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許就這麼伏案碼字碼到傍晚,正準備起身給自己再續一杯水時接到了李秋塵的電話,讓他下樓拿被子鋪蓋等生活用品。
霍許保存了文檔,將電腦合上,然後下樓,看見就李秋塵和朱雅聞站在車旁聊天。
「老郭呢?」霍許走過去問李秋塵。
「送他妞兒回學校去了,也不知道老郭咋想的,這女的...」李秋塵打開車後箱門,開始往外給霍許提東西,朱雅聞也在一旁幫着拿了一些。
「這女的,咋了?」霍許一邊接東西,一邊接着李秋塵的話茬問道。
「我認識個老街坊家的姐們,和我是髮小,也是北舞的。去年老郭帶着姜顏之來我家,正巧被她給撞見了,」李秋塵搬完東西後解釋道:「她回頭就對我說姜顏之的在北舞風評不太好,處過的對象都有七八個了。」
「嗨,你這也算是為老郭瞎操心,他倆談個戀愛就非得結婚吶?女人之間的破事多着呢,誰知道是她和你說的是真是假。」朱雅聞聽了李秋塵這話後,笑着隨口開解道:「咱們都是搞藝術的,如果連戀愛都不能自由,那天性還怎麼解放啊?」
「我看老郭對這妞,可不像是想簡單解放次天性的樣子,我估計他八九成得折丫手裏。」李秋塵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後,轉臉看着霍許問道:「你看看還少啥不,不行明兒我再跑一趟。」
霍許看了看自己和朱雅聞手裏的東西:被子,床單,床墊,毛毯,毛巾毯,水杯,一套洗漱用品和一大瓶辣醬,兩包茶葉等。
「一定得替我謝謝阿姨,你和她說得空我上門去看她和叔叔。」霍許提着東西向李秋塵真誠表達了對他父母的感謝之情。
「成,老頭和老太太也念叨你好幾天了,」李秋塵眨巴下眼睛,笑着打趣着:「就去年見了你一面,老兩口對你比對我這個親兒子還親,你是得去儘儘孝去。」
「我軍訓完了就去。」霍許點着頭,想了想繼續說:「秋塵哥,你替我打聽打聽還有沒有替電視劇畫分鏡頭的活?我尋思着,雖然我被免了四年學雜費啥的,但還有學校的作業和練手的短片總得拍吧。我沒啥積蓄,你和老郭錢方面也不寬裕,我總不能一直靠你倆的接濟活着吧?然後我自個就坐等着坐吃山空。」
「行,我幫你留意着。老田對你也真夠可以的,這老師你真沒白認!別看你在戛納得着大獎了還是福利院出身,但說服學校對你又是免試特招,又能給你免四年學雜費的,這裏里外外,上上下下的人脈關係可真不好打點。」李秋塵先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後看着霍許認真的說道:「這北電的大門啊,別管有關係沒關係的,多少人遞着錢都想方設法往裏沖呢,一個特招名額要被多少人給惦記着?老田和你又不沾親帶故的,卻真心為你處處使力。我估計他這次為了你的事欠的人情可大發了,老田這可真事把你當他的衣缽傳人了,你以後可一定得給他爭口氣!」
「未死終報恩,師聽此男子。「霍許抿着嘴唇一字一句的說道:「說來,你,我,源潮,咱們仨兄弟也算是相識於微,患難之交,也得要有始有終。」
李秋塵看了眼眼前有點動情的弟弟,也笑着拽了句文:「都是大老爺們,何效婦孺之態耶?」
然後衝着朱雅聞點了點頭,轉身上車後向倆人揮了揮手:「撤了。」
霍許和朱雅聞提着東西進了宿舍,把另一邊空着的下鋪床給收拾乾淨了,接着鋪了墊被和床單,再將其他東西都歸置了一下。
忙完後朱雅聞帶着霍許去學校澡堂洗了個澡,又一起去食堂簡單喝了碗粥,算是晚飯。
中午倆人都吃的太油膩,朱雅聞十一月底還得進組拍戲,晚飯自然也就得清淡一點了。
