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奚安,你們呢?」裴奈依次詢問同盟隊每個人接下來的計劃。
公羊子笙坐在達奚安身後,也聽着他的命令。
達奚安正視着裴奈,「我要回岐魯國都彌襄一趟,國內很多事情要處理一下。鄔族鐵騎未從盧國撤乾淨,而且越蒼不傻,他攻打盧國就是為了毀掉所有霖傷水,事情還未成,鄔族必定會捲土重來。」
他分析的都在點上。
盧國疆域的局勢尚不明朗,越蒼極有可能會有其他動作。
他接着說道:「盧國在岐魯西邊,岐魯與之接壤,比天耀近得多。我辦完要事,便會帶兵趕回來,如果屆時你們已經取到了霖傷水,我們就在花雲寨見,若否,我會帶兵趕去盧國秘境支援你們。」
「那再好不過。」裴奈表示贊同,又看向達奚尚樂,「尚樂,你是跟着你皇兄嗎?」
達奚尚樂點點頭,「對,我們先一起回去。」
裴奈再次轉頭看向張晟和陸徐嵐。
張晟便開口道:「山谷之國需要戰後重建,離不開我們,但是大戰到來之前,我們一定會再見。」
裴奈他們便明白張晟的意思,她又問道:「我們走後,你們這裏沒有軍隊保護,需要我們留下一批部隊嗎?」
張晟搖搖頭,「山谷之國的邊境防禦機關已經全部重啟,我們又有了公爺留下的蠱毒解藥,我不會再給任何不速之客機會。」
他已經脫胎換骨,眼神里是從未有過的堅韌,令裴奈心中幾多感觸。
「鍾老前輩,那您呢?」裴奈繼續問道。
鍾老前輩轉動着手裏的佛珠,「老衲乏了,身子骨老了,走不了太遠的路,便在此處等你們的好消息。」
這樣也好,如果山谷之國突發意外,鍾老前輩還能助張晟他們一臂之力。
大家的去向都已經確定,顧瑾珩、達奚安和張晟又交換了各國之間的很多情報信息。
眾人便結束了同盟隊的會議,預備次日啟程。
張晟和鍾老前輩他們已經先一步離開議事堂。
邵歷然朝達奚尚樂走了過來。
他帶着小心的討好之意,觀察着達奚尚樂的臉色,問道:「還在生氣嗎?我和那位郡主真的沒有關係,不會再有下次了,你別惱我了,好嗎?」
「她抱着你,你都沒有推開!還解釋什麼啊?我眼睛又沒有瞎。」達奚尚樂頭次發這麼大的脾氣。
達奚安靠坐在一旁,也回頭瞧她,但他眼中明顯沒有心疼或擔憂,反是有幾分看戲。
畢竟達奚尚樂與邵歷然在一起時,沒少在達奚安面前恩愛顯擺。
裴奈也被他倆的爭執搞得一頭霧水。
前幾天兩人還如膠似漆呢,怎麼今天突然開始吵架了?
邵歷然委屈極了,「我前幾天已經明確拒絕過她了,她死纏爛打,但我沒碰她一根指頭。她的腳步聲真的和你很像,那天從後面抱住我,我以為是你,才沒有及時掙開,剛好被你撞見了。」
「艷福不淺啊邵歷然,升官發財不說,連山谷之國的郡主都投懷送抱,難怪最近都開始冷淡我了!」達奚尚樂根本不信他的解釋。
眾人看看她,又看看邵歷然。
「冷淡?」邵歷然有些懵。
他回想了下,然後反應了過來,急切道:「不是啊,是最近軍中公務繁忙......可能忽視了你,抱歉,我會改的,別生氣了吧?」
他想要過來牽她的手,卻被達奚尚樂甩開。
達奚尚樂斬釘截鐵,冷漠地說道:「不必了,我堂堂岐魯公主,從不給男人第二次機會,大不了就換,我對你已經沒好感了,我們分開吧!」
想是最後兩句話重創了邵歷然。
他眼裏佈滿沉痛,定定看了她半晌,旋即轉身離開,甚至連度西長刀都沒有帶走。
「你的新刀!」韓睿澤在後面喊道,但邵歷然沒有回頭。
韓睿澤嘆了口氣,將裝着度西長刀的楠木金邊木盒扣住,單手抱起,跟了出去。
顧瑾珩也轉過身,摸了摸裴奈的臉頰,低頭說道:「我有些事要去處理,待會兒過來接你,中午做午膳一起吃?」
「好啊。」裴奈想到即將要和他分離一段時間,也想多多與他相處。
顧瑾珩聽她應下,才帶着羅元瑛和杜凌離開。
議事堂轉頭就剩下裴奈、呼延衛兆和達奚安他們幾個。
裴奈之前很看好邵歷然和達奚尚樂。
少年天才將軍和異國明艷公主,怎麼看都很般配,而且他倆若能結成姻緣,也有利於拉近兩國之間的關係。
邵歷然是裴家軍的自己人,他跑了媳婦,裴奈也很惋惜。
裴奈對達奚安說道:「你不勸勸嗎?」
「勸什麼?她每年都要和男人分手一兩次,屢見不鮮。」達奚安瞥了自己妹妹一眼。
裴奈詫異極了,「啊?」
「別啊了,這麼說吧,我是達奚家族近幾代唯一一個痴情種。」達奚安直接說道。
達奚尚樂在旁邊附和道:「是的,我哥一直不碰女色,我們之前一直懷疑他有龍陽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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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多學學我妹,別總吊在一棵樹上,考慮考慮我?」達奚安轉變話題,直視着裴奈,替自己爭取道。
裴奈嘴角一抽,又一次狠狠拒絕他:「沒戲的,咱們放棄吧,你要是娶了我,未來岐魯的一國之母是外族人,後世史書不得把你寫死?」
達奚安聽完她的話,反問道:「你是不是不清楚你在民眾心裏的地位?我若是把你娶回去,我就是民族英雄。」
達奚尚樂連續點頭,看上去與她嫁入天耀相比,她更希望自己的皇兄能娶到裴奈。
「是的,裴奈姐。聽說岐魯現在的普通學堂也開始招收女子了,女性不再把全部心思都放在相夫教子上,也開始充實自己,嘗試為社稷做出一點貢獻。你的故事,改變了無數人的意志,讓女子看起來不再弱小。」
裴奈被他倆噎住,駁不了話。
達奚尚樂又想到了什麼,「不過幾千年來的觀念很難一時改變,很多男子都無法接受妻子強於自己,還是存在很多衝突矛盾。」
隨後她又問道:「裴奈姐,你和端定公會吵架嗎?」
裴奈想了想,她確實從未和顧瑾珩吵過架。
十年前顧瑾珩是啞巴,只會以冷戰來表達不快,迫她妥協,她再去哄他,然後和好。
十年後......顧瑾珩根本捨不得讓她有一絲不悅。
裴奈便搖搖頭,「現在一般都是他讓我,但他所堅定的事,我也會讓他。」
「比如傷好前,不讓你碰長槍的事?」達奚尚樂又追問道。
裴奈撇嘴點點頭。
這個也沒得說,畢竟是為了裴奈的身體安危考慮。
達奚尚樂悄悄打量了她皇兄一眼,總覺得他希望渺茫。
裴奈想了想,今日索性沒有其他事,便和他們告別,去尋鍾老前輩,向他請教武學方面的事情。
達奚安胳膊撐在扶手上,用手輕托側臉,一直望着裴奈的背影,直到她從視野中消失。
達奚尚樂見他的狀態,無奈地與公羊子笙對視一眼,在心裏直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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