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燕看着羅易笑呵呵朝四輪車上的胡滿雙擺手,心裏猛地翻騰了幾下。
「胡滿雙咋來咱村了?」
小梅又看看羅易懷裏抱着的倆狗崽子,頓時滿眼詫異。
「羅易抱的那倆狗崽子,不會是老豁牙子給滴吧?」
「哎燕子你說,老豁牙子咋捨得把狗崽子送人呢?」
上回羅易跟老劉比試的事,萬吉村也只有幾個老爺們知道。
而此時,聽着小梅一句接一句,趙燕的心情更加鬱悶了。
之前她曾多次向羅易表達自己的感情,可是羅易總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
後來村油坊的王會計說老趙偷了油,要把人送去派出所。
為了不讓父親蹲笆籬子,趙燕答應嫁給王會計兒子王強。
老趙婆收了彩禮,她出嫁那天,羅易把王強給打了。
緊接着王會計被收拾。
那時候趙燕就以為,自己就有機會跟羅易走到一起了。
可是這麼多天過去,除了羅易讓趙富貴給她送這送那,還給買了洗衣機。
再就沒見羅易有其他表示了。
之前趙燕只是覺得或許兩人緣份還不到。
可是現在,她看到開着四輪子的胡滿雙笑得像朵花一樣,一下子像是明白了什麼。
羅易今年二十二歲,而自己已經二十五了,是村里人口中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她哪裏能配得上羅易?
越想心裏越是憋屈鬱悶。
「燕子,你擱那尋思啥呢,我跟你說話呢。」
「你這鞋墊樣子等我畫好了給你送去吧。」
趙燕扔下這句話,轉身回去了。
「咋滴了這是?」
趙燕回到家,一進門就見老趙婆歡天喜地的。
「哎呀燕子,你可下回來了,你快瞅瞅這塊花布好看不?」
「那啥,我尋思了,你也老大不小了,我瞅那姓羅滴小伙子就不錯」
老趙婆聽說羅易有了戶口,還買了村北那塊荒地打算蓋房子,可是把她給樂壞了。
「這花布你去找咱村裁縫給做身衣裳,沒啥事兒別老擱家呆着,多往小羅那走走」
「哎呀,我咋也沒尋思,小羅那小伙咋還出息了呢。」
「又是上了戶口又是買了場地蓋房子啥滴,還跟人家縣裏當官滴拜了把子。」
「嘖嘖嘖,燕子你這要是跟了小羅,那咱家以後擱村里可是行了。」
「就憑着小羅現在這能耐勁兒滴,彩禮指定不能少給了」
老趙婆心裏這個美呀,嘴都快咧成了瓢。
心裏想着羅易和趙燕的事兒要是成了,一定要他個千八百塊錢彩禮。
這麼想着,就高興地直拍大腿。
可此時的趙燕卻是聽了老趙婆的話後,心裏更憋屈鬱悶了。
心道:羅易上了戶口,還買了房場要蓋房子,他這是有錢了。
以前的羅易看不上她趙燕,怕是現在更看不上了!
