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公主本就長得不錯,再經過靳水月一雙巧手的打扮,自然更出類拔萃了。
「真是好看。」四公主忍不住稱讚起自己的妹妹來。
「公主,吉時到了。」就在此時,一個老嬤嬤過來低聲稟道。
六公主的貼身宮女紅玉立即走了過來,幫自家公主蓋上了蓋頭後,和嬤嬤一起扶着她出去了。
花轎已經在外頭等候了,一刻都不能耽誤。
六公主如今才嫁過來,公主府尚未修建,她今兒個和策凌舉行大婚的地方是在歸化城中策凌的府邸里,大婚後過,六公主便要跟着策凌去他的領地了。
看着六公主被扶了出去,靳水月和四公主相似一笑也跟着出去了。
「六公主如今也嫁過來了,日後便有人陪四妹妹了。」靳水月看着身邊的四公主笑道。
「四嫂說的是,我和六妹妹商議過了,等她成親後,便着手建造公主府了,我們想離的近一些,兩三里地的距離那是再好不過了。」四公主有些興奮的說道。
遠在他鄉的人,有親人陪伴,的確是十分高興的大喜事。
靳水月出去後,便見四阿哥在不遠處等着她,他們要一塊坐馬車去歸化城吃喜酒呢,至於大阿哥和十三阿哥,早已進入了送親的隊伍當中。
「走吧。」四阿哥拉着靳水月的手上了馬車。
「從這兒到策凌的府邸,差不多要走半個時辰,你休息一會吧。」四阿哥看着自家媳婦略有些疲憊的小臉,柔聲說道。
他家水月本就是個嗜睡的丫頭,特別是冬日裏,這丫頭根本就起不來,今日天未亮便去給六妹妹梳妝,倒是難為她了。
靳水月原本不怎麼困的,被他摟在懷裏後,覺得溫暖又舒適,漸漸就有些昏昏欲睡了,等到了歸化城中策凌的府邸時,四阿哥才輕輕捏了捏摸了摸她的小臉,叫醒了她。
「到了。」靳水月打了個哈欠,依舊賴在他懷裏,沒有要下去的意思。
「坐片刻,醒醒神。」四阿哥也不急,反正今兒個的主角又不是他們,也沒有人關注他們在做什麼,比較自由。
在馬車上差不多坐了半刻鐘,靳水月才覺得自己醒過神來了,把手給了四阿哥,任由他牽着自己下去了。
策凌雖然早年間跟隨他的祖父歸降了大清,還得了皇帝的恩典,在北京城住了好些年,甚至進宮和皇子們一起進學,但他在喀爾喀的領地不多,和四公主的夫婿比起來差遠了,如今在這歸化城中的府邸也不算大,但看着也還不錯,因為要娶公主的緣故,所以到處裝飾的紅紅火火的。
六公主今年已經虛歲二十一了,按理說前幾年她便該出嫁的,可是當今聖上非常寶貝他的女兒們,都留在身邊很久,出嫁的很晚,加之六公主從前心儀郭敏章,總是藉故身子不適,不想出嫁,如今到有些晚了。
策凌只是喀爾喀的台吉,能娶到六公主的確是他的福氣,今兒個的策凌看着十分精神,蒙古漢子大多都比較高大魁梧,策凌也不例外,加之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緣故,今日的他顯得特別年輕,特別有精神,將客人一個個迎了進去。
「在看什麼?」四阿哥拉着靳水月走進去時,發現這丫頭竟然盯着人家新郎看,可把他給鬱悶到了。
「沒什麼。」靳水月連忙搖了搖頭,她其實是覺得策凌好像看起來比在京中的時候還年輕了,覺得有些奇怪罷了。
策凌比六公主年長十三歲,今年虛歲三十四了,比她家四爺都大得多呢,今日看起來倒是神清氣爽,感覺一下子年輕了好幾歲。
「奴婢聽說……這位六額駙也夠狠的,為了順順利利娶咱們公主……把他自己的女人都給殺了呢。」巧穗卻覺得這位笑容可掬的六額駙有些可怕,忍不住在自家主子身側低聲說道。
靳水月聞言只覺得心裏有些毛毛的,忍不住加快腳步,遠離門口的策凌。
策凌已經三十幾歲了,不可能一直等着六公主,靳水月聽說策凌回到喀爾喀後,曾娶了一個女人,是嫡妻還是妾,她並沒有打聽,只是聽說前幾個月,那個女人死了,給策凌留下了兩個年幼的兒子。
人是怎麼死的,傳言很多,但六公主要嫁過來前幾個月,那個女人便死了,的確讓人懷疑呢。
六公主是王朝的公主,金枝玉葉,天之驕女,策凌要娶六公主,肯定是不能再有別的妻妾的,看四公主和敦多布多爾濟就知道了,他這麼做,雖說心狠手辣,卻也是必然的。
婚禮很隆重,靳水月身為女眷,也不能和四阿哥坐在正院那邊了,便和四公主等人坐在了一起。
