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國院,太陽早已日高三丈。
言西正要去膳廳吃午膳。
而今日也是至今最暖和的一天,讓人易生懶散。
言西也就是那麼隨意的看了看四周......
「啊!易哥!救命啊!」
易遙正從案桌前起身,被言西撲了個滿懷抱。
「......」
「易哥!曲晏的死人!出來曬太陽了!」
「......」
易遙微微垂眸,將言西從身上扯了下來,便起身往外去。
只見一個穿着布衣的男子,長發披散站在曲晏宿房小院內曬太陽。
那人似乎注意到有人看他,便轉過頭來。
面色毫無血氣,慘白可怖,不過模樣英氣明朗,眉眼帶笑。
那人彬彬有禮的朝兩人作揖。
「......」
言西躲的易遙身後問道:「你是曲晏床上那個死人啊!你是人是鬼啊!」
「小生也不清楚,原本小生是已經死了,可當下又活了。」
言西睜大了雙眼:「這,這麼厲害?死而復生??!!」
「這得多謝公子。」
「公子?」
昨晚這人把他嚇的夠嗆,所以大中午的也不靈醒。
其實除了皮膚白的嚇人,似乎也沒什麼好害怕的。
言西突然膽子大了起來,走上前。
「我能摸摸你嗎?」
男子走來生出了手,言西微微碰了一下便立馬縮回。
他沒見過肌膚溫度這麼低的,和正元的雪季一樣寒涼。
「你你,你有脈嗎,有呼吸嗎。」
「小生自然是有的。」
兩人就這樣眼對眼看了好久。
「你叫什麼名字?」
「小生不記得了。」
「啊.....」言西一時不知道說什麼,隨後突然笑起來:「你看你這麼白,不如叫你好白好了。」
「我死三天都沒你白啊。」
好白說道:「小生不止死了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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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
曲晏不緊不慢的跟在馬車後六七十米遠。
突然甩了甩韁繩:「駕。」
跑到馬車前,一米,五米,二十米,六十米,一百米。
「吁。」
停在了一家驛站外,將馬綁好後便走了進去。
店小二迎來:「這位公子,來點什麼?」
「茶,菜。」
「好勒,您自己選位置。」
曲晏剛坐下沒多久,門外馬車便也停下。
一位穿着柔波羅紗襦的少女一把掀開帘子,模樣水靈秀氣。
「餓死我了,快快快,葡萄快下來。」
說完便跳下車往驛站里去。
駕車的兩名護衛看着這突然冒出來的人不由的一愣。
「是我朋友。」
一雙玉手輕柔的撩開門帘,只見她樣貌溫婉柔美。
一襲藕荷羅紗襦配着兩條真絲披帛,外穿霜色羅紗大袖。
「辛苦你們了,一起進去吧。」
兩個護衛跟在身後,剛走進去驛站,曲晏點的菜剛好上了。
「生意不錯。」
小二笑道:「是啊,您慢用。」
這驛站還算大,零零散散的人加起來也有十幾個。
元露讓兩個護衛與她們坐一起。
正好在曲晏的右前方,唐樂晴卻盯着曲晏看。
「吃個飯還帶個箬笠。」
元露這才看去,小聲的對她說:「阿晴,別這樣。」
唐樂晴又嘟囔着「裝什麼大俠,人家大俠都有佩劍呢。」
這時小二又在門口迎了一男一女。
那男子鶴骨松姿,手握銀白長劍,着花白袍衫。
身前繡着一顆雪松,用着衣衫的同色髮帶束髮。
腰間繫着銀灰宮絛,上還掛着一隻精緻的玉哨。
而身旁的女子看上去身姿綽約,黛色真絲大袖,顯得她雅致又清艷。
只是她看身邊的那男子的眼神,滿是柔情蜜意,毫不掩飾。
「小鶴兒,我們坐那吧。」
「嗯。」
唐樂晴湊近元露耳畔嘀咕着:「那男人的腰都不像個男人。」
「阿晴....」
隨後元露便也看向那穿着花白袍衫的男子。
小二端着菜來:「菜來了。」
「先吃飯吧。」
過了一會兒那店小二提着茶壺來了,那兩桌各放了一壺。
「這是小店的新茶,請各位喝喝看。」
隨後又去提了一壺放在曲晏桌上。
「多謝。」
曲晏倒了一杯,放在嘴邊時頓了頓,嘴角上揚道:「看樣子,味道不錯。」
說完便喝了:「果然不錯。」
隨後又喝了幾杯。
那兩名侍衛也給兩名少女各倒了一杯。
「小鶴兒,我們也嘗嘗。」
女子倒了一杯放在男子身前。
男子拿起杯子湊近嘴邊時,愣了愣。
隨即向女子看去,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怎麼了?小鶴兒。」
女子剛喝下肚,杯子已空了。
下一秒男子凝眸拔劍,還未看清身影,他便劍指店小二。
只見男子冷言道:「解藥。」
女子滿臉驚愕站起身:「這是.....」
話還未說完,人就倒了下去。
曲晏與元露那一桌人也趴倒在桌上。
周圍其他吃飯的人起身圍來。
「這是怎麼了,難不成這家店是黑店?」
其中一個男人擠了過來,扯着店小二的衣領怒吼:「退錢!」
男子微微蹙眉,迫不得已收劍。
誰知下一秒,那些人突然反目,齊齊向他出手。
