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婆拿了沈靈毓的錢,心情大好的出了城,哪料剛走進城外樹林內就被人截住。
郡王府的兩名護院不由分說抓住她,直接押到了宜寧縣主面前。
宜寧縣主坐在椅子上,玩着頭髮涼聲問:「裴三夫人讓你去鎮北王府別院幹什麼?」
神婆頭一次見這場面,立時嚇壞了。
為了保命,自是一股腦全都交代了。
得知沈靈毓居然讓這神婆給陸方亭算命,宜寧縣主瞬間沉下臉。
「不自量力的東西,看來我之前的警告,她是半句都沒放在心上!」
神婆看她這架勢明擺着是沖沈靈毓去的,連連磕頭求饒。
「縣主,我也是奉命行事,一切都是裴三夫人指使我這麼幹的,求您饒了我吧,從她那兒得來的錢,我全都不要了!」
宜寧縣主被她吵得心煩,剛想讓人堵住她的嘴,轉念又覺得那樣不解氣,遂眯起眼睛冷冷笑了幾聲。
「不,你得要,這樣到了陰曹地府,你才能跟閻王說是誰害死了你。」
話音落罷,她便沖神婆身後的護院使了個眼色。
護院心領神會,毫不猶豫地抽出腰間佩刀一刀劃破了神婆的脖子。
確定她咽氣後,宜寧縣主讓人就地將其丟到了樹叢中,隨即坐馬車回城。
她雖不喜歡陸方亭,但父王一心想與鎮北王府結親。
之前因為死了幾個護院的事,已經讓父王對她心生不悅。
若不是為了討父王開心,她才不會聽從雲州哥哥的意思去同陸方亭搞好關係,哪想還沒到那兒就看到了沈靈毓。
那個女人莫不是想攀上鎮北王府,所以才這般獻殷勤?
宜寧越想越氣,細長的指甲差點撕爛手中的帕子。
「去盯着將軍府的動靜,沈靈毓若是再出去,立刻通知本縣主!」
「是!」
沈靈毓回到府上時,正是日中。
婉瀾軒因為裴瀾之的歸來而歡天喜地,雖然損失了不少錢,但葉婉然還是讓人備了一桌好菜。
老夫人那兒倒是靜悄悄的,近來總是裝病躲清淨,可府上真出事兒的時候,她比誰的勁頭都高。
沈靈毓折騰這么半天,倒是累得不行,回房簡單吃了幾口飯就躺下休息了。
這一覺,竟是直接睡到黃昏時分。
醒來時,只覺一口寒氣瀰漫在心口,讓她有些喘不上氣,緊接着又迅速蔓延至全身,然後開始劇烈疼痛起來。
沈靈毓咬着牙想坐起來,然手腳卻僵直得如同木頭一般,根本動彈不得。
莫大夫說過,孔雀膽毒發時,初始徵兆就是四肢僵硬
沈靈毓頓時慌了,拼盡全力喊了一聲。
「澤蘭!」
房門迅速被人推開,然而進來的並不是澤蘭,而是在院子裏練功的莫娜。
但不管是誰都好,只要能救她。
「帶我去侍郎府,找、找莫大夫!」沈靈毓艱難說道。
莫娜見她臉色不好,面上不免着急,當即將人扛到肩上出門。
行至侍郎府時,沈靈毓已經疼得意識昏沉。
謝雲州不在,莫大夫剛給那參軍夫人診完病,一出門就看見院子裏躺着一個臉色更差的,趕忙讓莫娜把沈靈毓扶進閣樓躺下。
診完脈,莫大夫的臉色越發沉重。
「按理說你體內的毒不應該發作這麼快的,怎麼反倒比參軍夫人還嚴重?」
沈靈毓頭腦發昏地聽着,隱約猜到什麼,不自覺苦笑一聲。
「那我還有多少時日可活?」
莫大夫揚眉道:「別說這種喪氣話,誰說你一定會死了,孔雀膽雖是劇毒,但也並不難解,只是解毒的過程極為痛苦罷了。」
沈靈毓咬牙道:「無妨,只要能活下來,多大的苦我都能忍!」
雖不怕死,但她絕不能在這時候死,因為她還有好多事沒做
莫大夫卻顧慮道:「可謝老弟不在府上,這麼大的事兒,我拿不定主意啊?」
沈靈毓強撐着精神說道:「我的命握在自己手裏,無需過問他的意思,莫大夫,請您立刻為我解毒!」
莫大夫看着她堅定的眼神,似受到什麼觸動一般,沉默一瞬後嘆氣。
「好吧,我這就讓人準備去!」
不多時,在閣樓內室便放好了一隻浴桶,莫大夫命人將熬好的藥水一桶接一桶地倒進去。
隨後背過身,讓莫娜脫下沈靈毓的衣服,將其扶進藥桶中。
滾熱的藥水燙得沈靈毓渾身發紅,但僵硬的四肢總算有了點知覺。
整副身軀完全被藥水淹沒後,莫大夫拿着一把鋒利的刀走過來。
「這桶里放的全是猛藥,對人身體有極大損害,若非你中毒太深,我斷不會用這些藥。」莫大夫對沈靈毓解釋道。
沈靈毓點頭表示理解。
莫娜卻瞪着他手裏的刀問:「那你拿它做什麼?」
「放血。」
莫大夫言簡意賅。
莫娜卻嚇得不輕,「不行,這樣姐姐會死的!」
莫大夫捋着鬍鬚說:「放心,死不了,毒素會順着她體內的血流出來,但我一次並不會放多少,而這些藥材則是幫她穩固氣血的。」
沈靈毓凝神聽着,咬牙道:「莫大夫,不必說了,開始吧!」
莫娜一下子就心疼哭了,「姐姐」
「乖,沒事的,你出去等着,很快就好了。」沈靈毓強撐着精神安慰她。
莫娜卻搖頭,「我不要,阿娘之前生病的時候,也是讓我去外面等着,可她最後卻被人蓋上一塊白布從屋裏抬了出來」
沈靈毓笑道:「放心,我和你阿娘不一樣,你去外面等着,祈禱天上的阿娘保佑我,好嗎?」
這話倒是把莫娜說動了。
莫娜咬唇點點頭,忙不迭跑到院子裏幫沈靈毓祈禱起來。
莫大夫喟然嘆口氣,舉刀走到沈靈毓身後。
「裴三夫人,我準備開刀了,你一定要撐住!」
「嗯!」
沈靈毓點頭咬緊了牙關。
她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足夠的準備,可是當鋒利的刀刃劃破她皮肉的一剎那,她還是疼得慘叫了一聲。
「啊!」
真的好疼。
好像有無數根針在扎她,密密麻麻,從頭到腳沒有一處是不疼的。
可偏偏在這樣的情境下,她還不能暈過去,因為她也怕自己會再也醒不過來了,所以她只能抓緊浴桶,閉上眼拼命忍住。
時辰不知過去多久,她疼得近乎要昏迷時,一隻帶有涼意的手突然覆上她的臉,輕輕柔柔地撫摸着,生怕弄疼了她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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