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鳳鳴自從進入修仙界,修為稍微有點根基之後,可以說就一直是在遊歷。無論是宗門,還是一處大陸,他都沒有塌下心來感悟。
正是因為如此,對秦鳳鳴而言,他雖然心中有歸屬感,可是冥冥之中,又沒有如何的記掛。
當年在人界,他經歷了人界、鬼界、魔界越界大戰。
可是他並沒有留在人界對抗其他兩界修士越界爭鬥,而是去到了鬼界闖蕩。
後來在天宏界域,他同樣經歷了天宏界域與魘月界域的爭鬥,但他同樣沒有真正參與到爭鬥之中,而是開始了界域間的闖蕩。
而現在,他更是出離靈界,來到了獒藤界之中。
雖然以他當時實力,參與那種爭鬥也只能算是炮灰,但心中一直自認那種爭鬥多自己一個不多,少自己一人也不少。故此從來沒有將自己當做其中一員,同仇敵愾,一起對抗外敵入侵。
現在林朔老祖對郁衛五人所言之事,對秦鳳鳴心中也有一些觸動。內心深處,開始對一些自己過往行事有所審視。
修仙,追求長生之道,挑戰天地大道,除了這些,應該還有其他秦鳳鳴所不曾關注的深刻層次存在。
那是什麼,秦鳳鳴一時並沒有把握住。不過這在他心中留下了一個不會磨滅的印記。
郁衛五人對幽阜宮、對獒藤界而言,並沒有多少歸屬感。五人修為高深,身受一位大乘的好處,這不假,但對五人而言,並非真就完全是好事。
正是因為他們是那位大乘用特殊之法祭煉成活的,這也註定了五人自身存有致命的弊端,那就是修為不可能在獒藤界再進一步。
終死玄階頂峰,是五人命中注定的。
因為五人之所以能夠被那大乘祭煉成煞屍之身的修士,已經獲得了逆天機緣。在獒藤界天地法則之下,五人渡大乘天劫之時勢必會受到天地法寶格外關注,比其他修士渡劫要更加恐怖強大。
那位大乘將五人祭煉成獨立修士存在,當然不是無私,而是有私心的。
五人在獒藤界之中,根本就受那位大乘掌控,難以有真正的自由。
五人內心深處對幽阜宮,根本就沒有多少好感,此刻能夠聽從林朔老祖規勸之言,答應遵從,也是合乎情理的。
明知滯留獒藤界會境界無法寸進,最後終死獒藤界,遠不如進入碎骨界去搏那一絲可能。
身為曾經在碎骨界滯留千多年存在,林朔老祖當然知曉如何對五人有利,話語說出,自然正中五名大能內心深處最為薄弱之處。
而五人身為幽阜宮極有地位存在,也當然能夠知曉幽阜宮在邪陽之地一些隱秘。
當然,郁衛五人又何嘗沒有心存他想,那就是期待林朔老祖被萬源或是其他幽阜宮修士擒下,將他們五人救出。
雖然五人見識過秦鳳鳴手段,料想此種可能不大,但終究還是有那麼一絲的。
聽到林朔老祖言說,秦鳳鳴點點頭,立即同意了。
對於天淵之地是如何一處所在,秦鳳鳴並沒有問。因為他判斷,就算是郁衛五人,可能也對天淵之地不甚了解。
既然是幽阜宮大乘帶隊進入的邪陽所在,那作為關鍵所在的天淵之地,自然不可能假借他人之手,勢必會是親身進入的。
想來就算是幾大統領,也難說就有資格進入其中。
而郁衛五人,怕是最多只能駐守入口的資格了。
秦鳳鳴與林朔老祖都需要休養,故此二人在原地足足滯留了五日,這才再次動身,向着遠處飛遁而去。
飛遁之中,林朔老祖對身旁這位青年修士也越發好奇起來。
對方竟然根本沒有動問他是如何擒下的郁衛五人,更加沒有問郁衛五人到底知曉邪陽之地多少隱秘。
換做是他,他自認不會如秦鳳鳴一般毫無所問的。
越是如此,林朔越發感覺秦鳳鳴高深莫測,心中敬畏。
這裏是一處不起眼,且面積只有萬餘里範圍的荒漠所在,如果是秦鳳鳴自己經過這片區域,怕是會直接穿過,不會停留。
因為荒漠之地沒有山峰聳立,沒有植被封蓋,在空中放眼望去,能夠一覽遠去,看不出任何異樣存在。
但就是在這處區域邊緣,林朔老祖停下了身形。
「難道那天淵之地就在這處荒漠之中嗎?」秦鳳鳴目光閃爍,口中疑惑問道。口中話語說出,神識已經將面前荒漠完全籠罩在了其中。
讓他失望的是,神識急速掃過,他並未發現任何異樣之處存在。
「不錯,郁衛所言的所在,就是在這裏。」林朔老祖眉頭微皺,口中卻篤定的開口道。
他話語說出,一道身影已經出現在了當場,正是郁衛。
