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職場洗腦來自於馬佐齊。
是的,這個空軍上尉沒有實際權力。但是因為總是負責行動組成員進場和撤離,久而久之就擁有不錯地位了。而此時她也來激勵謝庸了。
這已經是謝庸進來的第18周了,相當於入職第四個月,他突然被傳喚至機庫。
但召喚過來後,飛行員說自己請的不是謝庸:「你想要什麼!我沒有呼叫小隊支援除非你們知道如何重新編寫扭力傳動。」
然後又藉機勸告謝庸:「像你們這樣一個個地來來去去,我很難記住。我提醒你一下,在這裏你最好能證明自己,努力工作。」
「讓大人物看看你有多重要,這樣你才能贏得信任。」
說完這些話,馬佐齊也起了送客之意:「你可以走了,等你再熬過幾個任務後再回來。如果我到時候還能聽到了你的名字——那你就知道自己走在正確的路上了。」
謝庸也衷心地表達了感謝。
馬佐齊雖然初衷並不正確,但也算是肺腑之言了。
帝國的每一個權力者,無論職責大小,都有古代中國封建王朝里一個最典型的信念:「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人難道不好找嗎?」
甚至這個信念直到謝庸原來生活的現實世界,在二十一世紀的第一個十年——換算成泰拉紀年就是第三個千年的第一個十年,老闆最喜歡說的一句話就是:
「你不想干,有的是人干。」
而到了現在,托百萬世界的福,人真的是最好的替代資源了。
好在,透過馬佐齊的話,謝庸也明白了高層對自己的意思:你成了我們的資產。但資產仍然是可消耗的。
幸好,幸好啊!謝庸知道自己是有退路的,就不必一定要在這個爛糞坑裏刨一輩子豬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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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周了,相當於入職已經超過了五個月,即將進入第六個月,快半年了。
這麼比較起來,過去上班真的是一種享受,做文員的實習工資雖然不高,但好歹不要命,而且只有三個月的期限。
而現在,謝庸依舊在用自己的生命去接受着考驗。
不過,謝庸也已經習慣這種被壓迫得死死的生活了,而且因為隨時可以走,謝庸的心中一直有股勁,不會被這種壓力壓垮。
他現在的情況已經比大多數人好太多了。
這一天,海德昂又來傳喚謝庸了。這次謝庸學乖了,走路快一點,反正早一點總比晚一點好。
「新兵已按照指示報到以待評估。新兵提前了15—壹伍秒。」
不知道這句話有什麼引申含義,但海德昂接下來又想要嚇自己的想法讓謝庸一臉無語:「該單位很遺憾在首次見面時未獲准處決這名新兵。」
然後威嚇完,海德昂的語氣里很快就是激勵:「不過,這個新兵有所進步,值得誇獎。且正逐漸成為戰團的可靠力量。」
「你現在引起了本單位的注意,侍僧,堅持下去,我也許會找到你的用處。」
將這句話講完,也不想知道謝庸的回覆,直接讓他退下了。
莫名其妙地聽完這段話,謝庸後面在吃飯時,才忽有所悟——他想起來了,機械神教畢竟是獨立於帝國政體的。
科技神甫雖然同意成為格倫迪爾的侍僧,但她效忠的對象永遠會有兩個——即審判官格倫迪爾本人,和她隸屬的那個鑄造世界。
哦,對了,她隸屬的鑄造世界就是來自火星。
嗯…謝庸這時才露出了憨厚的笑意——海德昂貌似想讓自己去做一些有利於她自己或者火星的任務啊。
果然,信任不是目的地,而是一段沒有終點的旅程。
只不過,謝庸尋思,自己在這裏可呆不長啊。
海德昂算是拋了個媚眼給瞎子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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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進展還行,我得承認。」
26周,第一次從軍士長莫羅嘴巴里聽到了正面評價大於負面猜疑的言論,謝庸感慨萬千。
不容易啊,這已經是過了整整半年多一點的時間,謝庸最後用功績終於贏來了這些話語。
當然,不用懷疑莫羅的下一句話一定還是不滿意:「但還不夠。蘭尼克的眼線到處都是,隨時都在尋找叛徒的蹤跡。誰都有可能是叛徒。」
不過,莫羅的話語裏總算有了一點提攜的意味:「想要證明自己,你得更加努力才行。」
「侍僧,你明白嗎?」莫羅開始帶了點勸誡,「投入時間去努力,證明你是不可或缺的一環。」
「從現在起。要麼努力做事,要麼迎接死亡。」
莫羅揮揮手讓謝庸離去了,但是他的話語讓謝庸開始深感不安。
蘭尼克已經對這個船上出叛徒的事情很不耐煩了,如果還沒有得出一個滿意的結果,有一個方式雖然很酷烈,但也不是沒有效果的。
