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第三層石台時,兩人猶豫了一下才踏上去。
等待了片刻,見無異常,兩人又踏上了通往第四層的台階。
就在踏上第一個台階時,詭異之事又發生了。
三層石台地面傳來刺耳的抓撓之聲,耳邊也傳來似有似無地幽泣細語,像是冤鬼在哭訴。
「去你大爺的」
突然而來的詭異讓我有些惱怒,明明是黑衣女子和老道觸碰了禁制,站在原地沒動的我卻又被牽連。
本來以為落後兩人一段距離就沒事,現在看來只要在這山洞內,不管在哪都會被波及。
石台地面上的抓撓聲突然開始變得快速而急切,緊接着就見三層石台兩側突然漫延上來細長如髮絲一樣的黑絲線,看不出是什麼材質。
黑衣女子和老道兩人見勢不對,轉身就想往第四層石台上跑去,沒想四層石台上竟然也有黑絲線快速漫延而下,攔住了兩人。
我本想着往石台下跑去,但第一層石階兩側也湧現無數黑絲線,堵住了退路。
看了眼向自己漫延而來的黑絲線,我抬頭看向了黑衣女子和老道,這種詭異手段我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只能看這兩人了。
黑衣女子和老道這時都拿出各自的紙符,點燃後扔向了漫延而來的黑絲線。
燃燒的紙符落到黑絲上沒有絲毫作用,反而轉眼就被這些黑絲線纏繞包裹,不見蹤跡。
「這鬼東西竟然不怕火」,老道吃驚。
黑衣女子臉色凝重,掏出一把黃豆撒在兩人周圍,掐訣念咒,隨後輕吐出一個「合」字。
只見地上的黃豆似有生命般快速跳動起來,十數下後砸落地面化了為一灘汁液。
黑絲線這時也漫延到兩人身前,但遇到地面的汁液時卻被攔了下來。黑絲線接觸到汁液,像遇到了腐蝕之物,消融的同時滋滋之聲不斷,並有絲絲白煙冒出。
看見黑衣女子竟然攔住了黑絲線,老道鬆了口氣,不過面上卻更多了幾分警惕。
見這兩人也沒有好的應對之法,我自然也不報什麼希望了,將匕首刀刃緊握在手心裏,只看體內血液是否再次有奇效了。
「小子,趕緊哭吧,血液沒用的」,腦海里蛇魅不咸不淡的聲音這時又突然響起。
「什麼意思?」,我說。
「這是冤魂絲,陰氣與怨氣凝聚而成的陰間之物,水火不浸,只有陽世人的淚水才能驅散它們」。
「這什麼冤魂絲這麼多,我就是哭上三盆淚水也不夠用吧」。
蛇魅沒有理會我,反而有些看戲的語氣,打趣道:「你還有十秒時間」。
看着從三層石台和一層石台已經漫延至跟前的黑絲線,來不及和蛇魅再說下去,我使勁掐了把大腿內側,揪心的疼痛瞬間傳來,眼眶霎時便濕潤了。
若是以前,數秒之間還真難哭出來,但現下心底的不舍與遺憾堆滿,想哭出來並不難。
眼看黑絲線漫延到腳下,就要觸碰到鞋子時,臉上的淚水及時滴落了下來。
一滴淚水落到黑絲線上,像是滾燙的鐵塊砸落水裏,只見「滋」地一聲,黑絲線冒出濃濃白煙,不停涌動,一時間圍在四周的黑絲線都不敢在冒進。
沒想到一滴淚水便如此有用,我更用力地哭了起來,眼淚止不住地滴落,一滴接着一滴,黑絲線竟開始慢慢後退了。
「眼淚竟然能克制這鬼東西」
三層石台上,黑衣女子和老道瞧見我這邊的情況,兩人滿臉驚訝。
聽到老道驚訝的話語,我趕忙看向兩人道:「我這點淚水可不夠,你們倆還不趕緊弄點淚水出來」。
「我早已沒有眼淚了」,黑衣女子臉色冷淡,眼裏滿是決絕。
見黑衣女子如此說,不知為何讓我有些觸動。
一旁的老道倒是急切,「我沒哭過啊,怎麼哭」。
看着這兩個不正常的怪物人,我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
