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才是修道者的天花板 世道變了

    第二天一早,趙石把教會裏的馬車趕了出來,朝東林府駛去。

    東林,曹府。

    曹正喝了一口茶,問邊上倆兒子:「德彪不是說昨天回來嗎?怎麼到現在都沒看見人影?」

    大兒子曹德虎回到:「哦,昨天送信回來,說有些瑣事沒處理完,今日再回」

    「屁,是看見一個外鄉的娘們,讓劉喜安排,所以才沒回來,我都問送信的了」

    老二曹德豹接了一句,說完轉頭又對他哥色眯眯說道:

    「聽三弟說那娘們長的,整個東林府找不出第二個來,說了今天就帶回來,讓咱倆也嘗個鮮」

    「真是胡鬧」

    曹正把手裏的茶杯往桌子上重重一墩,

    「一個女子,看上就直接帶回來唄,值當耽誤一天?不知道那個彭絹這幾日便要來嗎?孰重孰輕都掂量不出來?」

    曹德虎見老爹發火,連忙道:「應該還得兩天才能到,不急。不過這個彭絹處處與我們作對,不能往上通通風,把他弄下去,或者弄走?」

    「難吶,這個彭絹是十二門徒之一,難以搬倒,雖然上面有人壓制他,還是把什麼事的手尾都處理乾淨些,別讓他抓到小辮子。

    另外他手下人多拉攏,憑他一個人終究辦不成什麼,這次德彪找的這個劉喜能算是咱們的人了,活動一下給弄上來,咱們也多個助力」

    曹正話還沒說完一個家丁飛奔進來,

    「老爺三公子讓人打了」

    「啊?」曹正騰就站了起來:「怎麼會?誰打的?細細說來」

    「具體我也不知道,昨天天正的劉喜安排少爺去教堂會那幾個外鄉女人,就沒讓我們跟着。

    結果早上教堂里來人說,那幾個外鄉人打傷了少爺」

    「啪」曹德虎一拍桌子,

    「敢動我們曹家的人,真真是活膩歪了」說完就要往外走。

    「慢着」曹正喊住了曹德虎,自己慢慢坐下,轉頭接着問:

    「詳細說」

    「早上有個相熟的教士從教堂里跳牆出來給我報的信,他一直躲在耳房裏,具體也不清楚,就知道那幾個外鄉人給少爺打了,還是那個女人打的」

    「噗嗤」曹德豹沒忍住,看他爹青個臉趕緊正了正顏色。

    「那劉喜就沒管?」

    「劉喜也挨了揍,那男的動的手,好像還不輕,報信的沒敢看,就知道劉喜一直趴地上」

    「他們幾個人?」

    「一男三女」

    「嗯,去教堂請李四爺來一趟」

    「是,老爺」下人回完出去了。

    「爹,你還等什麼?帶人直接去殺了不就得了」曹德虎有些着急。

    「做事長點腦子,這劉喜在不濟也是練過道術,豈是一般人能抵擋的?何況還有幾十名教士。

    所以這個外鄉人肯定有些手段的,所以喊李四過來。

    李四的道術極深,遠不是劉喜能比的,若真是厲害的人物不是你帶幾十人能解決的。另外若對方真是教里的人李四自然認識,也免得鬧了烏龍」

    「打了我曹家人,便是教內的又如何?便是十二使的親傳弟子,也得給個說法吧」

    「你急什麼?到時我自然會找彭絹說話」

    李四一會便到了,這可是自己的大金主,不能耽誤了。聽曹正說完之後笑道:

    「三少爺這是採花被蜂子盯,不是什麼事,等我去把他們人頭給您帶回來」

    「別呀,男的殺了就算了,把女的留下呀,我可問昨天回來送信的了,三弟說他這輩子都沒見過這般美貌的」

    曹德豹急急的喊了一句。

    「行行,我便把那女子帶回來給二少爺」

    李四回了曹德豹一句,轉頭又對曹正道:

    「一會我自己去吧,別驚動太多人,我師傅這兩天就到了,有什麼風聲穿到他耳朵里就不好了」

    」不行,我得去,我得看看讓三弟如此誇耀的女人長的什麼樣,三弟既然受了傷,我便替他好好過過堂」

    曹德豹淫笑着站起來,也不理氣的鬍子都翹起來的曹正,拉着李四便出去了。

    二人騎着馬帶了兩個下人出城直奔余家鎮。

    路過一個茶棚李四突然嘞住馬。

    「怎麼了?李兄」曹德豹也停下調轉馬頭。

    「教堂的車」李四努努嘴。

    茶棚邊上停着一輛掛着教會標誌的車,上面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側坐在車沿上和車裏的人說着話。