那就是大清洗。
把現在還沒有轉正成為王座代行的非正式成員一批一批地處理掉——如果一鍋湯里有一顆老鼠屎,那就把整鍋湯給倒掉是最直接的選擇。
老實講,要真是這個結局,他…他自己只能發動系統半年來收集到的能量先逃為敬了。
不過,為什麼他現在還要留在這裏也有一個很直接的原因:一旦他成功轉正成為了王座代行。那麼雖然他不是審判官這種正式成員,但是也成為了記錄在審判庭名冊里的有編製成員。
這個編制有什麼用呢?在別的世界沒有什麼用。
但是如果他真的太不幸了又來到了戰錘世界,那麼這個作用就非常巨大了。
系統指示可以根據這個記錄的命運力量,讓謝庸再次進入戰錘世界時,能再度轉成一個審判庭的王座代行。
就算不是王座代行,也可以托生成一個同等於審判庭王座代行地位的帝國勢力官員。
謝庸正是為了這個編制才寧願留在這裏吃六個月,甚至還可能更長的PUA的。
畢竟要是以後再也不來就沒有關係,但系統不願意做這個保證啊!那如果沒有一個在帝國的編制,那謝庸除了投混沌就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了。
只是沒想到,叛徒問題會這麼地棘手,現在就看蘭尼克後續怎麼處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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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消息是,蘭尼克最終沒有發動大清洗,這讓謝庸舒了一口氣,畢竟六個月的勞碌並沒有白費。
更好消息是,在謝庸待足30周之後,蘭尼克把他與另外一名狂信者召來。
這是一次非常正式的召見。
因為就在謝庸和另一位狂信徒進來蘭尼克的辦公廳時,主路兩旁甚至還有着嚴謹正規、堅毅挺拔的如雕塑般的資深死靈特工。
他們全都面不改色地以注目禮看着主台的審訊者蘭尼克,和其他的王座代行侍僧,比如刑訊者佐拉,還有軍士長莫羅,海德昂神甫等等。
在謝庸看向主席台的蘭尼克時,他發現蘭尼克竟然還表現得如沐春風,雙手背在後面,臉帶微笑,一副智珠在握的形象。
兩人來到了主席台下面的接見處,作為體型巨大的歐格林人,為了表示禮儀,一般都需要行單膝禮。
而狂信徒站的位置作為比蘭尼克低一頭的高度,因此就不需要行禮,或者說注目禮即可。
謝庸的身體已經舒張得非常放鬆,甚至刻意壓制住可能狂飆的心跳——他當然知道這個場景。
30級特工劇情里,蘭尼克把主角和另一個狂信徒招進來,然後再讓他們兩人以為是迎接榮譽的時候,直接一桃殺二士:聲明其中一個才能獲得編制,而另一個必須被殺死。
果然就聽到蘭尼克開始了表演:「侍僧,你們倆做得都不錯。我的資深成員認為你們二人值得嘉獎,你們贏得了特殊的獎品,以正式的編制加入戰團但只屬於你們其中一個人,而另一個,」
蘭尼克開始慢慢地走到了辦公桌旁邊,一邊拿起了一把槍,一邊說道:「將面對審判庭無情的憤怒。」
說罷,就將這把口徑巨大的左輪手槍對準了謝庸和狂信徒:「叛徒的身份終於確認了。」
謝庸先是被瞄準的,但謝庸的表情還是那麼安靜恬然,無動於衷。
然後就在狂信徒的臉上得逞之色剛剛表露起來沒多久,蘭尼克的槍口就緩緩地指向了她。
「你以為你可以對我隱藏你的本性嗎?」蘭尼克一副「你怎麼敢」的表情對着台下的狂信徒質問。
接下來的事情就變得簡單了,因為召見他們是一件正式的事情,無論謝庸還是狂信徒都是不可能攜帶任何武器的。
而沒有了武器,這個狂信徒又不是謝庸這種歐格林人,手無寸鐵的他確實可以對七步以內的任何人造成致命傷害。
但手無寸鐵的狂信徒就做不到這一點,於是她怕了,然後她逃了,最後被蘭尼克「啪!」地一聲直接打中了後背。
然後就此倒地不起了。
蘭尼克此人看來手上功夫不差啊。
「哼」蘭尼克不屑地晃了晃手槍,然後將之放回了原位,接着走到了一旁看向謝庸,認真地點了點頭。
「對於你,侍僧,我已經沒什麼疑慮了,你為我服務得很好,」
蘭尼克滿意地指了指謝庸:「而且你可以繼續為我服務。歡迎你加入戰團,」
接着蘭尼克頓了一下,以一種更認真的語氣宣佈:「歡迎來到審判庭。」
做出這個認真的決定後,蘭尼克馬上走向了主席台,並向軍士長莫羅下令:「趕緊在它發臭之前把維修機仆叫過來,好嗎,軍士長?」
不過這已經與謝庸無關了,他已經轉身走出了戰略廳。
就是有一個問題,他不敢細想:如果當時被槍指着的時候自己稍微顫抖了一下,蘭尼克會不會直接向自己先開火呢?
一想起莫羅跟自己說的「讓自己變得不可或缺」,謝庸就感覺不寒而慄。
誰能說那個死了的狂信徒一定是叛徒?
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