這一天舟車勞頓的,倆人早早上了床歇着,互相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
「黃小銘師兄最近在拍馮導的電影《夜宴》,這部可是大製作,我也就去年在電視劇《山楂樹》裏演了個男二。」朱雅聞躺在床上,不無艷羨的說着:「也不知道啥時候,咱也能演上大導演的電影啊。」
「《夜宴》是以《哈姆雷特》的劇本為參照改的吧?」霍許閉着眼睛淡淡回道。
「恩,聽說馮導準備拿這部電影,去衝擊歐洲三大電影節獎項呢。」朱亞文繼續說着:「葛尤,張子怡,周訓,吳嚴祖,黃小銘,嘖嘖,這演員陣容...1.2億人民幣的大製作啊,又是名著改編,你說這電影在三大電影節獲獎有戲嗎?」
「我覺着歐洲三大里無論哪個,《夜宴》入圍主競賽單元都很懸。」霍許有點不屑的回答道。
「為啥?」朱雅聞一下來勁了,坐起身來問道。
「你一個東方人向西方人談自己對《哈姆雷特》的理解,」霍許依舊漫不經心的閉着眼睛解釋道:「就像一外國人和中國人聊他對京劇的認識,你覺得那味能對了嗎?」
「......」朱雅聞有點被霍許給說懵了,過了半晌都沒答上話。
「褲子導演水平不行,口氣倒是很大『我不拍電影,中國人民看什麼?』」霍許繼續用不以為意的口吻嘲諷着:「他所謂的馮氏喜劇就是靠着用王碩的京味段子撐着,用那股市井小人物的痞勁逗觀眾一樂罷了。其實核心重點就是喜歡把他自個豎的高高的,用人上人的口吻給觀眾們說大道理。他高雅,你們低級趣味,其實真沒啥深度可言。就是中國現在能拍上電影的導演太少,內地的電影類型還太過單一,國家對進口片還有限制。再過個幾年等中國電影市場發展起來,觀眾就會發覺他的電影也就那麼回事。」
接着霍許睜眼瞅了下躺在對鋪沉默着的朱雅聞,想了想後繼續安慰他道:「現在褲子看着張一某,陳楷歌,賈科長都一個個的在國際電影節上拿獎了,所以他也想給自個貼貼金,轉型文藝片去去錢味,他說轉就能轉?這俗人有了雅心啊,要麼不知所云,要麼還是...算了,不說了,褲子的風格也不適合你,師哥,你這還沒畢業呢,再等等,會有機會的。」
朱雅聞聽着霍許這頓輸出,有點不服氣的問道:「師弟,那你覺得中國有哪個導演能入你的眼吶?」
「我喜歡姜聞,《鬼子來了》那電影無論劇本立意,敘事節奏,分鏡頭構圖,美術,佈景,燈光,拍攝技法,演員演技...那都是這個。」霍許在黑暗中舉了個大拇哥,然後繼續說道:「這才是頂牛掰的電影呢,姜文在這部電影裏的表達欲都快溢出屏幕了。我覺着啊,《鬼子來了》和《活着》可以說是中國目前最好的兩部電影,可惜都妮瑪給禁了。」
「你覺得姜聞和張一某哪個強?」朱雅聞好奇的問。
「姜聞。老某子匠氣太重,」霍許想了想回答道:「不過...」
「不過啥?」朱雅聞起身從床前的書桌上拿了包煙自己掏出一根,然後將整包煙扔給了霍許。
霍許接着煙包公園也抽出一根,點着煙吸了口接着說道:「姜聞的自我表達欲實在太過太強烈,總喜歡在他的電影裏夾雜着各種私貨。哦,就是隱喻太多的意思。他本身又不太看重電影的故事性,導演自我風格太濃,對商業類電影來說也不算啥好事。」
「有能將藝術和商業完美結合的電影嗎?」朱雅聞吐了口煙,吐槽道:「霍導,你這要求也太高了。」
「《阿甘正傳》《教父》《碼頭風雲》《辛德勒的名單》...多了去了,」霍許抽着煙心裏想的是我他喵的在夢境裏看過的更多,只是不能和你說罷了,然後回懟着:「怎麼師哥,你這閱片量也不行啊。不過說實話,電影好不好也不能只看票房,有些個好電影也只是生不逢時罷了。」
