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語莫名其妙地看了她:「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喬情冷笑着看她,將手中含苞待放的花朵交給店員。
她沒再說話,只是高高在上地命令店員:「包快點,耽誤了時間你可負不起責。」
店員似乎知道她是誰,畢恭畢敬地低頭道:「好的,喬小姐,馬上就好。」
店員動作麻利地將一束抱得精緻好看的花遞到喬情手中。
喬情接過花,扭頭就走,態度惡劣。
等到喬情離開了,店員才鬆一口氣,給喬語打包起花來。
喬語看了眼門外,喬情上了一輛非常奢華的黑色轎車。
她可以確定,那不像是顧斯旻的車。
疑雲在她腦海中盤踞得越來越大,這時,只聽店員小聲勸道:「小姐,那是黎先生的貴客,您還是不要與她硬碰硬。」
喬語回頭,目光驚訝地看着店員。
喬情什麼時候成了黎海威的貴客了?
兀地,她想起就在前不久,黎海威替喬情幫她男朋友請來了知名的醫生,因為這個事,驚動了海城整個醫學界。
「她很早就和你們黎先生相熟了嗎?」
店員搖搖頭,道:「是最近黎先生來到海城才有的。」
喬語知道黎海威來到海城是為了母親。
可喬情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沒等喬語想明白這一切,一束花遞了過來。
「小姐,您的花拿好。」
「謝謝。」
喬語接過花,沖店員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轉身離開。
門口那輛黑色轎車已經不見了,喬語抱着花上了車,見肖途在接電話,她上車時剛剛掛掉電話。
「醫院有一台緊急手術,我得先回去。」
肖途掛斷電話,啟動了車子。
喬語點點頭,道:「回去的路上剛好能經過墓園,你把我放在那裏就行。」
肖途轉頭,目光沉沉地看了她一眼。
這幾天在老宅,喬語一直扮演着溫婉的肖太太,參與他們家族的各種談天或者活動。
大部分時間她都是那副遊刃有餘的優雅態度,但偶爾,在人群嬉笑時,在大家快樂和睦的瞬間。
喬語的眼神底下會透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羨慕。
來墓園看望母親這個想法是她臨時提出的,但她想念母親這個念頭應當持續了不止一日。
肖途沉默片刻,低聲道:「我結束了就過來。」
喬語搖頭道:「不用了,我一個人也可以的,你做完手術再過來,太折騰了。」
她抱着那束有些大的花,說話時頭是低着的,露出了毛茸茸的發頂。
看上去莫名的乖巧,孤寂。
肖途出聲,說話的語氣輕了些。
「不折騰。」
墓園門口,喬語抱着花走了進去。
就像肖途所猜想的那樣,喬語在看到肖家那樣和睦的景象時,她承認,她不可避免地羨慕了。
如果母親還活着,如果,當年那場車禍並沒有發生。
那麼他們一家三口,還有許知雲,他們四個應當也會像那樣其樂融融,溫馨和睦吧?
喬語抱着花,眼眸微微暗淡了些。
快走到墓地時,喬語發現母親的墓碑前已經站了幾個人。
喬語走近,她看到是黎海威。
但在看到他旁邊的喬情和喬國峰時,她眉頭不可抑制地皺了起來。
喬情是最先發現她的,見到她的那一刻,喬情就表現出了極度的排斥。
「喬語,你來這裏做什麼!」
「這話應該是我問你吧?」喬語冷眸盯着喬語,她的尖聲令她感到不適。
她會吵到母親的休息。
黎海威也注意到了她,聲音沉靜地道:「喬小姐來這裏,有什麼事嗎?」
喬語向他問了聲好,然後在眾人注視下,將百合花放在了母親的墓碑前。
有風拂起她耳邊的碎發,喬語伸手,將它別至耳後。
她看着照片上微笑的女人,聲音很輕地開口:「媽,我來看您了。」
因着風,或因着她的話,女人的笑容都添了些許柔和。
她似乎感覺到了喬語的注視,目光甚至染上了慈愛。
如果她還沒有死,她應當會伸出手放在喬語的發頂,輕輕地揉動。
然後溫柔地說:「乖孩子,媽媽在這裏等你很久了。」
喬語閉上眼睛,感受着這陣輕微的風。
它像是母親的手,輕輕拂過了她的發頂。
身後突然響起黎海威的聲音。
沉重,甚至帶着壓抑的怒氣。
「你為什麼這麼叫她?」
喬語站起身,注視着臉色不好的黎海威。
他與父親關係不好,與她更是連面都沒見過。
很有可能他將母親死亡的怒氣遷就在了她和爸的身上。
喬語微微皺眉,道:「黎先生,我只是過來看媽一眼。」
她不能惹怒黎海威。
因為黎海威是她調查母親死因的重要助手。
沒想到一旁的喬情開口指責起了她。
「喬語,你不配這麼叫!」
喬語目光沉沉地看她。
「喬二小姐,這與你有什麼干係?」
她說着,眼尖地看到了母親墓碑前放的另一束花。
原來剛才喬情去花店買花,是要給媽媽送來的嗎?!
喬語看向她的目光越發陰沉。
喬情被她的目光盯得一些害怕,她後退幾步,躲到了黎海威身後,叫囂道:「喬語,你這麼看我幹什麼?你現在待在這裏不走,是不把黎先生放在眼裏嗎?」
果然,黎海威在聽到這句話後,面色更加不善了。
「喬小姐。」
黎海威用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睛注視着她,一字一句地道。
「你的確沒有任何資格這樣叫她。」
天空有烏雲翻湧,四周一下子暗了下去。
喬語緊抿着唇瓣,目光向下。
黎海威等人邁步離開了,喬國川在經過她時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喬語不知道在想什麼,晃神得可怕。
「轟隆」一聲,大雨傾盆而至。
大雨剛下不久,一輛車子就停在了墓園入口處。
一把傘從裏面撐出,一條長腿邁了出來。
黎海威剛好走出來,站在屋檐下,隔着雨幕與車旁的男人對視。
黎海威最先揚起嘴角:「阿途,好久不見。」
喬國峰微微一愣,見到了對面的肖途,頓時襠下一痛。
「黎先生。」
肖途關上車門,雨幕中他身影頎長,帶着不容忽視的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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