「是了,就是這裏。不過天淵之地是在這片區域的地下,具體入口我等並不知曉。我們當初也只是護送一批獒獸來到過這裏,然後就被幾位統領接收了。先前這裏有一禁制,現在好像沒有了。」
郁衛始一現身,立即掃視四周,隨之口中確認道。
身為幽阜宮玄階頂峰修士,郁衛五人身上自然有大量寶物,開始郁衛五人還擔心林朔老祖要將五人搜刮一番,但結果此事根本就沒有發生。
非但沒有打算要五人身上財物,反而還給了五人一些有關碎骨界的典籍捲軸,讓五人參研了解。
此事讓郁衛五人也是吃驚不已。
按道理而言,林朔老祖現在依舊是魂身之軀,奪舍一名獒藤修士肉身,應該是最為緊要也是最為合適的。
可是林朔老祖根本就沒有此念,這同樣讓郁衛五人有些不解。
林朔老祖如此行事,讓郁衛五人難以猜度外,更多的是對林朔老祖感覺神秘。同時對林朔老祖的手段,郁衛五人也大為折服。
郁衛心中早就思慮了多遍,如果五人再與林朔爭鬥,他們依舊會被對方擒拿。
無他,因為郁衛實在不知如何抵禦林朔老祖的那波很是詭異的攻擊。那一攻擊,可以說是完全克制他們五人肉身的攻擊。
郁衛不能抵禦,也無法抵禦。
就是因此,郁衛對林朔老祖心中是由衷的畏敬。
「你們五人乃是孤煞的親近之人,竟然也沒有資格其中不成?」秦鳳鳴眉頭微皺,看向郁衛,口中問道。
聽到秦鳳鳴此言,郁衛目光之中豁然湧現出了驚懼之意。
郁衛的表情變化,自然不能逃過秦鳳鳴與林朔老祖注視。
秦鳳鳴目光閃爍,心頭猛然一動,口中隨之道:「難道進入其中的幽阜宮修士,大都隕落在了那天淵之地了不成?」
聽到秦鳳鳴此言說出,郁衛顯得有些反應遲鈍,似乎依舊沉浸在心中的驚恐之中並未出離。
但從郁衛反應,秦鳳鳴與林朔老祖立即確認了秦鳳鳴所言。
林朔老祖的本體就是跟隨大乘進入的天淵之地,他本體隨身攜帶數以萬計的傀儡大軍,都隕落在當中,足可知曉進入其中是如何一番危險了。
「上一次北極之地開啟,幽阜宮進入邪陽之地的修士足有數百之數。但最後存活下來的,怕是不足百人。當初我等五人也是被安排進入的,但最後,被孤煞前輩攔下了。讓我等五人做其他事了。如果當年進入其中,是否能夠活命下來,想來否定情形巨多。因為當初我們五人修為,並不是玄階頂峰。」
郁衛表情忽閃片刻,深吸一口氣,這才口中緩緩的開口道。
話語之中充滿了對這才所在的畏懼之意。
他口中說着,目光也在秦鳳鳴與林朔老祖身上看視不斷,似乎要猶豫是否要規勸面前這兩人不要圖謀這處所在。
「郁道友是說,上一次你來到這裏,是驅趕大量獒獸而來,但不知那獒獸是做何用處的?」
秦鳳鳴目光凝重,忽然接口郁衛話語問道。
這處所在能夠讓大乘都花費大量精力心血圖謀,且還要準備下大量手段,自然讓一向謹慎的秦鳳鳴心中警惕之意大起。
不過秦鳳鳴並不是輕言放棄之人,那地藏乳雖然未必就是秦鳳鳴最是想得到之物,但這裏充滿了機緣,是秦鳳鳴所嚮往的。
這裏,一定不只有地藏乳一種逆天之物存在。
心中思慮,話語說出同時,一股隱隱的渾厚氣勢,忽然自秦鳳鳴身上彌散而出,讓他驟然看起了顯得表情剛毅了幾分。
「上一次我等五人共驅使了兩萬之數的獒獸到的這裏,那些獒獸等級並不高,最高的也只相當於鬼王等級而已。至於那些獒獸具體用處,我等五人就不知了。因為我們沒有進入到天淵之地。」
郁衛壓下心中的異樣,口中解釋道。
聽聞郁衛之言,秦鳳鳴目光閃爍,並沒有認為郁衛之言有何虛假。
郁衛雖然可能有私心,但應該沒有膽量在此事上期滿。
「郁道友,你說這裏曾經有禁制,但不知是何種禁制?」秦鳳鳴目光看向前方之地,口中再次問道。
對於秦鳳鳴接連開口詢問,林朔老祖並沒有如何異樣。因為秦鳳鳴此刻所問之言,其實也是他心中也要弄明的。
「先前這裏曾經是一處霧氣籠罩之地,那霧氣有一些空間氣息,面積足有這片荒漠的小半。現在這裏已經沒有了那片霧氣,怎麼會如此,我就不知了。」
郁衛眉頭微皺,看向荒漠所在,顯得有些詫異神色道。
他雖然是幽阜宮修士,且有些地位,但明顯沒有被幽阜宮大乘列入執行這一任務之中。
秦鳳鳴目光看向遠處,一時沒有了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