同時,趙燕也知道,自己是個老姑娘,鐵定是配不上羅易了。
腦子裏忍不住閃動着胡滿雙那稚嫩的臉和單純可愛的笑容,就更覺得那才是能配得上羅易的姑娘。
「你還擱這愣怔啥呢,撒愣滴拿着這布去做衣裳,明天就去大槓山找小羅。」
「你愛做你做,你愛去你去!」
看着老趙婆那副嘴臉,又被推搡了一把,趙燕滿心惱火。
懟了老趙婆一句就進了屋子。
「哎你個沒福滴玩意,這好事兒擱眼前兒了都不知道抓緊。」
「我看你就是一分錢買倆判官,賤鬼!」
與此同時,羅易回到大槓山。
鐵住三人扛了不少柴,趙富貴和二蛋也從縣裏回來了。
把今天賣的收成一交,羅易就做了賬給他們分了錢。
「哎易哥,你還真把老豁牙子家狗崽子抱來了?」
「嘬嘬嘬嘬嘿他娘的,這倆狗崽子虎超超滴,還真不賴哎。」
「易哥,這狗崽子養大了,咱就帶着跑山唄?」
幾個小年輕樂呵呵地圍着那倆狗崽子轉。
「眼瞅就六月了。」羅易說道:「打圍也就打點野雞兔子啥滴,我先給你幾個分分工,過段時間得整別的了。」
雖然長白山的六月才正經八百進入春天,但山裏的野菜也基本上都老了。
除了刺嫩芽,牛毛廣和猴子腿等蕨菜類,也就沒什麼可采的。
蘑菇更是要等到九月份的時候才能大采。
但生活在林區,總也不會閒着。
羅易打算給幾個人分一下工,一部分人去採挖藥材,這樣一來收入就不會斷了。
「你們五個人跟着我有些日子了,我瞅着都還行,以後要是還跟着我,那就都是隊長。」
「富貴和二蛋還是負責跑店收賬,鐵柱負責采山菜啥的,六月底牛毛廣啥的要是沒了,就采柳芽蒿。」
「鐵柱,你得擱咱村再招些人手」
長白山的原始林里,多的是各種野菜。
只不過有一些野菜是後世才被認識到。
「大牛和小嘎子這二天跟我學着挖草藥你們幾個要是干好了,以後咱就成立大公司,你幾個都是元老,高層。」
「啥叫元老?啥叫高層?」
「呃就是跟着我羅易打江山的功臣,高級管理人員,說白了就是工頭。」
「嘿他娘的,我趙富貴也能成頭頭了?」
「易哥,你瞅我這長滴,那能行嗎?」
「二蛋我瞅你不行。」大牛嘿嘿笑道:「你那倆大眼珠子就跟個蛤蟆似滴」
「你才是蛤蟆,你是癩幾巴子」
「哈哈哈」
大槓山下,一片歡聲笑語。
當晚,羅易就將從縣裏買回來的鋼管,又做了幾個單打一撅把子。
之前他答應過趙富貴幾個人,以後人手一個撅把子。
進入六月雖然不能捕獵弄毛皮,但長白山的春夏秋三季很短,過了九月就能進山打獵了。
羅易打算到時候成立一支捕獵隊。
把毛皮供應的事做好。
同時他也知道,老劉這次吃了大虧,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要提前做好準備。
與此同時,萬吉村老劉家。
「來來老周,滿上滿上,這酒可是我小舅子去城裏專程給我買滴,嘎嘎有勁兒。」
「老黃你別光擱那吃花生米呀,來來喝酒。」
老劉跟羅易之間的較量,回回吃癟,心裏這個恨呀。
不但老豁牙子現在不認他這個徒弟,就連累的自己小舅子也被擼了官職。
真可謂是靠河河干,靠山山倒。
可老劉不服氣。
他跑山這麼多年,哪能就讓一個外來的給貶了。
老豁牙子靠不上,他就聯繫了小崗林場的幾個獵戶。
老周,老黃和老李三個人,也都是老豁牙子一手帶出來的。
「這半晌光喝酒了,老劉你到底啥大事兒呀?」
「可是個大事兒了!」老劉放下酒杯,咬牙切齒道:「老豁牙子那個老東西,把虎頭墜子給了個臭跑腿子黃嘴角子。」
「還把老獵頭滴名號給了那小子!」
「咱老哥幾個擱這一片打圍這老些年了,摸都沒摸過老豁牙子那虎頭墜子。」
「就叫那小逼崽子給弄去了!」
這三人一聽,頓時火冒三丈。
他們早就對老豁牙子意見不少。
「這還了得!」老周猛地一拍桌子,怒道:「那小逼崽子擱哪呢?我現在就一撅把子杵死他個壁養的!」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