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數人在安靜的絕望中生活,當他們進入墳墓時,他們的歌還沒有唱出來。
——梭羅。
夜色深沉如墨,風雨欲來,到處刮着一陣陣狂風。
街道一片寂靜,空無一人,就連輕微的心跳聲都清晰可聞。
一名個頭很矮的男子趁着死寂而幽暗的夜裏,潛入到某城中村的戲劇場,打算從中偷取裏面遺留的貴重物品。
他打着手電,彎着身子從戲劇場的一處後門進入,繞了一圈卻忽然發現在舞台的附近似乎有個什麼東西在那裏無力地挨着,他帶着好奇慢慢地靠近了過去,只見眼前是一具已經死去多時的男屍!
男屍的眼睛死死地凝視着他的瞳孔,他忍不住大叫一聲轉身就跑,卻不小心被腳下的一個人絆倒!
他發現這裏竟然還有另外一具女屍,而且還是一個女生,這下子,他嚇得渾身無力,身體抽搐不已,額頭滲透出無數的汗水!
他恐懼地往自己的背後挪動着,卻忽然碰到了一條硬邦邦的腿,一個人突然彎下身貼在他的背後,隨即男人還沒反應過來,口鼻就被一手帕死死地覆蓋
我叫陳敢,父親是一名法醫,在大學畢業後,我繼承了他的衣缽,進入到富明市公安局成為了這裏的一名主檢法醫師。
我父親曾經跟我說過:「佛手鬼心成,驗屍懲凶罪,入微洗冤情,此生終不悔。」
這句話是我們陳家的祖訓!
我的一生中,經歷不少離奇詭秘的驚悚案件!
對肉體有着特殊癖好的怪人,專門於午夜殺害無辜父女!
為滿足自己私慾,而不斷綁架無數孩子的心理病患者!
因利益而逼迫自己情敵,從電視塔最高處跳落的公司白領!
在教堂中以洗刷自己罪孽為藉口,欺騙女性進入夜總會工作的神父
此夜,月色漸濃,戲劇場附近的舞枱燈閃爍着慘澹的光芒!
不遠處的警車上,反射出紅藍閃爍分外醒目的暖色燈光,與之互相映襯!
某城中村的一個偏僻戲劇場中,一大一小的兩具屍體被人發現,揭開了一場兇殺案的序幕!
我趕到時,同事蘇雅馨正在給屍體做基礎檢查。
她是一名資深的女法醫,也是我的學妹,圓形微胖的鵝蛋臉讓人忍不住經常想伸手去捏上一把,捲曲的咖啡色的頭髮卻有點洋娃娃的味道,晨星般晶瑩透亮的眸孔能捕捉到屍體身上的任何細節,畢業後她一直跟着我,並且成為我的助手。
心細如髮的驗屍能力,讓她曾經在一個死者的眼球縫隙中,發現了一些屬於嫌疑人的微量物質。
她經常盤起柔順的長髮,身穿白色緊身法醫服乾淨利落,有人曾經建議她為了工作可以剪成短髮,然而她立馬就掄起拳頭進行示威。
男屍如同被釘在了一處舞台的幕布之上,一雙毫無神氣的眼睛死死地盯在前方某處暗淡的角落!
而女屍則是在舞台之下,她全身撐開,四肢無力地挨在凹凸不平的水泥地上,她的身旁還有一台剛好響動了幾下的手機
誰也不清楚女孩臨死之前給她打電話的到底是誰?