    車簾半開着,看不清裏面。曹德豹往茶棚里一看,頓時眼就直了。

    「我的個奶奶球,要了命了,無怪老三這般夸」

    曹德豹叨咕幾句,使勁咽了下口水:

    「李兄,這女子今天晚上必須歸我,你要同我爭別說兄弟翻臉。

    不過兄弟我從來不吃獨食,明天歸你」

    「怕到了明日你哥還得和我說一遍這話」

    「我哥可不見得伸手,我爹可就保不齊了,不過那老東西心急,瞅見空就得弄她一遭,應該明天耽誤不了你。

    咱可說定了哈。你去解決那男的,我先抱抱這小娘子」

    曹德豹說完跳下馬朝茶棚走去。

    李四隨口答着曹德豹的話,心裏卻突然合計起來,這人明目張胆的駕着教會的車,不會也是教內的吧?

    現在教里上面亂的很,相互不和,別是哪個教使門下過來找碴的,還是別衝動,問明白在說。

    想到這兒下馬走過去,衝着趙石單手撫胸,施了一個教禮。

    趙石早就看見他們了,見一個穿教袍的過來施禮,衣服上有三道水紋,是三級教士,這一般應該是比較大的教堂的主事了,也對着拱了拱手。

    李四一看沒回教禮,那便不是教內的了,鬆了口氣,腰板直了起來。

    「余家鎮教堂里的人是你打的?」

    「嗯」趙石點點頭。

    「不是我要殺你,惹上曹家是你倒霉,認命吧」

    「你要殺我?」趙石扭頭看了下正走向官庭婉的那個男子:「那個也是曹家的人吧,天正教怎麼淪落到這個地步了?」

    「天正教什麼樣輪不到你操心了,安心上路吧,不要想着自己有兩下子,我是三級教士,把你壓箱底的本事都使出來吧,不然這輩子就沒機會了。

    李四說完好像聽見車裏有女人說了一句話,沒聽清。做車沿上的男子重複了一句:「你是哪個教使手下的?」

    李四笑了,一邊笑一邊走過來:「小子,認識誰都沒用,沒人能救你了」

    車沿上的男人沒動,看着車裏道:「別多想了,一年了總會有各種變化的」

    說完扭頭對着他道:「我認識她,也不知道有沒有用」

    哈哈,女人就不用你送了,你死了她還能」

    李四說着看了一眼車裏的女人,話一下卡住了,這女人怎麼好像不是好像。


    李四是認識洪雁的,剛修習道術的時候,洪雁還指點過他許多次,一下汗就冒了出來,撲通跪在地上:「教御饒命啊」

    「清理門戶吧」趙石嘀咕了一句跳下車,沖他揮了下袖子,他便軟軟的倒在地上。車上的洪雁扭過頭不去看他。

    官庭婉拎着個茶壺剛出茶棚,曹德豹笑嘻嘻的攔住她:「小娘子你的事犯了,得抓去見官」

    看官庭婉沒理他,伸手去找官庭婉:「說,是不是你在余家鎮打了人?」

    「怎麼?你也想挨揍?」官庭婉側身躲過。

    「呦呵,好啊,來吧,我看看小娘子怎麼揍啊」

    曹德豹話還沒說完,兩眼一黑,頭上也不知挨了幾拳,隨後被一腳踹在胸口飛了出去。

    「是他要我揍他的哈,這個是涼的」官庭婉把茶壺遞給趙石,趙石把茶水倒進水囊里。

    「嗯,這種要求真不好不滿足他」

    「是不是教訓的太輕?」

    「他調戲你欸,又不是調戲我,你問我幹嘛?」

    「明白」

    「嗷」

    趙石看見那踩在那人兩腿中間的那隻腳,縮了縮脖子。

    曹家的事不是事,李四其實也不是什麼事,真正的問題是他倆都看出來教內出了大問題。

    車沒在東林府停留,直接奔了古珂城。

    第二天,後面數十騎追了上來,團團把馬車圍住。

    當中一人麵皮漆黑,濃重的眉毛幾乎連在一起,小聲問了邊上一個教士,那教士喊了一聲:「就是他」

    「殺人償命,你走不了了」

    趙石點點頭,邊上幾人立刻叫嚷起來:「殺了他」,那麵皮漆黑的男子一擺手,幾個鬧騰的人立刻肅靜下來。

    「那便請跟我回去吧,哦…你那幾個女眷就不用了,自行先走吧」

    本來趙石打算再殺幾個,可聽這男子卻倒非是囂張跋扈之人,便問道:「我若不跟你回去呢?」

    「那便由不得你了,你殺我一名教士,打殘曹家兩位公子,我是負責這邊的,總要給下面教徒,還有曹家一個交代」

