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雲坐在書房裏,手裏拿着一塊布,細心地擦拭着他手中的長劍。他想起自己用那把假劍騙了蕭如夢,忍不住笑出聲來:「臭丫頭,還不是上了我的當,跟我斗。」
他突然猛地跳起來,喃喃自語:「糟糕,我怎麼把她給忘了,她該不會是還關在大牢裏面吧?我要去把她救出來。長得那麼好看的丫頭,被關在大牢裏,豈不是浪費了嗎?嘖嘖,我真捨不得。要是她受刑的話,天啦,她怎麼受得了?」
他想像着蕭如夢在牢獄中遭受的種種折磨,被夾手指,鞭打,用烙鐵烙等各種用刑。那全身血淋淋的樣子,真可怕。
花落雲匆匆去縣衙,拼命地敲打着門前的鳴冤鼓,聲音震天響。一個衙役走了出來,問:「你有什麼冤要伸?」
花落雲急切地說:「我要找你們縣太爺。」「大人出去辦事了,有什麼事你跟我說。」
花落雲說:「前兩天是不是有一個女的,在君臨客棧下藥,想害別人,被你們給抓了起來。」
衙役點了點頭,說:「沒錯,正是我抓的,怎麼樣?」
花落雲說:「我跟你說,那個丫頭是冤枉的,你們趕快把她給放了。我證明那茶里沒毒,她沒有下藥。」
衙役反問:「沒毒的話,那個男人為什麼會躺在地上,口吐白沫?」
「那是他」花落雲停住了,他本想說「那是他故意裝的」,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他在心中暗自盤算:我要是告訴他那是我裝的,他會不會把我抓進去?我也不想進大牢。我該怎麼跟他說好呢?
花落雲問:「那位姑娘呢,我要進去見見她。」「探監嗎?」「是的。」
衙役說:「探監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探的,你是她什麼人?」「我?我也不知道是她什麼人。那姑娘現在怎麼樣了?」
衙役說:「不用看了,下毒殺人,她已經被判死刑了。過兩天就要斬首示眾。」
花落雲心中一驚,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急忙追問:「她已經被判死刑了?她是不是受了你們的刑罰,屈打成招了?」
花落雲心裏有些害怕:那我不是把她給害死了。不行。
他很着急,說:「快告訴我,你們縣太爺在哪裏,我要找他說清楚,那姑娘沒有罪,你們不能判她死刑。」
「我們大人不在,你要找他的話,你就等他回來吧。」衙役說完,轉身離開,留下花落雲獨自站在那裏。
傍晚時分,花落雲再次來到縣衙,他焦急地等待着,希望能夠見到縣太爺。又是那個衙役接見了他,說:「大人回來了,不過他剛剛又出去了。」
花落雲突然想到了什麼,在那裏大喊着:「叫你們縣太爺出來,他是不是不敢見我。別以為躲着我,我就找不到他。他這個昏官,怎麼可以草菅人命,怎麼可以如此草率結案。昏官,快出來,不然我一把火燒了你的狗屁縣衙。」
回去的路上,花落雲一直在想着:怎麼辦?那丫頭不會就那樣被斬首吧?她要是就這麼死了,那我不是很對不起她。
他的腦子在飛速地轉着:我要去劫法場。可是那麼多人,我一個人怎麼劫得了法場。那該怎麼辦?不急,別慌。不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嗎?誰不知道我花府是桃花縣最有錢的。
威遠鏢局。
在寬闊的練武場上,眾鏢師們整齊有序地操練着。他們的動作矯健有力,每一個招式都透露出專業的訓練和精湛的技藝。
而率領這支隊伍的,卻是一個年僅二十出頭的姑娘。
她細腰瓜子臉,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無人可匹敵的自信,那雙深邃的眼眸中透露出一股難以言喻的冷峻與智慧,顯得更加獨特而出眾。
她就是素有「冰美人」之稱的寒冰。
何謂「冰美人」?「美人」者,乃真美人也。「冰」者,如冰般冷冰冰,寒氣透骨,又如冰雪般聰明。
她手持一條黑鞭子,鞭身細長而堅韌,仿佛與她的性格相得益彰。她目光犀利而敏銳地觀察着眾鏢師的操練情況,時而揮舞鞭子,指點眾鏢師的動作。
一個副鏢頭請示說:「小姐,大家都已經操練了一個時辰了,要不先歇一會吧?」
寒冰說:「徐海,我不是跟你說過嗎,你是負責抓紀律,監督他們的。」那個副鏢頭笑着糾正道:「小姐,我叫祝濤。」
寒冰馬上說:「名字是給別人叫的,我喜歡叫什麼就叫什麼。」
祝濤很無奈地說:「行吧,你說怎樣就怎樣。」
寒冰說:「才操練了多久,這點苦都吃不得嗎?你們這群男人,去青樓十幾個時辰,怎麼不說累。」
她霜白的嘴唇微微顫動,是似笑非笑的譏諷,面容不帶一絲溫暖,只有高傲與冷漠。
底下的鏢師們都在那裏偷笑,寒冰眼睛一掃過去,她的眼神就像是冰冷的寒冰,讓人不寒而慄,那些鏢師頓時噤若寒蟬。
寒冰說:「瞧你們打的繡拳花腿,只能撂倒那群青樓女子,怎麼可以把敵人給撂倒。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可以停下。」
寒冰轉過身,剛離開操練場,眾鏢師立馬停下了操練,散作一團。大夥圍着那個祝濤,一直叫:「徐海,徐海。」
祝濤無奈地看着他們,說:「她從來都沒有叫對過我的名字,你還不能說她錯了。」
大家開始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了:「放心,她總能理直氣壯地證明自己沒有錯。」
「誰不盼她早點找個婆家嫁出去,找個男人來管一管她,我們也好早日脫離苦海。」
一個年輕的鏢師說:「不會呀,我覺得她挺好的,領導有方。你看這一年她帶我們走鏢都沒出過事。」
「你這小子,千萬不要被她的美色給迷惑了,小心她吃了你。」
「她可不是個女人。」「應該說她不是個人,她狠的時候可是六親不認的。」
然後大家在那裏笑作一團。
誰知下一刻寒冰又出現在操練場,她的出現總讓人感到一種無形的壓力,眾鏢師馬上有模有樣地操練起來,動作非常規範。
寒冰站在台上,說:「你們別給我耍小心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幹什麼。誰要是想偷懶,那就再練兩個時辰。」
她聲如洪鐘,直達雲霄。她站在台上,雖然與眾鏢師相隔甚遠,每個字卻都清晰地傳到每一個鏢師的耳朵里。
這時,一個中年鏢師不滿地說道:「我不服,憑什麼你一介女流來管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