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叢走過去撿起短刀,等曹四皮和趙山南準備好另一條血蠱蟲,跳進池水中往對岸游去。
水面上還漂浮着虎蛟的屍體,算上尾巴長有近五米,可以說是龐然大物了。
鄧叢一直游到了虎蛟的屍體旁,距離對岸只剩六七米的距離。水面上依舊平靜,另一條虎蛟不知怎麼沒有現身,似乎還在祭壇另一邊的水池區域沒有過來。
轉眼鄧叢游到了岸邊,一隻手已經觸碰到石岸,眼看着鄧叢就要爬上岸,一側的水面突然炸開,一條粗大的銀灰色蛇尾從水中伸出抽了過來。
鄧叢來不及反應,眼睜睜看着蛇尾抽在自己身上,悶哼一聲飛了出去,砸落進水池裏。
鄧叢在水裏迅速穩住身形,緊握住短刀一個猛子扎進了水裏。
虎蛟將鄧叢抽飛出去後,尾巴收回水中翻湧起幾道水波,隨後便沒了動靜。
水面突然恢復了平靜,鄧叢扎進水下也不知道什麼情況,曹四皮看了一眼趙山南手中的鐵釘,開口說道:「還有兩分鐘,這血蠱蟲再不吸血就得死掉了」。
聽到曹四皮的話,所有人都有些緊張和着急。
胡如山說:「這小子他娘的死就死了,要是把我這柄黑隕刀掉在水池裏,他死了我也不會放過他的屍體」。
胡如山的話讓我們幾人聽着有些不舒服,同時看了他一眼。
一分鐘慢慢過去,水面上的波浪都已平靜下來,趙山南看了眼手裏的鐵釘,正要開口說話,水面再次炸開。
虎蛟的半個身子從水下沖了出來,嘴裏發出幾聲鴛鴦般的叫聲,在虎蛟的嘴巴下一米的地方插着一柄黑色短刀。
趙山南頓了一下,及時將手裏的鐵釘射了出去,插進了虎蛟的喉嚨處。
虎蛟的身體砸進水中,再度消失不見,不過也沒有看到鄧叢的身影。
「那小子去哪了?」,曹四皮說道。
在水面巡視一圈,祭壇一側的石岸邊出現了鄧叢的身影,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從水裏爬了上來。
看見虎蛟又中了血蠱,白松年,胡如山兩人一臉喜色。
鄧叢站在岸邊望了我們這方向一眼,邁步走到了祭壇下。
看到鄧叢似乎想一個人走上祭壇,胡如山臉色一變說:「小子,你要敢獨自開棺,老子立馬殺了你」。
說着胡如山接過獵槍對準了鄧叢,白松年的兩個手下也舉起槍對準了鄧叢。
老苗頭這時也走到了鄧叢跟前,說道:「鄧叢兄弟,過河拆橋的事可不道義,慎重」。
鄧叢盯着祭壇上的玉棺看了片刻,收回目光,冷聲說:「這女巫玉棺顯然還有機關,你們想多了」。
話音未落,水面上水波翻湧,另一頭虎蛟浮到水面翻滾掙扎着,和剛才那頭虎蛟一樣的狀況。
等到虎蛟徹底安靜下來,所有人這才跳進水池往對岸游去,胡如山在虎蛟屍體上取回黑隕刀才上岸。
走到祭壇下,看着上面的玉棺,那兩朵花似乎拂動一下,但這處空間並沒有起風。
白松年看着那朵惘生花說:「惘生由怨念生出,肯定有迷惑人心的作用,得先弄掉這朵惘生花才行」。
說完,白松年身後兩個手下舉起槍對着栽種惘生花白玉盆開槍了。
幾聲槍聲響起,玉盆碎裂,一道粘稠的藍色液體流出,惘生花連帶着根莖掉落地面,片刻間枯萎風化。
「這什麼液體,竟然能為惘生花提供養料和生機」,張畫水驚訝了一下。
「把那盆彼岸花也打掉」,白松年又說了一句。
兩個手下才開出一槍,一聲撞針擊空的聲音響起,沒子彈了。
兩個手下在身上摸索了一下,身上的子彈都沒有了。
胡如山讓手下補了一槍,玉盆徹底碎裂,幾滴藍色粘稠液體飛濺,彼岸花掉落地面同樣迅速枯萎風化。
解決掉兩朵花,所有人這才走上石階梯,往祭壇上走去。
到了玉棺前,白松年拿起一塊沾染藍色粘稠液體的玉碎片看了看,又放在鼻子前聞了一下。
「這裏面應該加入了玉髓、龜血、千年樹液,還有一些其它珍奇之物混合製成的」。
「大爺的,這也聞的出來」,林子小聲嘀咕了一句。
清理完玉棺上的玉碎片,衡秋和林子,還有白松年的手下便準備開棺。
在四人開棺時,我們所有人都不自覺地後退了幾步。
吱呀一聲,四人撬開了一點縫隙,緊接着齊聲用力,將玉棺蓋掀翻到了地上。
湊眼看去,只見玉棺裏白茫茫一片,竟然瀰漫着一團白霧。
還沒來得及驚訝,這團霧氣突然炸開,四下飄散開來,一縷淡淡的芳香瀰漫在空氣中,大腦頓時一陣暈眩,眼前的景物模糊不清。
神志迷糊之中,我感覺腦海里有幾幅陌生的畫面閃過:一幅是一位身着黑巫師袍的女子,和一位衣着簡陋露着臂膀的男子站在荒涼的原野上。