只知道這種手機的型號很老舊,有點像當年風靡一時的諾基亞3310,上面許多按鍵都因為長期摩擦而有所損壞,而屏幕也有不少清晰的裂縫另外是極其鮮艷的血液,這些血液徹底覆蓋了整個手機的屏幕
頭號重案組之一的我小心地走進了案發的戲劇場,靠近了死者的不遠處。
一個女人無力地跪在舞台附近,哭得眼睛都腫了,身體還在不斷抽搐,從外表看來是典型的農村婦女。
在一旁的刑警口中,我才了解到,女人就是報案者,她說她是男死者的妻子,小女孩是她的女兒。
男死者身上穿着黃白色間條衫,藍色牛仔褲,身強力壯,脖子以上竟然被舞台背後黑色的幕布遮擋,陳敢抬腿往幕布附近走,此刻蘇雅馨故意攔截着我說:「我覺得你還是做好心理準備為妙」
「你工作認真程度是不錯,但膽量還有待提高啊!雅馨。」我嚴肅地說道。
「哼!學長,那你看吧!別說我沒有提醒你!」
我沒有理會,一手揭開幕布,男人的額頭上,竟然出現了一條自額骨一直延伸到下顎的刀傷,創緣整齊,創口不伴隨表皮剝脫,這應該是一種銳器造成的傷口。
結合剛才的噴濺狀血跡,那兇手應該是在他的背後動手才對,因為他身前的血跡沒有留白,我觀察了一下死者的肢體,發現他曾經被人搬動過。
旁邊的蘇雅馨蹲在我的身邊,發現我氣定神閒、判若無人的樣子,連忙感覺自己剛才是過慮了,隨即她也立馬專注幾分,拔出屍體會陰、部的肛溫計道:「學長,死者屍斑淺淡,眼角膜渾濁不深,結合屍體肛溫,現在是冬季,按每小時下降1度推算,死亡時間應該為凌晨4點到5點之間,死因是額頭上的開放性創傷導致的大動脈失血過多。」
「死因現在就下結論有點為時過早,死亡時間的話應該是錯不了,但具體我們回去經過實驗比對才能確定。」
「嗯,我們一起處理。」
說着我忽然感覺自己的重心有點偏離,誰知是蘇雅馨突然離開了,自己剛才不自覺地,還挨在她身上呢,其實我們在大學的時候就有過一段緋聞,但那根本是子虛烏有之事。
我來到一旁收集了一些胃容物,她說:「死者曾經有過嘔吐的跡象,這些都是我從舞台上的一處角落收集的,大概是來自男性受害者的。」
再看台下的女屍,她穿着卡其色的奶白色花邊裙褲,上身是粉黃色的小毛衣,燈籠袖,毛衣的胸膛位置還繡着一隻可愛的熊貓,特別惹人喜歡。
可她的裙擺被撩起,桃紅色的內褲也被脫落至腳踝的位置。
我轉頭問蘇雅馨:「檢測過陰、部擦拭物沒?」
「查過了,沒有陽性反應。」
「但猥褻的行為是存在了,只是沒有普片意義上的性侵吧?」我問。
「是的。」
女死者的旁邊水泥地上,遺留了一台似乎是用腳徹底踩碎屏幕的手機,屏幕被破壞,但內部晶片應該還能用,我小心地拿起了它端詳一番,用採血卡提取了一點屏幕上的血液,才擦拭掉。
心想這種手機現在應該沒有人用了吧?可按照女孩的年齡和衣着,她怎麼會喜歡用呢?
這手機或許不是來自女孩的,看來是必要詳細調查一下手機的來源了。
我想着把手機放進了物證袋。
隨後我觀察了一下女死者分析道:「女屍的下體濕了一片,證明她生前有過失禁跡象,身體俯臥在地上,眼睛睜開,嘴巴微張,雙手自然伸直,嘴角殘留白沫。」
「死者右邊臉頰有右手有擦蹭痕,似乎是死前掙扎」蘇雅馨疑惑地說着,我搖頭否定道:「不,如若是擦蹭是沒有威逼和抵抗傷的,這大概是抽搐。」
抽搐、失禁、嘴角白沫,疑似窒息死亡。
但目前未見死者脖頸處有被掐過的痕跡,口鼻處也沒有明顯傷痕。
我使用瞳孔檢測儀檢查死者的眼瞼,又活動了一下死者的四肢,按動了一下死者的皮膚之後,觸碰死者的腳踝、手腕發現已經沒有餘溫了,才分析道:「屍僵蔓延到大關節,屍斑擠壓不褪色,結合這裏空氣不怎麼流通,加上現在的天氣較為寒冷,死亡時間為5到6個小時左右,跟男死者相隔不到30分鐘。」
法醫觸碰死者腳踝、手腕的餘溫,能分析出死者的內臟有沒有徹底停止運轉,如果是這兩個位置都沒有餘溫,那人肯定是死了。
結合手機的位置分析,她應該是在被害的時候,還拿着手機,等斷氣的一刻才鬆開了手,接着破壞手機的應該是兇手。
但兇手為何不直接帶走手機呢?
想着我忽然注意到死者的下體某個地方被破開了,當中竟然露出了一個奇怪的胚胎,見狀我立馬想到了一個法醫學的專業名詞——死後分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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