就是不知道六神凜和禪院家的誰有關係,御三家這些老東西外面的情人都不少,沒看她對誰特別關注。
五條悟低下腦袋,從口袋裏掏出貓。
「三百三,你說凜是去抓誰的奸來着?」
「禪院前樹啦,一個老頭子。」小貓擺擺爪子,「你們要去也沒什麼關係,別打擾到事情的進展就行。」
人人都有一顆看熱鬧的心。
三百三超級懂的。
它倒是覺得沒什麼,事情進展到這一步,很快就可以看見新果實的真面目了。
說起來,新的果實應該是就是這個世界的真正「主角」了吧。
咒靈飛了十三分鐘,禪院家就到了。
六神凜就在院子裏,似乎正在和禪院直毘人談話。
等不及降落,五條悟直接從咒靈的背上一躍而下,留給夏油傑一個酷帥瀟灑的背影。
夏油傑看見摯友飄揚的白髮和衣擺,心知五條悟興奮,正想趕緊跟上去一起看個熱鬧,卻見五條悟在禪院的大門口突兀地停了下來。
【五條悟,你得阻止六神凜的接下來的腳步。】
腦海中的系統久違出聲。
五條悟腳步一頓。
他已經習慣了系統的聲音,有憤恨怒罵的,有生無可戀的,有麻木平靜的……但唯獨這句話不同。
這句話帶着電子音不明顯的顫抖,一卡一卡地,就像被擾亂的電流,像老舊電視機閃爍的畫面和聲音,像一個ai生命即將死去的前兆。
【阻止。】
【阻止。】
【阻止。】
【阻止阻止阻止阻止……阻止!】
系統好像程序出錯的般發出一聲聲沉悶重複的警告,每一聲都像是遊戲走到最後時突然的反轉和故障,可是——故障?
系統開始在腦海里狂亂地掙紮起來。
六眼無時無刻都在給大腦帶來信息,五條悟經受多年信息的沖刷,本該在這樣的洗禮中對大腦不時的鈍痛和負荷產生習慣,可是當系統開始在腦袋裏橫衝直撞,好像拼着魚死網破也要讓他妥協的決心在運作時——
五條悟捂着腦袋。
「老子的頭要炸了。」
好痛,該死的系統。
【不要相信她。】
【我才是正確的。】
【我才是正確的。】
【我才是正確的。】
【不要相信滿口胡言的小偷!】
五條悟忍不住,「你搞什麼……不就去抓個奸,你壞掉了?」
回應他的是一陣陣尖銳的耳鳴,還有眼前發黑的視野,身後的夏油傑跟了過來,似乎還說了些什麼……可惡,聽不清了。
他的聽力開始變得模糊,就連四肢的感知也在頃刻間消失,下一秒,五條悟失去了支撐身體的力道,就像一個柔弱不能自理的低血糖患者般搖搖欲墜。
「悟……悟?!」
夏油傑好像又說了點什麼……是叫他的名字嗎?
聽不清楚。
五條悟強撐着:「放心……老子沒什麼……」
……大事。
話還沒說完,他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了。
雙腿失去了支撐的力道,他重心不穩,身形晃了晃……就那麼倒在了禪院家門口的雪地里。
他一倒下,還以為五條悟戲癮發作的夏油傑和禪院家面色驚恐的侍衛對上了視線。
夏油傑:「……」
侍衛:「……」
新年期間,來禪院拜訪的人實在不少。
五條悟這麼一倒下,還有不少目擊證人在場。
——他倒在哪裏不好,偏偏是禪院家的大門口!
甚至旁邊就是五條悟那個玩的很好的咒靈操使朋友,這怎麼看都是來找茬的吧?是這樣吧?
夏油傑蹲下身,把五條悟扶了起來,伸手給自己的好摯友扇了兩巴掌。
……沒醒。
這就糟糕了。
三百三從五條悟的衣服裏面探出腦袋,一看這情況,「哦豁。」
它也伸出貓爪子推搡了身下的白毛幾下,很快意識到什麼,「好奇怪啊,小悟暈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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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一來到禪院門口就暈倒了……」
夏油傑看向不遠處的侍從:「請問……」
「我、我馬上就去稟告長老!」
侍從一激靈,轉頭就跑了進去,背影慌張地好像即將被老太太訛詐的倒霉蛋。
夏油傑:「……」
夏油傑頓了頓,默默召喚出咒靈,把五條悟放了上去。
禪院家的門口還有人圍觀。
不多,但都是其他咒術家族地位不低的人。
「沒想到禪院家如此記仇,九年前那檔子事情……啊不,應該是十一年前,被六眼轟了大門,居然能記到現在!」
一人說完,另一人接話。
「是啊,那時候五條悟年紀小不懂事,沒想到禪院家在外宣傳自己的度量,實際上早就把封印加上了限制,這六眼一靠近就被整暈了……」
「恐怖如斯!恐怖如斯啊!」
堂堂一個大族居然如此記仇,在還沒踏進門和即將離開的賓客眼中,禪院家的形象儼然已經在原本就差的基礎上雪上加霜。
咒術師耳力很好,輕而易舉就能聽到那些討論。
夏油傑一邊指揮着咒靈移動,一邊心情複雜地看向自己的好摯友。
……不是吧悟。
他無端想,雖然還不清楚情況是個什麼情況……
五條悟倒是直接暈過去了,但他夏油傑站在這,感受着來往人員複雜的目光,雖然他並不在話題的中心,可他真的感覺自己好像個拉着死了的摯友上門討公道的可憐人。
好怪啊。
感覺腳趾都要摳出一座別墅了。
就連三百三都經受不住這種目光的洗禮,一溜煙沒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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