女子身形高挑,黑髮如瀑,只有一個背影,男子身形健壯,挺拔魁梧,同樣只有背影。
一幅是這男子站在山巔眺望遠方,手裏拿着一根三四尺左右的權杖,正是鬼方權杖。
一幅是巫師袍女子鮮血淋漓地半跪在地上,手裏也拿着鬼方權杖。
再幾幅畫面便是這女巫師下葬的畫面,從頭到尾都看不到女巫的面貌,讓人心裏按耐不住地好奇,騷動不已。
到女巫最後下葬的畫面完後,眼前變成一片黑暗,兩具白骨骷髏從黑暗中走出,直奔我過來。
我想要轉身逃跑,但雙腿像在地上扎了根一樣,只能看着白骨骷髏走到跟前,舉起森森骨手掐向我的脖子。
這兩具白骨骷髏力氣極大,我想要撥開他們的手,反被他們所抓住,只能眼睜睜看着兩隻白骨手同時掐向我的脖子。
隨着窒息的感覺湧上來,意識漸漸開始模糊,我心裏一陣焦急,垂下眼睛看向胸前,只能祈求這塊的玉佩了。
不過這塊玉佩的能量上次幾乎耗盡,怕是想幫我也力不從心。
正絕望着,耳邊似乎傳來一聲瓷器碎裂的聲音,同時胸前一熱,眼前的黑暗瞬間退散。
定眼再看去,掐着脖子的竟然是衡秋和林泳,兩人正一人抓着我一隻手。
來不及多想,我快速踹出去兩腳,將兩人給踹退出去。
抬眼看去,現場亂成一團,胡如山正掐着一個手下,自己也被一個手下掐着;鄧叢和曹四皮在互掐,老苗頭和唐雲聰扭打在一起,白松年掐着一個手下,趙山南也掐着白松年一個手下,張畫水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林子正躺在她腳下。
掃視在場一圈,我覺得有些奇怪,目光又看向了扭打在一起的唐雲聰和老苗頭。
其它人要麼掐着人,要麼被掐,這兩人怎麼扭打在一起?
不容多想,被我踹退出去的衡秋和林泳又奔我沖了過來。
「對不起了兩位兄弟」
心裏歉意一句,我抬腳將兩人踹下了祭壇,接着走到張畫水跟前查看了一下林子的情況,只是昏了過去。
站起身看了看眼睛緊閉的張畫水,我隱隱覺得林子是被張畫水擊昏的,只是這女人是怎麼做到的?
將林子拖到一邊,我走過去又將曹四皮和鄧叢踹下祭壇,分開了兩人,隨後才走到玉棺前往裏看去。
只見裏面躺着一具身形曼妙的女屍,黑髮如瀑,身着黑巫師袍,帶着一副猙獰的青銅面具。
女屍的屍體保存完好,像是才死去一般,右手旁放着鬼方權杖,左手半握着一個女人木雕像,但是沒有刻畫臉部。
在女屍腹部有一朵從體內長處來的純白色蘑菇,這蘑菇頭有拳頭大小,中間一個小窩,裏面沉浸着一些粉末。
看到這朵蘑菇,我想起了小時候在村里後山見到過的牛屎菇,牛屎菇一擠壓便會噴出煙霧,小時候經常用來顯示自己神通廣大。
這牛屎菇學名叫馬勃,有的地方也叫馬蹄包或馬屁泡。噴出的這個煙霧其實並不是煙霧,而是它的蘑菇子。
這些都還是我加入局裏後知道的,而且能噴煙霧的蘑菇有好幾種,有的還是毒霧。
剛才開棺時的那陣白霧應該就是這朵蘑菇噴的了,這女巫體內看來有什麼機關,在開棺時能擠壓這朵蘑菇。
打量完玉棺里情況,我抬頭看了一眼趙山南,被趙山南掐着那個手下臉色紫青,身體癱軟,應該已經死了。
趙山南這時跌坐在了地上,眼神中還帶幾分迷離,應該快清醒過來了。這蘑菇毒霧能迷幻人的神志,不過效力似乎沒有多久。
其它人和趙山南差不多的情況,這祭壇上還活着的也就胡如山那個手下,張畫水,白松年,唐雲聰;至於老苗頭,似乎只是昏了過去,這唐雲聰有些不簡單。
趁着幾人沒清醒過來,我走到玉棺旁準備拿起鬼方權杖先離開,伸手還沒碰到玉棺,側腰突然一痛,身子直接掠過玉棺滾到了祭壇邊上,差點掉下去。
抬眼看去,只見張畫水已經拿起鬼方權杖,轉身往祭壇下跑去。
顧不吃驚於張畫水清醒如此之快,我爬起身正準備追趕過去,一道人影攔在了張畫水跟前,竟然是唐雲聰。
兩人打鬥着到了祭壇下,張畫水也不戀戰,轉身跑到石岸邊跳進了水池裏,扎進水下不見身影。
唐雲聰反應也不慢,不管張畫水怎麼跑,總要到對岸從石梯上去,當即跳下水快速游往對岸。
趙山南,衡秋幾人還沒清醒過來,我心裏一陣焦急,看了幾人一眼,立馬追下了祭壇,也跳進了水池裏。
還沒游出幾米遠,張畫水的身影出現在了岸邊,轉眼便爬上岸跑上了石梯。
唐雲聰上岸時張畫水的身影已經消失在石梯上。等我上到岸邊,我知道多半是追不上了,不過想到余玲和方遠文兩人在上面,還是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