席間,喜麗公主還想向靳水月示威,卻被她給無視了。
喜宴差不多開始了兩刻鐘時,小六子突然出現在了外頭,看樣子似乎有些着急,靳水月便輕輕拍了拍巧穗的手,示意她過去瞧瞧。
片刻之後,巧穗疾步過來了。
「郡主,方才有人來報,說準噶爾那邊又出事兒了,方才又二十幾個叛賊衝進了一個小部落燒殺搶掠,貝勒爺十分生氣,已經快馬加鞭趕過去了,特意讓小六子過來支會一聲,讓您別急,他大概傍晚就回到四公主府了。」巧穗在自家主子耳邊低聲說道。
「嗯。」靳水月聞言點了點頭,四阿哥的本事她清楚,再說打仗的事兒她也幫不上忙,現在過去也是累贅,還不如等着他回來。
巧穗的聲音雖然很小,但靳水月身邊的四公主還是聽到了,她握着靳水月的手笑道:「四嫂不必擔心,四哥來了喀爾喀多日了,對這兒的一切都很熟悉了,那些反賊肯定打聽到咱們今兒個辦喜事,才乘虛而入了,有四哥在,還有我家王爺跟着去,一定不會有事的。」
靳水月其實並不擔心,她對四阿哥還是有些盲目信任的,此刻也沒有什麼事兒,加之也吃飽了,便和四公主小聲閒聊起來了。
王朝公主出嫁是大喜事,靳水月也算是娘家人,當然要陪到底了,加之她是和四公主、十三阿哥等人一塊來的,還要一起回到四公主府呢。
眼看着天色慢慢暗下去了,靳水月真是歸心似箭啊。
她家四爺雖然去營地那邊辦事兒了,但是這個時辰,怕也回到四公主府了。
「時辰不早了,咱們也該回去了。」
就在靳水月等的都有些不耐煩時,四公主突然開了口。
對於這些奴才來說,四公主的話其實就跟聖旨差不多,她才說完,大家就開始準備了。
半刻鐘之後,靳水月在巧穗和妙穗陪同下,由鄂輝等侍衛護着上了馬車。
今兒個過來時,因為有她家四爺在身邊,所以她只讓鄂輝帶了十個侍衛跟着,不過因為回去時是跟着大部隊的,四公主等人都在,也沒有什麼危險。
在草原上,四公主每次出行,都會帶着她那幾百個侍衛,所以一行人的安全是有保障的,更何況四公主府就在歸化城旁邊,歸化城中那麼多守軍可不是吃素的,誰敢動公主,便是找死。
上了馬車後,靳水月開始閉目養神了,因為外頭已經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見了,馬車內也沒有掌燈,只是外頭侍衛們手裏的火把透了光進來,勉強能夠看清楚人影子,還不如閉上眼睛舒服呢。
外頭還飄着雪,雖然馬車內放着炭盆,但是靳水月還是忍不住搓了搓手,小聲和妙穗、巧穗閒聊起來。
「郡主,過些日子咱們就能回京城了,這喀爾喀呆着還真沒有意思,到處都一個樣兒。」巧穗掀開馬車帘子,借着外頭火把的光芒往遠處望了望後,低聲說道。
「草原上要夏日裏才美,冬日裏的確沒什麼好看的。」靳水月睜開眼睛笑了笑。
「巧穗老大不小了,還這麼貪玩。」妙穗忍不住打趣起自家好姐妹來了。
「我哪有貪玩,我只是實話實說嘛,再說了……郡主可是答應我了,要再留我幾年,不逼着我嫁人的。」巧穗一邊說着,一邊挽着自家郡主的胳膊,仿佛很怕她反悔似得。
靳水月聞言有些無語了,這丫頭跟在她身邊久了,會的多,懂得多,眼光自然也高了,當然,妙穗也是一樣的,只是鄂輝夠優秀,讓妙穗動心而已,但巧穗這丫頭到現在也沒有看上誰,想把她嫁出去,八字還沒有一撇呢。
主僕三人小聲說着一些女兒家的私密話,馬車滾滾向前,離四公主府也越來越近了。
「停……。」
就在靳水月和妙穗因為巧穗說的一個笑話而捧腹大笑時,外頭突然傳來了鄂輝的大喝聲。
馬車內的三人頓時止住了笑聲,巧穗還忍不住伸出手掀開小帘子往外看。
靳水月也警覺起來了,若沒有意外情況的話,鄂輝是不會突然喊停,而且語氣有些急切。
夜很靜很靜,但是靳水月卻從這靜謐之中聽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聲響,她下意識就從馬車下頭拿出火槍來,還給妙穗和巧穗一人塞了一把在手上。
「狼……有狼……是狼群……。」
就在此時,馬車外頭傳來了奴才們慌張的喊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