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怎麼辦!」
胡沙用力甩開胡水的手,叉腰大吼道:「難道就要我們眼睜睜地看着?那縣獄地牢就是死牢!裏面是個什麼光景、你們那晚沒有看清楚?沒有見識到?那些人犯是個什麼慘樣兒」
胡沙吼着吼着,想到那晚看見的、那一排排地牢裏、那一個個人犯們的樣子,饒是他這樣膽子奇大的勇士,也忍不住生生打了個寒噤。
他們幾兄弟不怕死啊,可那樣的折磨,誰能扛得住啊?
他們都扛不住、他們的母親怎麼能?只怕是要不了多久、就會被生生折磨死在那裏面了,這怎麼可以?!
而胡沙的這個提醒,也讓其餘的兄弟們忍不住打了個寒戰。他們見過的、由他們親手製造出來的血腥,多不勝數。可那地牢內的
那真的不是活人能呆得下去的地方。
「從長計議吧。這個陷阱、咱們真的不能跳。否則被關進去的、就是咱們了。」
這時,老三胡石出聲道。
這話,成功地阻住了胡沙的腳步。
可想着母親一個人在那裏面又讓幾兄弟焦心燒肺的難受。
「我有辦法了!」
胡明突然一拍巴掌就道:「大哥你安排人、去縣裏綁一些百姓們當人質。不用多,十個就夠了。然後咱們跟狄大人談條件。用那十人、換咱們的母親。狄大人最是愛惜百姓、他一定會答應的!」
「好主意!」
幾兄弟頓時眼睛發光、興奮了起來。
胡沙重重地拍着胡明的肩膀,誇讚又責備地道:「都說讀書人的腦子好使,果然是真的。早叫你上山幫我、你不肯。這下好了,你自己主動當我的軍師了,不錯不錯。這下我們才是真正的、兄弟同心、其利斷鐵了。」
「斷什麼鐵啊,那叫斷金。」
胡明翻了自家的大哥一眼。
「對對對,斷金、斷金!」胡沙「哈哈」大笑。
看着大哥的笑臉,胡明則一個勁兒地在心裏跟自己說:「被脅迫的不算罪、被脅迫的不算罪自己為了救母親、只是沒辦法了而已。自己都是被逼的,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安慰完了自己之後,胡明就開動起了腦筋,拉着幾位哥哥們,一起商量出了一個救母計劃。
可還沒等這個計劃實施。山下又有消息報了上來。
「大王,湧泉縣的百姓們、瘋了」來人張嘴就來了這麼一句。
胡沙聽到,立刻不耐煩地道:「你要放什麼狗屁、趕緊的說清楚!」
來人的表情扭曲了幾下,然後捂着臉,仿佛從牙縫中擠字一般地回道:「官府已貼出告示、說我們、說我們可能會派人下山擄劫百姓們。
讓百姓們關門閉戶、晚上多留着點兒神。或者暫時住到官府指定的地方去。正好官府要拆舊屋、蓋新房。
然後還說、還說如果有百姓們被劫擄、也不要慌張,官府不會治他們的罪,而且一旦回來,不論死活,都能到官府領二兩白銀、一袋米糧」
「什麼?!」
其他的人還沒聽懂,秀氣的胡明先變了臉色。他震驚地道:「狄映這是在鼓勵百姓們上山?百姓們一定樂瘋了對不對?一定都想着被我們綁了對不對?」
「嗯」
來人捂着臉、蹲到地上再繼續道:「他們個個兒地敞開了大門,還動不動就聚到向着咱們這邊的城門外溜達、就等着被咱們劫呢。
有的百姓還說、還說實在不行的話,他們自己組織進山、主動送羊入虎口」
胡明:「」
胡氏幾兄弟:「」
虎皮堂內的所有土匪們:「」
齊齊心道:這他媽是人能想得出來的主意嗎?
沉默的氣氛中,胡明在震驚過後、計上心頭。
他咬了咬牙、狠了狠心道:「狄映敢走釜底抽薪計、我就敢做順水推舟謀。你們散佈出消息、敢進山的百姓、格殺勿論!」
「好辦法!」
霸氣的胡沙率先支持道:「百姓們都是怕死的,他們之所以鬧着要進山、就是因為知道我們不會殺了他們。但只是我們說了會大開殺戒、他們就一定不敢再這麼折騰了!不怕死的能有幾個?真有的話、正好能讓我們拿了去和狄映做交換!」
「對,還省得我們下山去綁人了!」莽撞的胡二也贊成道。
倒是胡三搖了頭。他慢慢地問了一句:「不怕死的、咱們拿來幹什麼?」
不怕死、就意味着會跟他們先死拼一下。就是來死拼的,活不下來的。咋換?
幾兄弟再次陷入了沉默。
胡明卻陰惻惻地笑了。笑着道:「那就放他們來,越多越好,咱們養着。然後再一股惱兒地放回去,咱們再趁機混在其中。等狄映給他們發銀子的時候、咱們再突然暴起發難。只要綁了他,換誰就都行了。」
「哎這辦法好。」
胡沙立刻點頭,只是又在琢磨了一息後,有些不確定地問道:「狄映能親自發銀子?」
「很有可能。」胡明用肯定的語氣回道:「狄映那個人,一向和百姓們走得很近。這麼大的事情、正好為官府收撥兒好感度,他是一定會親自參與的。」
「那行,就這麼幹!」
胡沙拍了板。
但一向沉默寡言的胡四、在這個時候出聲了。「你們就不怕狄映也是這麼想的嗎?」
胡明:「」
他被提醒到,瞬間反應過來了。如果他們能混在百姓中下山、那狄映的人是不是也能混在百姓中上山?
這是不是就是狄映的打算?所以才鼓勵百姓們進山?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們這些有腦子的,倒是拿個主意出來啊!」胡二暴躁地在那兒走來走去。
胡沙道:「那就讓百姓們進來。山上層層關卡、處處陷阱,讓他們進!這可是他們自己找死的,怨不得我們!」
「大哥」胡明無語了一息後道:「百姓們為什麼只在城門外吵吵、就是不進山?他們又不是傻的,他們明知想要進山必須得我們同意才行,否則就是送死。而他們都知道、狄映又怎麼可能想不到?
如果真的允許他們自己進山,狄映也一定會安排人在前頭開路。到時咱們怎麼辦?眼睜睜地看着他們把一個個機關、一個個陷阱給搗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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