「那師弟你喜歡啥電影?」朱雅聞那是真好奇啊,這師弟眼高於頂的,能被他說好的是啥牛人拍的電影啊。
「我喜歡庫布里克的未來三部曲,《太空漫遊2001》,《發條橙》和《奇愛博士》,」霍許找到煙缸掐滅了煙:「我還喜歡奧遜·威爾斯的《公民凱恩》,丹尼·伊博爾的《猜火車》,雷德利·斯科特的《銀翼殺手》,還有好多呢...」
「就...沒一個中國的...」朱亞文咋舌問道,這都是傳世經典啊,這師弟不是眼高於頂,是要上天那。
「不是說了嗎,《鬼子來了》和《活着》。」
「那你不喜歡楷哥導演的《霸王別姬》麼,你連提都沒提?」
「嗨,老郭找我看了好幾次來着,但我都沒看完。我對京劇不感興趣,也對這種類型的電影不感興趣。」
「對了,你中午說怡霏的演技浮誇?」朱雅聞也掐滅了煙重新起了個話頭問道。
「也不是浮誇,就是...比較做作,不自然。」霍許也就是是現在年紀小,所以才這麼沒心沒肺的。如果過個幾年有人再問他同樣的問題,他保准一個勁的誇讚着:演技自然,表情到位,台詞清晰,總之就是好演技!
他哪知道今晚他倆的這番對話過了幾年後,朱雅聞會在偶然的某次聚會上向劉怡霏提起。那天劉怡霏一回到家,他就糟了老罪了,都差點沒躲到李秋塵家去避難。
「怎麼就做作了?」朱雅聞繼續問着:「我看着還行啊。」
「嗨,傷心就淚流,憂傷就蹙眉,高興就雀躍,吃醋就撇嘴,無奈就攤手聳肩,」霍許最後還大言不慚的惡狠狠的加了句:「小仙女的妝扮,傻白甜的笑容,偶像劇演員麼,咱也確實不能太挑演技的毛病了,能讓觀眾不出戲就行。反正《仙劍》也就是一部遊戲粉絲向電視劇,女主角長得符合大眾審美也就是了。」
「哈哈哈哈,有機會我真得把你這番話和怡霏說道說道。」朱雅聞敲着床笑着說:「你這嘴也忒毒了,你知道她的偶像是誰麼?」
「咋的了,演了還不讓人說啊?」霍許心想:小爺我戛納都拿過獎,挑你一個偶像劇演員的演技毛病咋的了,這叫本職工作好嘛,導演拉片不能評論演員演技麼,真是。
「能說能說,就是人家的偶像和目標可是鞏俐和張曼玉。你對她的演技評價和她對自己的演技要求估計相差的實在是有點遠。」朱雅聞憋着笑回答道。
「哦嚯,那她人是長得不賴啊。」霍許拉了拉毛巾毯反問了句。
「啥意思?」朱雅聞聽着霍許驢唇不對馬嘴的回答,實在是有些號不准丫的脈。
「啊呀,就是她人長得挺美,就別想的太美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朱雅聞聽了霍許的解釋後,又錘着着床面放聲大笑着。
接下去,倆人又隨口聊了會有的沒的,也就都相繼睡着了。
第二天,朱雅聞一早就有通告要趕,他起床後和霍許打了個招呼說晚上去女朋友家住,就不回宿舍了。
隨後他就在霍許迷迷糊糊的答應聲中,急匆匆關上房門離開了宿舍。
霍許一直睡到中午才起床,拿過手機看了看發覺有一條未讀短訊,點開短訊後的內容是張老師讓他去系辦公室領他的學生證和飯卡。
他稍微洗漱了下後,換了身乾淨衣服就跑下了宿舍樓,先趕着去系辦公室把學生證和飯卡領了揣在兜里。
然後他看看差不多也到了飯點了,就去了北電食堂三樓的星星食街,這地他也是昨兒才聽郭源潮介紹的。
老郭說這裏的各地菜式比較齊全,口味繁多,價格也比較適中,他和李秋塵都時常來吃。
霍許進了星星食街的大門,各個窗口都轉了轉,最後點了個麻辣香鍋。老闆算了價錢,霍許用剛從系裏領的飯卡去刷,發現卡里沒錢,只得從兜里掏出錢包往卡里充了500元錢,再次刷卡後付費成功。
吃完飯,霍許在北電的校園裏散了會步消消食,也順便參觀了下學校校園。