    「給曹家一個交代?原來根子在你這兒,你不知道教規嗎?不准結交官府世家,怎麼到你這就變成世家的一條狗了」

    「七爺,和他費什麼話,直接打殺了…」

    「殺了他,讓他明白明白天正教的厲害…」

    趙石話一出口,幾個人又叫嚷起來,但都沒敢動,瞅着那漆黑麵皮的漢子。想了此人威望極高。

    「殺人償命,我知道你冤枉,不過那也沒用,你殺教徒,我便要殺你,我知道你有些本事,贏了我便能活命。」

    那男子說完沉默一下又道:「另外告訴你,沒有這條教規了,已經改了」

    「誰改的教規?」洪雁從車裏忍不住了。

    那男子一聽,如遭雷擊,在馬上呆呆的不動。

    「讓別人先離開」

    那男子翻身跳下馬,小心翼翼的往前湊了湊,衝車里瞄了一眼。

    然後倒退回去,轉身對眾人吼了一聲:「現在,所以人都回去,回教堂待命」

    「七爺」

    「師傅」

    那男子使勁擺了下手「都走」,

    一眾人不再說話,調轉馬頭,呼啦啦的都走了。

    那男子在回頭,已經是滿臉淚。

    「啊師傅」

    撲通跪在地上,雙膝並行爬到馬車前,聲音顫抖的問了一句:「是師傅嗎?」

    「起來吧,小七

    車帘子一掀,洪雁露出臉來。

    「師傅」那男子頓時號啕大哭,鼻涕眼淚糊了一臉。

    「跟在後面」帘子隨即撂下。

    趙石趕着車拐進樹林裏,洪雁下了馬車,那人又撲通跪下。

    「我的七弟子,彭絹」

    「這是我男人,你叫先生吧」

    「先生」彭絹當然知道趙石,只是沒見過,給趙石磕了個頭。

    「起來吧,說說,誰改的教規?我快一年沒回來了,教內現在什麼情形?」

    「是,師傅」彭絹站起身,

    「教規是三師兄改的,大概您走後第三個月,總堂那邊就下了文書,不許和官府世家有衝突,所有涉及官府世家的事都有總堂那邊派人處理」

    「西門好大膽子,連教規也敢擅改?沒人反對嗎?」

    「也有人反倒,都讓三師兄打壓下去」

    「完了,這回不是枝葉的問題了,根兒爛了,蔚山都幹什麼吃的?」

    趙石做在車板上插了一句。

    彭絹臉上一僵,眼淚瞬間又涌了出來:

    「大師兄他…他死了」

    說完撲倒在地嚎啕大哭:「還說師傅您和紅山法師同歸於盡,已歸天界」

    洪雁臉色慘白,扶着樹穩了半天才緩過來:「山都怎麼死的?」

    「您遭伏擊以後,第三天大師兄在趕回來的路上就遭了紅山法師偷襲,死在雙羊鎮」

    這彭絹邊哭邊說,他是蔚山都帶起來的,蔚山都算他半個師傅,感情極深。

    趙石和洪雁對視一眼,不對呀,紅山有能力殺蔚山都的就這麼幾個人,沒人來呀?

    「怎麼確定是紅山法師?」

    「三師兄說的,人埋在雙羊鎮,我只後來拜祭過一次」

    「細細說說吧,後來都什麼情況?」趙石感覺離開一年,教中變化已經很大了。

    「大師兄死後,三師兄便掌管了全教,四師兄與他不和,被三師兄和五師兄奪了權。

    在家中閉門不出,兩三個月後就不准下面教堂參與對抗官庭世家的事了,都由五師兄處理。

    十一弟去了南周一直沒回來,最近一段時間十弟在下面教堂中鼓動大家聯名推薦三師兄做教御」

    「哈哈,天正教要改頭換面了,洪雁,看來你這基礎打的還不紮實」

    「嗯,對了,最近朝廷封了三師兄做了東平王,封了五師兄做了定東侯,三師兄應該去了京都,皇上賞了王府在京都」

    「呵,都封王封侯了,咱也回去給慶賀慶賀?」趙石冷言道。

    「我先去雙羊鎮」洪雁臉色鐵青,

    」那我就先去古坷城,管管你的徒子徒孫」

    一輛馬車駛入古坷城,現在古坷城一片祥和,無人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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