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下樓梯時,謝司衍出聲打破沉悶的氣氛,扭頭道:
「我一回來就給你幹活來了,現在用完就扔?」
他以為溫矜是準備把他送走,心裏頗有些不是滋味。
溫矜略後他幾步,聽了這話,哪能還不明白他在想什麼。
許久未見,還真是有點懷念從前這傢伙氣到跳腳的姿態。
哪像現在這樣,裝模作樣地戴個藍光眼鏡,一副年輕有為的斯文敗類范。
心裏存了幾分壞心思,故作驚訝道:
「不然呢?」
謝司衍哽了下,氣急,「我剛下飛機,行李都沒地放,你一句話我就來了,不給坐不倒水這些我也就忍了。」
「你你你....」他氣得都有些結巴了,「現在想用完就扔?沒門!」
不等溫矜反應,自顧自發完脾氣就往沙發上一坐。
任溫矜怎麼解釋都不聽,主打地就是一個生悶氣哄不好。
看了眼時間,快八點了。
溫矜瞥了眼獨自坐在沙發上生悶氣的謝司衍,琢磨着是自己太沒良心了,還是這人故意在那慪氣。
邊思考着一會該怎麼哄人,邊進了廚房,麻溜地燒水下面。
不多時,坐在客廳里的謝司衍聞到了一點香味。
十幾個小時的空腹,他此時才有了點感覺。
但他還謹記着自己在生氣,奈何肚子裏的饞蟲實在不爭氣。
溫矜剛盛出一碗麵,把做好的番茄雞蛋的滷子小心倒在上面,拿了雙筷子,一扭頭,就對上了扒在廚房門口目光灼灼的謝司衍。
「....餓了?」她默了半秒,明知故問。
謝司衍繃着臉,伸手準備從她手中接過面,故作矜持道;
「這還差不多。」
雖然他本來也沒生氣,就是想看看溫矜的態度。
但既然這人能自我反省,還知道討好他,那他也就給人一個台階下。
正當謝司衍心裏偷着樂的時候,溫矜捧着那碗面,卻避過了他的手。
「.....?!」
謝司衍眼睛都瞪大了,「怎麼個意思?」
現在連一碗麵都不給了?
這么小氣?
「這碗比較清淡。」溫矜解釋道:「我額外盛出來的,鍋里的是你的口味。」
「你什麼時候這麼會照顧人了?」
謝司衍冷靜下來了,雙手抱胸,一副懷疑之色。
口味清淡,這話一說出來他就知道這碗面是給江鶴眠的。
但他現在才反應過來一件事:溫矜這傢伙,居然會下廚?
而且看她的動作還駕輕就熟的,隱隱還有一種享受的感覺。
她之前不是放下豪言說永遠不會進廚房嗎?
溫矜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以前生病的時候,我不也去照顧你了?」
「呵呵。」謝司衍冷笑,「你那明明就是順路過去看我一眼,而且,你倒是說說,你什麼時候特意給我做過一頓飯了?」
讓溫大小姐給他做飯,這放在從前,想都不敢想。
還不如求他家謝老闆睡覺前來個晚安吻來的更切實際。
「以後再說吧。」
溫矜頭痛,謝司衍這人什麼都好,就是太過較真。
尤其對她。
趁着人沒反應過來,溫矜迅速溜了,徑直往三樓跑。
還留下一句:「吃完洗碗,不許剩。」
謝司衍氣得牙痒痒,但還是憋着氣去鍋里撈麵。
吃得是很滿意,但越想越不是個滋味。
邊吸溜邊恨恨想着:
死小矜,天天忽悠人,總有一天,他一定要讓這傢伙吃點苦頭!
................
「江小寶?」
溫矜推開房門,發現江鶴眠正盤腿坐在床上,在那閉着眼冥想。
「不餓嗎?」
她特意湊過去瞧,發現這人雖然看起來平靜,可那長長的睫毛一直顫抖個不停。
「我在冥想。」江鶴眠睜開一隻眼看她,「沒感覺。」
「喲,還在生我氣呢?」溫矜笑眯眯地問。
江鶴眠不想理她,心裏彆扭的很。
溫矜這人慣會騙人。
明明昨晚擔心的要命,着急又溫柔地安撫着他。
等他醒了又跟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非要做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真令人討厭。
沒得到回應,溫矜淡定地站直身體,道:
「人是鐵飯是鋼,生我氣也得吃飯。」
江鶴眠剛要嘴硬,就聽她道:「這次不吃,以後也別想吃了。」
空氣安靜了三秒,江大明星默默下床,端着面安靜地吃起來。
溫矜滿意地點點頭,轉身剛要走,江鶴眠的聲音就響起來。
帶了點不甚明顯的委屈:
「你就不能對我好點嗎?」
溫矜挑了下眉,回身看他,「你希望我怎麼樣?」
她尋思着,除了江鶴眠,她也沒哄過誰了。
不過她實在沒什麼對人好的經驗。
「不能將就將就嗎?」她問。
江鶴眠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試探道:
「不能更好一點嗎?」
「...也可以。」溫矜斟酌幾秒,到底是同意了。
江小寶的臉生的實在好看,光是這么小心翼翼地看着她,還怕她拒絕的時候,眸光微閃,更顯得漂亮生動了。
雖然溫矜很不想承認,但她確實沒辦法對這張臉說拒絕。
得到回應,江鶴眠的眼睛噌地就亮了。
溫矜莫名覺得有點難為情。
虧她還自詡冷酷無情,眼下不知道為江鶴眠破了多少次例了。
「吃完自己洗碗。」
帶着幾分不爽,動作還算輕地帶上了房門。
徒留不知所云還在暗爽的江鶴眠在原地發呆。
下了樓,溫矜步子慢了下來。
看着儼然把這當自己家的謝司衍,在他正沉浸在遊戲中的時候,陡然拍上他肩膀。
「問你個事。」
謝司衍身體微不可察地一抖,隨後神情平靜地扭頭瞥了她一眼。
矜持地點點頭,高貴冷艷道:「說。」
遲疑了一會,溫矜帶了幾分不確定,道:
「你覺得,對好看的人心軟,這算有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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