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注視中,井口最先出現的是一團糾纏扭動在一起的各色毒蛇,緊接着往下是一張面色慘白,卻美到令人窒息的臉龐,一雙眼睛漆黑髮亮,猶如寶石一般。
「這什麼怪物?」,林子驚道。
說話間,這東西已經從井內爬了出來,竟然是一個人身蛇尾的女子,頭上長着數十條小蛇,全身都長滿了鱗片,除了一雙修長白皙的玉手。
女子蛇尾和上身交接的腹部地方緊箍着一個手臂粗細的鐵環,生滿了鐵鏽,鐵環上連接着一條濕漉漉的粗鐵鎖鏈。
「這是…美杜莎」
「什麼豆沙」
我想起來希臘神話中記載的一個人物,忍不住詫異了一句,林子這傢伙聽成了豆沙。
余玲在一旁糾正道:「美杜莎」。
衡秋搖了搖頭,說:「有些相似,不過美杜莎據說有翅膀的」。
林子抬眼瞪着井邊的女蛇說道:「他大爺的,怎麼國外的怪物也跑咱們這來了,誰把她捉來的」。
石台邊緣處的三人此刻也驚詫不已,那女人說:「沒想到傳說中的蛇魅是這個樣子」。
中年人接話道:「傳聞明朝時有淫蛇作亂,使少女懷蛇胎,後被雲遊的張三丰除掉,帶走了那少女誕下的蛇胎,應該就是這東西了」。
聽着石台上的對話,我心下無語,沒想到還真猜對了,真和兩個老道中其中一人有關係。
不容多想,井邊的蛇魅嘴裏發出「嘶嘶」之聲,向石台邊緣的三人遊動過來。
那青年開口道:「不是說有蛇珠嗎?難道是在它體內?」。
「弄不好咱們被騙了」
那女人臉色冷了一下,舉起手裏的獵槍對準蛇魅腦袋開了一槍。
「砰」
槍聲響起,血花迸濺,蛇魅卻並未受傷。
我有些吃驚,剛才蛇魅頭上一條小蛇竟然擋下了這顆子彈,不過半個身子也炸開,濺了蛇魅一身血。
這條小蛇只剩下半邊無頭身子扭動,鮮血淋漓。還沒等扭動幾下,蛇魅頭上的其他小蛇都爭搶着撕咬這半截小蛇,片刻間將這半截小蛇吃了下去。
石台上的女子眼裏滿是驚色,迅速對着蛇魅的胸口又開出一槍。
「砰」
這一槍擊碎蛇鱗打進蛇魅體內,幾道鮮血迸濺,蛇魅身子倒退出去幾米,嘴裏發出一陣痛苦的嘶鳴聲。
看見這一槍有用,女子趕忙裝填彈藥,一旁的中年人也掏出手槍,轉頭看向我們說:「幾位要站着看戲嗎?」。
趙山南聽聞給了我們一個眼色,我和林子,還有餘玲相繼從腰間摸出手槍。
還沒等我們開槍,石台上有了其它變故,那蛇魅一雙黑寶石般的眼睛此刻化作了紅寶石,隱隱泛着紅光。
石台上的三人此刻一動不動,痴呆呆地站在原地,手裏的武器都掉在了地上。
看到這一幕,我心裏瞬間一緊,還沒等收回目光,只覺得腦袋一沉,眼前一片紅色。
眼看意識就要渙散,後腦一陣劇痛傳來,模糊的意識片刻間又清醒過來。
我心裏有些驚恐,怕是被蛇咬了一下,倒吸着涼氣猛回頭看去,同時抽出了腰間匕首。
只見衡秋的右手正伸向趙山南,且右手的大拇指捏着食指和無名指,伸出中指和小指戳在了後腦勺處。
趙山南悶哼一聲,緊接着就地一滾往前滾了出來,身形反應速度極快,估計也是一位有蛇在身後偷襲。
戳中趙山南後,衡秋的身形晃了晃,臉色蒼白,兩手撐着膝蓋直喘氣。
「砰砰砰…」
石台上一陣槍聲將我的注意力拉了過去,那中年人正對着身前不遠處的蛇魅開槍。
蛇魅手裏抓着那個青年,用青年的屍體做擋箭牌快速後退着,頭上數十條小蛇幾乎都咬在青年的腦袋和脖子上,竟往裏吸着血液。
