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用了,多謝老爺子好意了,我們只是勘測下這這裏的地形地質,再往裏走一點便要返回了」,趙山南婉言謝絕了苗黎生。
「那好,老頭子就不打擾了幾位了,有什麼事叫我」
苗黎生笑了笑,轉身往自己所住的小屋走去,走到一半想起什麼,轉身提醒道:「對了,這山里深處有座鬼廟,你們往裏走可要小心了,鬼廟可會吃人的。村子裏一個獵戶曾被鬼廟給吃了,至今還沒找到屍骨」。
趙山南眼神閃爍,看了苗黎生一眼道:「冒昧問一句,老爺子另一隻眼是自小便瞎了嗎?」。
苗黎生摸了摸右眼上眼罩,一臉感慨,「唉,這都是小時候調皮惹的禍,給烏鴉啄瞎了眼睛」。
「烏鴉?」
在鋪着地鋪的林子一臉不信,「苗大爺你莫不是開玩笑呢,烏鴉啄什麼眼睛,我小時候還弄過兩隻玩呢」。
苗黎生搖頭苦笑一聲,沒有解釋烏鴉啄瞎眼睛的事情。
夜色如墨,苗寨里朦朧而安靜,房間內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聲。
眾人都安詳地睡着,但此刻我滿頭大汗,豪無睡意,剛才又做夢了,再次夢到了那副場景,那個喊着叔叔陪我的玩孩童聲,魅惑的女人聲,還有恐怖笑臉的人。
我隱隱有種預感,這次盤瓠神廟內應該會見到夢中的一切,只是我不太明白,為什麼這個夢境會反覆出現這麼多次,而且沒有任何危險預示。
正想着,透過白布的窗戶外數團黑影閃過,讓我驚疑了一下,似乎是幾隻鳥飛過去了。我看了下表,此刻才三點多鐘,或許是蝙蝠,也沒有多想。
早上告別苗黎生後便離開了寨子,走出百多米距離時,趙山南回頭看了寨子一眼,眼睛微眯道:「這苗黎生感覺有些怪,大家都注意點」。
行至下午五點多時,最後面的方遠文突然開口道:「我感覺有什麼盯着我們一樣,一天了」。
「我也覺得」,衡秋也同意道。
「我只是感覺怪怪的,到沒發現有誰盯着」,耿河山望向四周道。
李辰心,鄧叢,李腩,佟婭四人也感覺怪怪的,但沒察覺到有人盯着。
至於我和林子兩人,是什麼也沒感覺到,一切如常。
趙山南望了四周一眼,「從寨子出來後就感覺有誰一直在暗中注視着,應該不是人跟着我們,不然不可能發現不了。
先不管那麼多了,找個地方停下休息,天快黑了」。
在四周尋覓一番後,找到了一個不錯的位置,靠着一棵大樹燃起兩個火堆,我們圍着坐了下來。
分配好值夜人數,一半的人便先睡下了,我和林子,鄧叢,李腩四人守上半夜。
不知是夜色的原因還是什麼,白天沒有什麼感覺,隨着夜色漸濃,我真感覺到黑暗中似乎有一雙冰冷的眼睛注視着我們的一舉一動,讓人不寒而慄。
我打開探頭礦燈掃了四周一遍,什麼也沒有發現。
林子在一旁驚訝道:「你感覺到了?」。
「確實有誰在注視着我們」,關上礦燈後,我思索着又坐下來。
鄧叢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道:「會不會是鬼啊?」。
「不會,大白天就有人注視的感覺,怎麼可能」,我搖了搖頭,否定了鄧叢的猜測。
這注視我們的東西好像只是監視我們,並沒有做出其它事情,一夜也算平靜過去。
望向朝陽升起的地方,趙山南拿出地圖又對比了一下,心中默算了一會道:「應該明天下午就可以到地圖上標註的盤瓠神廟所在的地方」。
耿河山在一旁壓低聲音道:「那個跟着我們的東西怎麼辦?」。
趙山南皺了皺眉,這確實是個問題,但是跟着的東西是什麼,在哪裏都還沒弄清,想對付它都不知道用什麼辦法。
「邊走邊想招」
趙山南說完繼續往前走去。
行至下午一點多,經過一個山澗時,趙山南眼前一亮,想到了辦法。
聽完趙山南的辦法後,我們幾人也覺得不錯,立即在山澗四周尋覓起來。
十多分鐘後,遠處的李腩喊了一聲,我們立馬聚了過去,眼前有一個天然的狹窄山洞,看上去似乎還挺幽深。
趙山南眼裏露出一絲喜色,當先走了進去,我們緊隨其後。
這山洞像是一個裂縫一般,並不寬敞,但看上去很深,我們走了二十多分鐘也沒到盡頭。
趙山南讓我們停了下來,放緩呼吸,關掉頭上的探頭礦燈,靜靜等候。
我們各自摸出了武器,有刀有槍,也有符,林子更是誇張地摸到了褲腿處,似乎打算要掏出手雷。
等了五六分鐘,黑暗中傳來輕微響動,但只持續了數秒便消失了。
我感覺到趙山南往前移動過去了,但四周漆黑無比,我們也不敢亂動,都停留在原地保持安靜。
「呀—呀」
過了半響,遠處黑暗的洞道里傳來幾聲難聽的叫聲,隨後一束光亮照亮了洞道。
我們立馬跑了過去,只見趙山南手裏抓着一隻體型壯碩的黑毛烏鴉,烏鴉尾部被一根鐵釘貫穿而過。
「盯了我們兩天的就是這東西?」,林子一臉不可思議。
趙山南看了幾眼烏鴉冰冷雙眼後手上用力一擰,擰斷了烏鴉的脖子,扔到了一邊。
衡秋看着死去的烏鴉道:「可別小看烏鴉,這玩意聰明着呢,比得上一條老狗」。
趙山南深吸了一口氣,蒼老的臉上閃過一絲憂色,「剛才還有另一隻烏鴉,不過讓它跑了」。
「這烏鴉誰養的?難不成是那個苗黎生?」,鄧叢摸了摸下巴,猜測道。
林子連連搖頭,「那老傢伙的右眼就是烏鴉啄瞎的,他應該恨死烏鴉才對」。
「不排他的可能,寨子裏知道我們的不只他一個,或許有別人」,衡秋也開口說道。
趙山南沒有說什麼,只是臉上有些憂色,讓我覺得奇怪。
從山洞出來後,那種注視感覺沒有了,雖然我和林子感覺不出來,但心裏也是鬆了口氣。
一路行至晚上,趙山南都顯得有些沉默,在林中一處坡地上燃起火堆,由我和林子,方遠文,趙山南四人守上半夜。
坐在火堆前,我靠近趙山南忍不住問道:「主任,那烏鴉有什麼不對勁嗎?」。
趙山南看了我一眼,往火堆里添了一根木柴道:「馴養烏鴉的這人絕不簡單,如果碰到的話,我沒把握能對付他」。
林子撥弄着火堆,弄得火星子只飄,我瞪了他兩眼才回道:「主任,這可不像你的風格,我們這麼多人怕什麼,再說哪次危險任務我們又有着十足把握去應付」。
林子拍了拍小腿,底氣十足道:「多厲害也干不過這顆小菠蘿,這次我不管那麼多了,見人就扔。他大爺的,每次一猶豫基本就沒有我出手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