老道焦急着,突然喊道:「有了」。
只見老道掏出一根黑色的香,抬手朝我扔了過來,「把眼淚滴到上面,越多越好」。
接過黑香,我將淚水滴到了上面,才滴濕半截,老道那邊便支撐不住了。
圍在兩人腳下的黃豆汁液快要乾涸,那些黑絲線還在不停湧向兩人。
將黑香扔回給老道,老道接過黑香吐了幾口吐沫到上面,又拿出一張紅符對着吐了幾口吐沫。
隨後老道口念咒語,大喝一聲「燃」,紅符滋地一聲便燃燒起來,但卻是詭異的紅色火焰。
老道將打濕的黑香放到燃燒的紅符上,竟然被點燃了。
黑香點燃後散發出一股醋酸一樣的氣味,但神奇的是,隨着氣味彌散開,那些黑絲線劇烈翻湧抖動,開始往迴路退去,很快便消失不見。
等到所有黑絲線消失不見,我忙往三層石台跑去,不管遠近都會被波及,那還不如和兩人同行。
到了跟前,我這才發現兩人臉色都有些蒼白,看來面對黑絲線都消耗不少。
「我問你,你怎麼知道眼淚能驅散這些東西?」,黑衣女子發問道。
「這東西叫冤魂絲,是陰氣與怨氣凝聚而成,水火不侵,只有陽世人的淚水才能驅散」。
聽我說完,老道對我的態度不再如先前那般輕視,開口道:「倒是我之前小瞧你了,看來小友還是有些本事在身上」。
不過黑衣女子的目光中卻有幾分懷疑,但也沒好質疑。
望着四層石台上的玉棺,我說:「你們確定還要上去嗎?這每層石台的禁制手段都遠超你們的能力,開棺怕是更加兇險」。
老道一臉堅定,「我這副軀體不太契合,只有拿到棺里的寶貝才能完全適應,不然身體遲早會出問題,弄不好我也得魂飛魄散」。
「你跟木奴什麼關係?」,我忍不住問道。
「這就與你無關了,總之我不是他」。
老道說完看向黑衣女子,「道友可怕了?」。
黑衣女子沉默了一下,轉頭看向我說:「這墓里的東西對我來說不是沒有替代品,不過我更好奇的是,為什麼這墓里沒有關於你們身上玉佩的東西,不是說這裏藏有關於兩塊玉的秘密的答案嗎?」。
老道皺了皺眉,「我在那個地方確實看到了關於兩塊玉的記錄,上面畫着兩個與兩塊玉相似的圓石刻,說了就在這祖地。
還說了豢龍氏族能豢龍的奇異能力就是來自兩塊玉,除非那上面記錄有假,老道我絕無半句虛言」。
想起之前探過的各種秘地,我說:「或許這山洞內還有其他密道也說不定」。
黑衣女子點了點頭,「或許吧,先取了寶在說」。
一路走上第四層石台,看着兩口青石棺和一口玉棺,之前就覺得哪裏不對,此時才察覺到。
我說:「不是說哀牢王墓共葬有六人嗎?蟲落族女王和哀牢王柳貌合葬一棺,那應該也只有六口棺,算上玉棺怎麼有七口棺?」。
黑衣女子也看向了老道,「道友,怎麼回事?」。
老道盯着中間的玉棺一陣打量,又仔細瞧了瞧右手邊的青石棺,說道:「按理說從左至右,左邊青石棺是第四位首領,中間的應該是柳貌的青石棺。
我估摸着應該是蟲落族女王換成了玉棺,把原本的青石棺挪到了旁邊」。
「那右邊這口應該是空棺」,我說。
「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老道說着掏出三顆藥丸分給我們,讓我們含在嘴裏。
做好防護準備,我和老道上前推開了右邊的青石棺蓋。當看到石棺裏面,我們三人都愣住了。
這石棺里並不是空無一物,裏面放着精緻好看的玉器和金銀飾品,還有一些木雕刻。除此之外還有幾個竹簡,十幾封麻紙書信。
這些東西保存完好,特別是十幾封麻紙書信,用了特殊手段保存,如今只是破舊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