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家你要是不想待可以滾!」楊勇又是兩腳踹過去,直踹得張玲捂住肚子不停哀嚎。
楊嬌上揚的唇角在看到,張玲身下那一攤血的時候緩緩僵住。
「爸、爸,快停手,要出人命了!」她連忙上去攔,還指揮楊濤,「小濤,快過來幫忙攔着爸!」
楊濤不情不願,要他來說,這孩子掉了最好,省得那女人仗着自己懷了孕就不想幹活。
他都聽奶奶說了,他爸娶這女人進門花了300塊,而且還不是黃花大閨女,是個嫁過人生過孩子的,剛進門沒多久就把最疼愛他們姐弟的奶奶給氣走了,他討厭這女人得很。
楊嬌見他不動,瞪了他一眼,「快點!」楊濤這才過去幫忙攔住楊勇。
剛把人攔下來,門外就響起敲門聲,「老楊,你家啥情況啊這麼鬧騰?」
楊嬌認出是隔壁孫婆婆的聲音,她是服裝廠婦女主任的老娘。
「孫婆婆,我張阿姨摔倒了,我們正打算送她上醫院呢!」楊嬌捂住張玲想要呼救的嘴,朝楊勇使了個眼色。
楊勇被楊濤按住,總算稍微冷靜一點,也跟着楊嬌說道:「剛買菜回來不知道怎麼的滑倒了。」
張玲肚子痛得要命,聽到他們這麼顛倒黑白,張口就咬。
楊嬌被咬痛,當下不再留手,在她喊出聲來的前一刻在她後脖頸狠狠一捏,直接把她捏昏了過去。
「小濤,快,把門板拆下來,咱們把人抬醫院去。」
楊勇面色變了又變,還是和楊濤一起快速拆了門板。
等把人抬到門板上,楊嬌從房間裏扯出一張棉被往張玲身上一搭,小跑過去拉開了房門。
門一開,外面已經站了不少人,看到楊勇父子倆用門板抬着人出來,紛紛讓出一條道,好讓他們能儘快下樓。
血一滴一滴落到地上,幾個年長的嬸子們七嘴八舌議論開來。
「造孽喲,流這麼多血,孩子估計保不住了。」
「可不是嘛,七活八不活,這都八個多月了。」
「這麼大的月份了還出去買什麼菜嘛!真是的!」
「不是說是從農村來的嗎,聽說村里懷孕都得幹活,還有不少人在地里就把孩子生了。」
「真是有福都不會享,我就說老楊又不是那起子不厚道的人,怎麼可能讓她挺着大肚子還幹活。」
楊嬌收拾了一包東西出來鎖門,聽到鄰居們的議論,若有似無牽了牽唇。
她可是她媽一手教出來的,還能對付不了一個農村來的女人?
匆匆趕到醫院,張玲已經被送進手術室,楊嬌把帶出來的軍大衣和雞蛋糕拿給楊勇,「我和小濤去奶奶家。」
她扔下這麼一句,也不管楊勇難看的臉色,拉着楊濤就走。
出了醫院,楊濤有些擔心,「姐,我們就這樣走了把爸一個人留在醫院啊?」
楊嬌翻了個白眼,從包里拿出一個存摺,「瞧你這點出息,媽走之前把她的存摺給我了,餓不着你。」
楊濤臉上立馬掛了笑,「還是媽對我們好,嘿嘿,那咱們去國營飯店搓一頓?」
楊嬌把包往他懷裏一扔,「走着!」
江苑看時間差不多,把包袱收進倉庫,和江笙一起去了國營飯店。
正在點菜,肩膀就被人拍了拍。
回頭一看,發現竟然是宋嬸子家的楊嬌。
「嬌嬌姐!」
楊嬌笑了笑,「小苑,好巧。」
後頭的楊濤笑嘻嘻湊過來打招呼,「小苑姐。」
江苑上下打量他一眼,「小濤這幾年也長得太快了吧!比我都高半個腦袋了!」
楊濤不好意思的撓撓後腦勺,「小苑姐你還是這麼高。」
江苑:孩子,你要是不會說話可以選擇閉嘴的。
「咱們都多久沒見了,一起吃吧。」楊嬌挽住江苑的胳膊。
江苑點頭,「那我添兩個菜。」
點完菜,她給姐弟倆和江笙互相介紹一番,四人一起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
聽楊嬌說宋嬸子和楊勇離婚了,江苑驚訝得瞪大了眼。
「為什麼啊?」記憶里她和宋嬸子見面的時間並不多,倒是和她家的楊嬌和楊濤更熟一點,畢竟上學時候都在一個學校。
楊嬌嘆了口氣,「我媽查出來得了癌症,不想拖累我們,就堅持離了婚。」
江苑恍然想起上一次見到宋嬸子,她的確臉色不太好,看起來像是生了病的樣子。
她輕聲感慨,「可憐天下父母心。」
又想起楊勇,她問道:「那楊叔叔呢?他也同意?」
「不同意能怎麼辦?我媽堅決要離,說不離就自殺,他也是逼不得已。」楊嬌把玩着手裏的筷子,語氣惆悵,如果不是因為…她是很願意一家人一直在一起的。
楊濤哼了哼,「才怪呢!他才不是逼不得已!我媽剛跟他離婚沒幾天他就找了個比我姐大兩三歲的新老婆。」
江苑:哈???
見她不信,楊濤繼續說道:「是真的,那女的進門不到兩個月就懷孕了!」
江苑:啊這這很難評。
楊濤都把家裏的醜事說出來了,楊嬌只能尷尬的笑笑,桌子底下的腳卻狠狠踩在楊濤的腳背上。
楊嬌:要不直接毒啞算了。
接下來的時間江苑非常有眼色的沒有多提楊家的事,只一邊吃飯一邊相互聊了聊最近的情況。
楊嬌高考沒考上,但她讀了完了高中,現在在縣城底下的鎮子上的小學當老師,楊濤成績不好,沒有繼續讀書,現在成天遊手好閒。
「我媽說到時候讓小濤去廠里接她的班。」楊嬌對江苑笑了笑,「你上了大學就有鐵飯碗了,還有多久畢業啊?」
「還有一年多。」準確說還有一年半,雖說大學畢業就要包分配,但江苑還沒有想好。
江笙倒是已經早早就定下目標,畢業以後開服裝廠,並且一直在為之努力,因為她讀的服裝設計專業並不包分配,得自己想辦法就業。
「那以後咱們可以寫信啊,我把學校地址給你。」楊嬌放下筷子,掏出手帕遞給楊勇,又從包里拿出本子和筆,飛速寫下通信地址。
「好。」江苑點頭,把自己的地址寫給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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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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