那女子和林子,余玲,林泳三人一樣,呆在原地沒有動。
趙山南這時也跳上了石台,抽出手槍對着蛇魅開槍,子彈多數打在青年身上,打在蛇魅身上也只是讓她痛叫幾聲而已。
蛇魅頭上又有十多條小蛇炸開,等到吸乾青年的血液,蛇魅一雙紅如紅寶石的眼睛此刻又變成了紅紫色。
扔掉乾癟的青年屍體,蛇魅的體型豐腴了不少,嘴裏接着發出一聲悽厲的嘶叫,四周的氣氛突然冰冷下來。
趙山南和中年人打出的子彈竟然在蛇魅跟前停住,掉落在地上,子彈上還詭異地覆蓋了一層寒霜。
中年人一臉驚恐之色,扔掉手裏的槍跳下石台,往木橋跑去。
還沒跑出幾步,腳步一個急剎車半跪在了地上,看着木橋方向一臉絕望。
我迅速扭頭看了一眼,那木橋竟然斷塌了,在蛇坑對岸昂立着先前那條五花大蛇,人性化的蛇眼滿是陰冷狠厲之色。
「該死,剛才應該宰了這畜牲」,衡秋也注意到木橋沒了,喘着氣罵了一句。
「還不來幫忙」
聽到趙山南的話,顧不得多想,我立馬從林泳腰間的硫磺粉袋裏抓了幾把,握緊匕首衝上了石台。
趙山南對我說完收起手槍,手裏一根雕刻金龍的金釘出現,抬手對着蛇魅射了出去。
蛇魅嘶鳴幾聲,右手對着身前一抓,竟將金釘抓到了手裏,又抬手一揮,射回給了趙山南。
趙山南臉上閃過一絲驚訝,身體迅速往後一倒,又一個翻身站起來,躲開了這根金釘。
沒想到這蛇魅竟然連趙山南的金龍金釘都不怕,我驚的有些合不攏嘴。
石台下衡秋的臉色恢復了幾分,見到台上這一幕,看着呆站在原地的林子,余玲,林泳三人猶豫了一下。迅速從包里拿出水壺,又拿出一道符點燃,嘴裏默念祝由咒。
蛇魅腰間被大腿粗細的粗鐵鏈鎖着,身形速度卻一點也不受影響,不過鎖鏈與地面摩擦的聲音不絕於耳。
將金龍金釘射回給趙山南,蛇魅迅速向我遊動過來。收起心中的吃驚,我拿着匕首和局裏裝備室的黃符沖向蛇魅。
「回來」
趙山南驚怒地大喊了一聲。
我沒有理會趙山南的話,這蛇魅總是躲避或遮擋頭部的攻擊,弱點多半在頭部,只有靠近了才有機會殺她。
眼看着與蛇魅相距不過五六米,我將穿插着黃符的匕首舉起對着蛇魅的面部刺去。
蛇魅慘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不過紅紫色的眼裏波動了一下,頭前的幾條小蛇已經攔在前面。
看見幾條小蛇攔在前面,我心裏早有算計,左手從口袋抓出一把硫磺粉撒了出去。
蛇魅沒想到我會撒出一把硫磺粉,來不及躲避,慘白絕美的臉旁被硫磺粉染黃,頭上數十條小蛇嘶鳴着也躲到了背後。
匕首穿過粉末眼看就要刺中蛇魅的眼睛,一隻冰冷白皙的玉手緊握住了我的手腕。
顧着蛇魅頭上的小蛇,忘了這東西還有一雙手,和蛇魅四目相對下,我心裏一涼。
沒等我左手去接右手裏的匕首,蛇魅手裏一股力道讓我疼得鬆掉了匕首,緊接着一把將我拉到了懷裏。
雖然隔着衣服,我還是感覺到蛇魅的身體冰冷柔軟,被她緊抱着莫名有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但一下刻只有恐懼和疼痛,這東西竟然親自動嘴咬住了我的脖子。剛才都沒有咬那青年,我不知道是不是該感到榮幸,這瞬間思緒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