男子的劍遲遲不出,輕巧的躲着眾人的招式。
而元露,唐樂晴,以及與男子同路的女子,此時已被三個男人拖着往店後去。
曲晏聽到些聲音,便微微抬頭向元露那一桌看去時,發現兩個少女已經不在了。
曲晏猛的起身尋找,心中警鈴大作:她的任務。
看到時,那三男人剛好在關上後門,曲晏直接飛身而去,一腳踹開後門。
男子也注意到那邊,微微蹙眉還手,想往那邊去。
而曲晏踹門時,恰好踹在一個男人身後。
萬萬沒想到,這驛站後竟然是斷崖,只有一米寬的路。
那男人正拖着元露,慌亂之下拽住了身邊的同夥。
「老七!」
走在最前的同夥轉身來想抓住兩個落崖同夥,卻已來不及。
看着五人一起落崖。
「老三!老七!」
被清艷女子稱呼小鶴兒的男子一個個的將眾人打暈,隨後迅速到後門來,在剩下的同夥身上重重一點,。
往右方看去,只有與他隨行的女子癱在一旁。
男子試探的喊了一聲:「月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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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曲晏宿房小院內。
言西不知從來拖來的躺椅,讓好白躺着。
隨後自己撲到好白懷裏。
「啊啊啊,好涼快,今天的太陽曬着真舒服。」
好白眉眼帶笑,這一幕倒像是孩子像慈母撒嬌的場面。
「好希望能天天大太陽,又暖和又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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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底。
一處幽暗的山洞內躺着兩位少女,隱約的聽見水流聲。
曲晏在附近溪流洗去身上的血,束髮散下,上衣褪下,只留了胸口侵染血漬的白布。
又去撿了柴火回山洞取火後,回到溪邊洗自己的衣裳,再回火堆旁烤乾。
掉下來時,她給元露和唐樂晴當了墊背。
另外兩個則是當場摔死,腦漿迸裂。
這崖底,她稍微探了探,完全沒路,只有這一個山洞似乎能通向它處。
焰火微微跳動着,唐樂晴皺了皺眉呻吟了一聲。
曲晏轉頭看過去,只見她的發間全是暗紅凝固的血塊。
唐樂晴緩緩睜眼來,兩人對視了片刻。
隨後她看向曲晏半裸的身體,猛的臉紅大喊。
「啊!你怎麼不穿衣服!」
隨後瞪大眼睛看了看自己,檢查自己的衣領,隨後鬆了一口氣。
隨後又小心翼翼的看向曲晏。
曲晏沒再看她,正烤着衣裳。
那張男女通吃的臉讓唐樂晴覺得眼熟。
曲晏雖然身瘦高挑,卻並沒有弱不禁風的感覺,而她胸口裹着的白布,全是已干透的血跡。
唐樂晴轉頭看向元露和自己,她們兩個身上還算乾淨,只是裙擺侵染了些血跡。
隨後滿臉懵的晃眼周圍。
她記得她們在吃飯,喝了那小二給的茶之後暈了過去。
現在這是在哪?
曲晏雖然沒正眼看她,餘光卻看着。
「是黑店,把我們丟了下來,現在我們在崖底」
「什麼?」
唐樂晴花了片刻時間思考:「我們怎麼沒死?」
隨後再一次仔細打量曲晏,唇微微嚅囁:「你護了我們?」
「如果你想,我可以當你墊底。」
唐樂晴連忙搖頭:「謝謝你啊。」
隨後又看向元露:「我就不明白,為什麼去洛陽那麼遠,才兩個護衛隨行。」
曲晏看了她一眼,這是她的失誤,這是她二十多次任務以來,第一次失誤。
「不應該吧,我就想不通怎麼才兩個護衛隨行。」
唐樂晴就在那嘀咕了半天,曲晏將心虛壓在心底。
元露微微偏了偏頭,似乎是要醒了。
「葡萄。」
元露輕聲嗯了一聲,隨後緩緩睜眼與唐樂晴對視,又被火光吸引了視線。
曲晏轉頭看來,只見元露看着她愣了愣,隨後嬌容羞紅。
唐樂晴將她眼睛捂住:「沒什麼好看的,瘦不拉幾的,腰還那麼細,還不如我有力呢。」
曲晏摸了摸衣裳,也算乾的差不多了,便快速將其穿上,隨後又束起發。
元露輕輕拿下唐樂晴的手,輕聲問道:「我們不是在驛站嗎?」
唐樂晴不好氣地說道:「遇到黑店了,要殺人搶財,他把我們救了。」
元露看了看曲晏,微微偏頭靠向唐樂晴:「阿晴,你怎麼了?」
唐樂晴哼聲偏過頭,元露一臉歉意的看向曲晏:「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你們這是要去哪,若是同路便送送你們,兩個小姑娘不安全。」
元露欣喜的笑着,隨後又垂下眸思索片刻,似乎是不想勞煩她。
正要開口時,唐樂晴說道:「去洛陽。」
「那剛好順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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