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購買的東西依次裝進帶着的背包里,拍了拍鼓鼓的背包張璐顯得十分的開心。
白明川的家人周靜秋和張璐也都認識,陳文軒提着東西,帶着幾人朝着那邊走去。
因為臨時起意,田潤葉身上帶的錢和票不夠,便買了一盒高點帶着。
路過公社食堂的時候,陳文軒想到了什麼,便走了進去,找到了胡德碌。
胖胖的胡德碌見到陳文軒後也是十分的開心。
兩人抽了一支煙,陳文軒這邊也和胡德碌說好了,晚點過來帶些肉還有上次的紅燒肘子。
雖然這次陳文軒沒有像上次那樣從這裏多換些票,但胡德碌對於陳文軒的話也沒有拒絕,細水長流,胡德碌私下做的這個門路主打的就是個有求必應。
等到陳文軒幾人來到白明川家裏時,白明川的妻子賀玉蘭正在灶間忙碌着,見到陳文軒幾人過來,也是在繫着的圍裙上擦了擦手,笑着打着招呼。
一旁的丫丫一下子見到這麼多人,也是笑着躲在媽媽後面看着,當看到周靜秋和張璐時也是開心的喊了聲姨,笑着跑了過來。
「文軒,你說你來這裏吃飯,還帶着這些幹嘛,咱早說好的事。」
「第一次上門總不能空着手吧。」
將東西放在桌邊,陳文軒笑着說道。
「白大哥,剛在供銷社正好遇到潤葉和潤生,便一起過來了。」
「明川哥,玉蘭姐你好,丫丫還記得姨嗎?」
跟在陳文軒身後田潤葉笑着打着招呼。
白明川和田福軍田福堂都很熟悉,田潤葉也跟着見過幾次,兩人也算熟悉。
「潤葉潤生好久不見,前幾天我還聽你爸說你摔傷了被文軒救了,好些了吧。」
對于田潤葉,白明川也很熟悉,招呼着幾人,白明川笑着說着。
「早好了,多虧了文軒哥。」
公社這邊只有白明川夫妻倆帶着丫丫住,家裏平日裏也難得這麼熱鬧,等到賀玉蘭將做好的菜端上桌子上時,眾人圍着桌子熱熱鬧鬧的開動着。
之前在公社辦公室,白明川要說的話也多說了,此時也就是喝着酒,拉拉家常。
一頓飯吃了一個多小時才結束,臨走的時候白明川叮囑着以後沒事多過來坐坐,知青辦那邊要是有什麼事記得提前和自己說。
回去的時候幾人結伴走着,或許是因為彼此都在,周靜秋和田潤葉也沒有和陳文軒並肩走着,而是在後面小聲的說着話,討論着什麼。
等到路過雙水村的時候,兩人話語之間也多了幾分的親昵,似乎約定了什麼。
揮手告別,三人也不耽擱往賀家川走去,路上的時候,陳文軒笑着問周靜秋和田潤葉剛剛在後面說什麼了,笑的那麼開心,結果換來了周靜秋一個甜甜的白眼和一句女孩子家的事不要多打聽。
看着笑着跑到前面,像是只輕鬆的小鳥一樣歡快的周靜秋,陳文軒也笑了。
借着酒意,在荒涼的高原上吼了起來。
「我家住在黃土高坡
大風從坡上刮過
不管是西北風還是東南風
都是我的歌我的歌」
這是陳文軒為數不多會唱的陝北歌。
悠揚的歌聲極具穿透力,響徹在黃土高坡之上。
回到知青小院,張璐和周靜秋笑着回去了,陳文軒也背着包朝着自己的窯洞走去。
來到院門口,陳文軒揉了揉眼睛,要是沒記錯的話,自己走的時候是關上院門的。
往前走了兩步,陳文軒便聽到裏面說話的聲音。
「少安哥,擦把臉先歇歇吧,喝口水。」
「秀蓮謝謝了,還剩點,額先將他們點完,這個季節時間也晚了,先隨便種點什麼,多少也有點收成。」
「少安哥,你懂得真多。」
「哈哈,那當然了,作為莊稼人要是不會擺弄這些豈不是讓人笑話了。」
聽着賀秀蓮的話,孫少安笑着說着。
今天上午忙完自己家裏的自留地,孫少安也想起了陳文軒這邊那空置的菜地,自從認了這麼親,文軒表弟隔三差五的提留着一些糖果吃食過來,也讓孫少安多少有些愧疚。
自己家這樣的光景,自己也只能在這方便做些什麼。
雖然時間有些晚了,但現在種點,多少還能吃上些,說做就做,孫少安備好蔬菜種子便朝着陳文軒這邊走來。
等來到院子這邊,看着掩上的院門,孫少安拍了一下腦袋才想起了昨日田福堂對着陳文軒說過公社裏面的白主任找文軒過去有事。
來都來了,雖然陳文軒不在,孫少安也沒閒着,便推開院門準備自己先種上。
在屋子裏面沒有找到鋤頭,孫少安便來到了賀秀蓮這邊笑着問着能不能借下。
對於孫少安,賀秀蓮之前也見過,知道是陳文軒的表哥。
和陳文軒的秀氣展揚不同,孫少安長得高大憨直,身上帶着一種陝北人自強昂揚的氣勢。
笑着將鋤頭遞給了孫少安,賀秀蓮也覺得沒什麼事,便一起過來幫襯着。
賀秀蓮雖然不愛讀書,但對愛勞動,對於擺弄莊稼也是得心應手。
兩人不知不覺的陪着這下,院子裏那兩雙菜地很快便擺弄了大概。
和往日獨自一人擺弄自家的自留地不同,21年來孫少安還是第一次覺得幹活這麼輕鬆愉悅。
自己好像前一秒想到什麼後一秒眼前的女子總能配合的好好的,讓孫少安心裏有種酣暢的感覺。
兩人一邊說着話,一邊幹着活,一下午的時間就這樣不知不覺的過去。
聽着賀秀蓮的話,孫少安笑着說道。
「額身上灰頭土臉的,額要用了,你這白毛巾豈不就成了黑毛巾了。」
沒有說話,賀秀蓮將毛巾塞到了孫少安手中。
擦了臉,看着手中變的灰黑的毛巾,孫少安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你看,額就說變了吧。」
「那我就洗洗。」
從孫少安手中接過毛巾,賀秀蓮小聲的說着,接着將水杯遞了過去。
賀秀蓮的動作和神情也讓孫少安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心裏似乎有團從未有過的火焰在燒着。
借着喝水的動作,孫少安掩飾着自己的尷尬。
一口水剛到口,孫少安突然噴了出來,接着劇烈的咳了起來。
一邊的賀秀蓮見狀,連忙走上去,幫忙拍着後背問道。
「少安哥,你怎麼了?是水太燙了嗎?」
「沒事沒事,秀蓮我自己來就行了。」
對着賀秀蓮說完,孫少安望向賀秀蓮身後正得意笑着的陳文軒尷尬的說道。
「那個,文軒你什麼時候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