散完步後,他回宿舍從牆角拿出畫板,畫架和馬克筆開始給原先勾完線的一疊鉛筆畫稿進行潤色勾線,旁邊疊放着畫完的畫稿,第一幅畫稿上畫着個戴着鴨舌帽的長髮女孩的正面特寫,而在畫格旁邊寫着這幾句對白:他們總說我瓜;其實我一點都不瓜;大多時候我都機智的一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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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月05日09:15
北電操場上,霍許站在導演系的新生軍訓隊列中,和身邊的一眾同學一起立正着,聽着隊列前的教官訓話。
教官剛剛在教室里自我介紹時說是姓冷,挺稀少的姓。
年齡不大,大約20多歲出頭,身材矮狀結實。
走路虎虎生風,說話聲中氣十足:「同學們,我們後面準備以排為單位,練習齊步走,來,稍息,立正。「
「好,第一排以排頭為單位,向右看齊。「
「第一排,立正,齊步走。「
「哎,那位同學,抬頭挺胸啊,好,一二一,一二一,停。「
「立正,稍息。「
「好,第二排...齊步走。」
霍許小時候跟着聶師傅沒少去給武警上擒拿格鬥課,對這一套自然熟悉,做得動作也非常標準突出。
「第一排,第三列的同學,請出列。」冷教官等全員一輪齊步走完成後,將霍許叫到隊列面前:「好,這位同學的動作和姿勢都十分到位,讓他給大家做一遍示範。」
導演系隊列里的女生自然興高采烈的看大帥哥走軍步,隔壁表演系隊列里的女生也都在偷偷瞄着這個身姿卓越,面容俊俏的男孩。
又給我找事,霍許無力吐槽,只得聽從命令,單人齊步走了個來回。
「非常好,請歸隊。」冷教官示意霍許歸隊後,接着說齊步走的動作要領:「大家看好,要抬頭挺胸,視線...連長好!」
這時一個身高約莫估計有190公分朝上,國字臉,厚嘴唇,環眼,塌鼻樑的軍人背着手走到隊列前來。
他穿着97式的軍禮服,軍銜上一槓三星,上尉軍銜。
對沖他敬禮的冷教官點了點頭,然後對着霍許在的位置眨了眨右眼,霍許瞥了他一眼後,把頭狠狠往下一低。
軍官轉頭對着身邊的冷教官耳語了幾句後,就向着操場邊走去。
「霍許,跑步出列。」冷教官跟着點名道。
「是。」霍許跑步到冷教官面前。
「去,連長找你呢。」冷教官指着剛來的軍官去的方向說道。
「是。」霍許緩緩跑向操場邊。
「徐師哥,怎麼今天來我學校了」霍許趕上那名軍官後,問道。
「師傅他老人家不放心,這不,昨天就給我電話了,讓我來瞅瞅你。」徐長智轉頭看了眼小師弟後,開口解釋道:「還有就是有個事,得找你幫個忙。」
「啥事?」霍許從兜里掏出包藍利群,遞給師兄一根,給他點上,然後給自己也點上根。
「那,手下有個兵,今年要去考軍區特種兵了,格鬥這塊沒啥殺手鐧,我尋思着你給他提提。」徐長智抽着煙說着。
「嗨,師兄你自個教他不完了嗎?我這也不合適啊。」霍許推脫道。
「你知道,我這拳擊啊,散打啊還行,柔術這塊還得是你從小練的正宗底子。」徐長智繼續解釋道:「這兵去年就報名了,後來和一河北的兵對練。被人一搭手就一跤,連摔了十幾膠,就被涮下來了,我尋思着你這從小練的巴柔,那不正合適麼?」
「合適啥呀,巴柔是寢地技,鎖技,絞技,關節技,他那是防摔。」霍許一百個不願意,我這一當導演的電影還沒拍上,你就先讓我給人做動作指導,合適嗎?專業也不對口啊。
「有啥不合適的,這兵我喜歡是快料,你再不成總比我強吧,再說你不也和師傅學了中國跤麼。」徐長智看了看估計不出點血小師弟挺難拿下,繼續說道:「這樣,你教好咯,我給首長打報告聘你做我偵察連的格鬥教練咋樣?不讓你白教。」
