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第一次浸泡熬鷹湯的經歷,第二次更是波瀾不驚,順順利利地完成,吸收藥力的速度都快了幾分。
在此過程中,瞧着一臉享受的陳神生,武守山和許有田百感交集。
多年以來,兩人在九州道打拼,也算有所見識,或親眼看到過,或耳聞聽說過某些極其厲害的巨擘人物。
他們,在武林中被尊稱為「半神」。
半人半神,近乎神話!
其中最為顯著的,自是那位愛穿長衫文質彬彬如秀才的精武會會長霍甲第。
「霍不敗」。
他一身武功已臻化境,出道數十年,未嘗敗績。又為人平和,德高望重,後來更發出了那句發聾振聵的吶喊:
「拳分南北,國能分南北乎?」
於是創辦建立了九州精武會,要「以武強種」、「以武強國」,挽狂瀾於既倒;
繼而是在龍城中坐第一把交椅的「杜龍頭」,其武道修為深不可測,雖然近年來極少出手,但威名未曾有半分衰減;
還有神龍見首不見尾,隱居山林,一心求道的白猿劍仙;
至於四九城中,大內裏頭,更有一位人稱「老不死」的李大總管坐鎮
這些頂尖存在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堪稱妖孽的武道天賦!
讓武守山與許有田萬萬沒想到的是,自家機緣巧合之下收入門中的徒弟,竟也具備幾分類似的潛質。
簡直不得了。
不過兩人深諳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擔心陳神生鋒芒太盛,會招來嫉恨。
好在這個徒弟性格穩重,只在館內埋頭苦練,不曾出去撩是生非。
這一點殊為難得。
要知道一些年輕人,血氣方剛,沒學到本事還好,一旦學了武功,總按不住的想要靠着一雙拳頭打天下,揚名立萬。
學武致用,本非壞事,可半桶水晃蕩,過早地浮誇自滿,那就麻煩了。
逞凶好鬥,乃是武道大忌。
故而「武」字中間,藏着一個「止」字。
這世道,道理其實是最難說通的東西。很多道理,沒到年紀,根本不會明白。
然而在陳神生這裏,卻總能無師自通,不折不扣的「少年老成」。
大概是因為讀過書,懂得分寸事理;也可能是經歷過一番苦難浮沉,磨礪了心性。
浸過藥汁,到了晚飯時間,滿滿一桌菜,頗為豐盛。
看得出來,為了準備這頓飯,許珺花費了許多心思,基本都是為了陳神生一個人準備的。
一如往常般,武守山與許有田隨便吃了點,便回房歇息去了,飯廳中就剩下兩個年輕人。
哦,還有一隻貓。
豹眼悄無聲息地出現在窗欞處,烏黑的皮毛與夜色融為一體,但雪白的鬍鬚,以及又大又圓的眼瞳十分顯眼。
那雙眼瞳,白天的時候為杏黃色,到了夜間,竟轉變為雙色瞳。左眼「猩紅」,右眼「幽藍」,十分奇異。
許珺一招手:「豹眼,過來。」
「喵!」
黑貓叫喚一聲,卻沒有動,而是瞄着陳神生看,頗為忌憚的樣子。
許珺解釋道:「師兄,其實豹眼很乖巧聽話。也許是還怕生,故而有點怕你。」
陳神生笑了笑,他覺得這貓不僅僅是怕生那麼簡單,畢竟自己在武館生活也有一段時日了。
說也奇怪,平日練功的時候,如果許有田在,黑貓便會蹲在邊上認真地觀摩,姿態優雅,一絲不苟;要是只得陳神生一個,它便不敢靠近了,而是躲到屋頂之上,悄悄探出頭來偷窺,仿若在偷師。
有時候陳神生忍不住猜測:這貓不會真得在學武功吧?那就太靈性了
想了下,他直接問道:「館內的情況,不是應該養狗來看家護院嗎?怎地養了只貓?」
許珺回答:「之前養過好幾回狗,但不知怎麼回事,要麼跑了,要麼死了,後來乾脆就不養了。」
聞言,陳神生若有所思。
許珺又道:「豹眼很好的,它擅於潛伏,以及巡邏視察等,一旦發現有外人闖入,立刻會示警。」
陳神生點點頭,贊一句:「果然是只好貓。」
「喵!」
仿佛聽懂了這句夸譽,豹眼傲嬌地叫了聲。隨即縱躍而下,敏捷地跑到許珺腳邊。
少女俯身伸手,將它摟住,騰出一隻手,輕輕地摸着毛茸茸的小腦袋:
「師兄,你也來摸摸,摸幾下,豹眼就會對你產生親近之意,聽你的話了。」
「好。」
陳神生乾脆地應道,一隻大手探出。
在這瞬間,豹眼明顯地感到緊張與不安,烏黑的皮毛驀然豎立,整個身子都在微微顫抖着。
但它並沒有逃走,而是蜷縮成一團,儘可能地往許珺懷裏躲去。
許珺連忙撫慰:「豹眼,你不要害怕,師兄不會傷害你的。」
陳神生的手掌已經落在黑貓的頭上,五指分開,慢慢撫弄起來。
對於擼貓,他並不陌生,手法熟練。
果不其然,一會兒之後,豹眼漸漸放鬆下來了,甚至舒服地閉上了眼睛,又顯露出一些羞羞的意態。
它畢竟是只雌貓。
許珺鬆了口氣,問:「師兄,你以前也養過貓嗎?」
陳神生點頭:「養過一隻不過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許珺「哦」了聲,並沒有多問,繼續吃飯。
主要是陳神生在吃。
許珺則幫忙打飯,然後坐在邊上,靜靜地看着他吃。這時候嘴角會微微彎起,勾勒出一個溫柔的笑意。
吃飽喝足,收拾乾淨了,少女又打來一盆熱水給陳神生泡腳:「師兄,你明天要與人交手,就早點休息,我不打擾你了。」
說罷,轉身離開。
豹眼跟隨在少女的身後,亦步亦趨,當走出房門的時候,它又扭頭回來,偷偷瞄了一眼。
那副情態,頗具人性化。
「這小傢伙,有點意思」
洗漱完畢,陳神生躺上床去,開始睡覺,養精蓄銳。
想要在這個廣袤無比、危機重重的陌生世界裏找到出路並不容易,幸虧現在練了武,踏上了武道之路。
這是一條拳腳之路,註定了打打殺殺。
那麼,就從蘇振開始。
他漸漸睡着,卻沒發現有神秘的古老龜甲浮現:
真名:???;
八字:天官賜福,百無禁忌;
神格:偽神;
神性:1.2%;
天賦屬性:神之身(偽)、神之力(偽)、神之眼(偽)
甲片上關於神性的數字,赫然從最初的「1%」,增加到了「1.2%」。
一閉眼,黑夜降臨;
一睜眼,已是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