「那我平時得上課,也沒空啊。」霍許繼續推脫着。
「每年就寒暑假,你各來一周,一年給你3萬,咋樣?」徐長智咬了咬牙說道。
「先給錢麼?」霍許也有點心動,笑着回道。
「你教好了冷鋒,我回頭就打報告批錢。」
「誰是冷鋒啊?」
「就你們那教官。」
「咋叫這名啊,那麼大殺氣...」
「哪那麼多廢話,教不教吧?」
「真給錢。」
「給。」
「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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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許和徐長智兩人去了趟學校小賣部買了口水喝,又聊了些關於師傅聶宜新的近況後,看看時間也快到中午休息時間了,就一起去外面吃了個飯,徐長智買的單。
兩人吃的差不多,下午15:00左右一起回了操場。
遠遠的看到軍訓的學生們都在喝水休息着,徐長智叫了句:「冷鋒。」
正坐着喝水的冷鋒立刻放下水壺,小跑步到了徐長智兩人面前。
「連長。」冷鋒敬禮立正。
「稍息,冷少尉,我想請你和我身邊這位同學友情比試一下擒拿格鬥,你怎麼想?」
「不是,連長,這不合適吧,萬一我手裏這沒個輕重的...「冷鋒有點不願意,我一王牌偵察兵和一大學生比試,這過家家呢?萬一不小心傷了人家,這不是給我找處分呢麼。
「怎麼,你覺得自己穩贏了哈,行,霍許,你咋說?「徐長智冷笑了下,轉頭對着霍許問道。
「不用那麼費事,就這操場吧,也用不了多少時間。」霍許活動着身子,你不比可不行,不要耽誤小爺我掙錢。
這年頭,錢難掙,屎難吃,這活一年3萬,哪還能碰的着。
嚯哦,這小子口氣不小,真把我當泥捏的啊?
冷鋒心裏想着,也來了脾氣,比就比。
三人來到操場一角的草坪,周圍正休息的學生瞅見了都紛紛圍了上來看熱鬧,表演系的教官第一個就跑了過來佔了個好位置。
「這是要比試吧...」
「和教官對練啊...」
「霍許行不行啊,這小臉長得那麼俏,別傷着咯...」
剪輯專業的呂行,鄧小溪,影視管理專業的齊康和電影攝影專業的晁明,還有表演系的部分男生都在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霍許,加油。」楊蜜帶着袁杉杉和05級表本的女生們都在為霍許加油。
場中的兩人拉開了距離,霍許對着對面的冷鋒揮了揮手,示意開始。
冷鋒擺開散打架子,一個跳步,上來就是一個側踢。
霍許撤步蹬地躲開了,冷鋒急沖兩步急速拉近和霍許的距離。
伸手就拽霍許的胳膊,然後伸腿來絆霍許的腿,想破壞霍許的平衡。
霍許看準距離,用自己兩隻手抓提着將冷鋒拽自己的手臂抬高,然後後退一步拉直他的胳膊,跟着瞬間自己雙腳蹬地,兩隻腳就凌空十字型牢牢夾住了冷鋒的右手。
最後,腰部發力,將自身的體重全部壓在冷鋒身上迫使他倒地,雙腳死死夾住他的胳膊,雙手拉着被夾住的胳膊使勁往後拉。
「停。「徐長智趕忙叫停,這前後也就過了20秒都不到。
霍許鬆手,兩人分開後,冷鋒站起身活動着被按的胳膊,不服氣的衝着徐長智叫道:「連長,這不算,我大意了,再來!」
這時候看他上頭,徐長智也懶得和他掰扯,看了眼霍許無所謂的樣,揮手繼續。
這時,旁邊圍觀的同學們才炸了鍋,驚叫的,鼓掌的,歡呼的,喊牛掰的,目瞪口呆的...
05年時的中國武打劇都還飛來飛去呢,了不得像房龍,李聯捷這種的都是拳來腳往,一招一式,來來回回的,他們哪看過這種無限制格鬥啊。
這次冷鋒明顯謹慎的多了,抱架擺的更緊湊,明顯想先防守,看看霍許的拳路再尋摸着反擊的方法。
霍許見狀,小碎步向前,抬腿去踹冷鋒的左腿。
冷鋒趕忙先左手虛晃了個刺拳,同時抬腿後撤想躲開踹腿和重新拉開距離。
霍許低頭身子往後一躺,直接倒地,兩腿自然的在冷鋒回撤時一絆一夾,就將冷鋒絆倒在地的同時,雙腿又夾住了他的一條腿。
然後,雙手摟着冷鋒的腿,往他為了掙脫而使的勁的反方向使勁扭着。
「停。」徐長智趕忙又叫了停。
霍許再次鬆開手,兩人分開,各自站起。
冷鋒一臉垂頭耷腦的樣,徐長智也不忍心就對他透了底:「行啦,這是我小師弟,從6歲起就開始跟着我師父聶宜新練巴柔和中國跤了,正宗的巴柔黑帶,你輸得不冤。我不是看你防摔不行麼,就花了大價錢給你找個師父吧,咋樣,服不服?」
「服。」冷鋒活動着不太得勁的右腿,嘴裏認慫道:「霍同學,這兩下子,絕活啊,希望不吝賜教。」
霍許找同學拿了兩瓶水,遞了一瓶給冷鋒,笑着說道:「步法的問題挺多,明兒軍訓完了和你好好理理,你這重心保持和平衡感有點問題。」
「你小時候就跟着聶師傅三天兩頭泡軍營,還軍訓什麼。冷鋒你明天讓小嚴換你的班,從明天起,你跟着我小師弟好好特訓2周,免得今年又丟我的臉。」徐長智大手一揮直接免了霍許的軍訓,並對冷鋒吩咐道。
「是。」冷鋒敬禮,他懂他老連長的對他的那顆心。
「師哥,那錢?」霍許揉着鼻子對徐長智不好意思的說。
「少不了你的,明天我就去找首長批錢,你給我張銀行卡卡號,估計這幾天就能給你打過來。」徐長智沒好氣的對着霍許說道。
「生活壓力大呀,這導演也是個花錢的活...唉。」霍許也確實不好意思,但真沒轍。
「你呀...有事來找師哥,」徐長智無奈的摸了摸霍許的頭,然後對着冷鋒說道:「收隊。」
同學們都再次集合起來,教官們稍微說了下明天軍訓的安排就地解散了隊列,同學們都三三倆倆的四散而去。
袁姍姍摟着楊蜜的胳膊看着前面正向着宿舍樓走去的霍許背影,惆悵的向楊蜜說道:「長那麼俊俏,又是導演系的,聽說沒進校門就拿了戛納最佳短片獎,身手又那麼好,你說,這人讓我們女孩怎麼追啊?」
楊蜜聞言,抬眼看了看她,撂了下耳邊的髮絲,想了想回道:「那也只有等我成了大明星,讓他來追我了...」
「你接下去是不是就要進劇組了?」
「嗯,馬上我就要進陳家林導演的《王昭君》劇組了。」
兩個女孩迎着夕陽,越走越遠,偶爾會有一些稀碎的銀鈴般的笑聲隨風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