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書的屍體蜷縮着躺在血泊中,表情異常猙獰和扭曲,那是劇烈的疼痛和面對死亡的恐懼交織在一起形成的表情。
周全握着菜刀,如同雕塑一樣靜靜地站在劉書屍體旁,暗紅色的鮮血正從刀刃上滑落,滴在血泊中,發出「滴答」的清脆聲響,在昏暗幽靜的走廊里顯得詭異無比。
這是周全第一次殺人,也是他第一次正門擊殺一個戰鬥型異能者,雖然有些許不適和害怕,但周全依靠強大的精神力和意志力迅速打散這些負面情緒,讓自己恢復到冷靜專注的正常狀態。
「呼——」
呼出一口氣,周全看了看時間,然後大步往走廊出口走去。
親眼看着周全把刀劃破劉書的喉嚨殺死了他,親眼看到劉書不甘痛苦地死去,許心愿現在整個人都是懵的,大腿止不住的顫抖,這是她第一次近距離地看到殺人場景,深深的恐懼攥着她的殘存的理智和思考,讓許心愿一時間居然忘記要做什麼,直到她看到周全正快速離開走廊,她才如夢初醒,顧不上害怕和噁心,連忙爬起身,仿佛想要跟上父親步伐的小女孩一樣踉踉蹌蹌地追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出禮堂,來到馬路上,周全知道許心愿會跟過來,他扭頭對許心愿吩咐道:「你跟在我身後2米位置,不要發出聲音。」說完周全便一路小跑衝進一條小路。
小路上站着幾個漫無目的的喪屍,那些喪屍相距有10米多遠,全部背對着周全他們。
周全貓着腰,安靜地潛行到一個喪屍的背後,緩緩張開雙手繞至喪屍的脖子前,仿佛一個正在用鉗子捕食獵物的甲蟲,然後迅速收緊胳膊,把喪屍的脖子死死勒住,構成一個致命的裸絞,周全的肱二頭肌和胸肌猛地發力,兩條看似瘦弱的手臂迅速化為死神的絞索,不到10秒鐘竟然把喪屍活活絞死!
熟練地解決完一個喪屍後,周全沒有停歇,又貓腰來到第二個喪屍身後,拔出菜刀,對準喪屍的頸椎橫劈一刀,喪屍頸椎被破壞,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平衡,搖搖晃晃地摔倒在地,被周全補了一刀後也死去了。第三個喪屍發現了周全,嘶吼着衝過來,然後被周全靈活的一記側踹踢倒,還未起身就被菜刀亂刀砍死···
許心愿跟在後面顫顫巍巍地看着周全猶如猛虎一樣在喪屍群里亂殺,終於知道了周全為什麼敢一個人闖進充滿喪屍的禮堂後台。
無論是背後刺殺還是正面戰鬥,周全殺喪屍就跟吃飯喝水一樣簡單,每個動作都簡潔明了不多餘,整個過程如行雲流水般順暢,雖然外面馬路上佈滿喪屍,但許心愿感覺只要周全在前面,自己就非常有安全感。
一邊擊殺喪屍一邊趕路,過了約半個小時,周全兩人便回到了宿舍樓,剛剛上到二樓,周全和許心愿便碰到了打算下去尋找食物的胡進等人。
周全點點頭表示打招呼,許心愿倒是很有禮貌地向胡進等人問好,甜美的笑容讓整個樓道都灑滿了陽光。
「你···你好,你···你·是許心愿··許同學嗎?」
胡進第一次近距離地看到學校鼎鼎有名的校花,心情既激動又感覺不真實,連打招呼都是顫抖結巴的。
「是的,同學貴姓呀,認識一下吧!」
許心愿此時恢復成平日裏那個禮貌溫柔的校花,舉止之間帶着溫文典雅的獨特氣質,很自然地向其他倖存者男生打招呼。
「許同學,我叫胡進,我···」
「許同學,我是張平,我是你粉絲!見到你我非常開心,能否···」
「許同學,我是邱建樹,我能叫你心愿嗎?我···」
一眾男生圍在許心愿周圍,爭先恐後地介紹自己,想要給她留下一個好印象,不過許心愿自從在禮堂中經歷了這麼多事,整個人早已發生了巨大的改變,她的心裏世界只有周全一個男性,其他的男生在她的眼裏和窗外的麻雀一樣,心情好的時候逗逗看看,心情差的時候就覺得嘰嘰喳喳很吵鬧。
許心愿正應付着那群表現欲和跪舔欲旺盛的男生,突然她餘光發現周全已經背對着她上樓了。
於是她果斷從男生群中擠出來,對着那群雙眼放光的男生微微鞠躬,帶着些許歉意道:
「好了,大家應該還有事要做吧,心愿和周同學還有事要處理,就不打擾大家了,有機會再來相聚吧,心愿就先走了哦。」
說完,許心愿就蹭蹭蹭地快步上樓跟隨在周全後面,也沒再看胡進等男生一眼。
看着離開的許心愿和周全兩人,男生們似乎知道了什麼,不由地嘆口氣,其中一個男生垂頭喪氣道:
「心愿估計喜歡上周全這個怪人了,我沒機會了。」
張平卻嘲諷道:
「機會?就算沒有周全,你憑什麼讓校花愛上你?昨天在搜尋食物的時候,誰第一個跑了?難道校花會喜歡你一個膽小懦弱的人?」
那名男生被戳中了痛點,羞愧難當,昨天他們一伙人去商店搜集食物,碰到喪屍時,他確實沒扛住恐懼和害怕,連反抗都沒有就率先跑了。
胡進也搖搖頭,無奈地說道:
「張平說的沒錯,我估計許心愿是被周全救回來的,喜歡他是很正常的,而且周全這個人雖然沉默寡言,不好相處,但確實很厲害,在我們還躲在寢室里不敢出去的時候,他就敢一個人出去殺喪屍拿食物,是個很有安全感的人,我要是女的,在這個時候我也會喜歡他。」
邱建樹也補充道:
「如果無法給予女生足夠的安全感和信服感,我們怎麼追女生都沒用的,大家還是別惦記校花了,趁現在太陽還在,趕緊去商店拿點食物回去,不然今晚又要餓肚子了。」
於是一伙人在各自的嘆息聲中下樓出去了。
···
打開寢室門,周全徑直來到陽台脫防具雨衣和換衣服,而許心愿則在關好門後便乖巧地站在一旁靜靜等待。
換好一套乾淨的衣服後,周全便推出兩張椅子,他一邊讓許心愿坐下一邊拿出麵包和牛奶給對方享用,直到許心愿吃完後,周全才坐下,雙眼帶着一絲威嚴和審問的意味直直盯着許心愿,目光如炬。
許心愿此時也明白周全要幹什麼,立馬正襟危坐,揚起秀美的臉龐,如秋水一般的眼眸看着對方的眼睛,一臉的平靜和坦然。
周全盯着她的眼睛開始了發問:
「許同學,剛剛的倖存者你也看到了,他們非常喜歡和愛慕你,性格善良友好,你為什麼不願意加入他們?」
許心愿眼神沒有絲毫變化,平靜而坦然回答道:
「主人,因為心愿不喜歡他們,對他們沒有任何感覺,主人或許不知道,一位女性在遇到真愛之前可能會因其他的選擇而不斷猶豫和迷茫,也有可能在一個看似美好的選項中沉溺下去,這些選項可能看似美好光明,但對於這位女性而言依舊是錯誤的選項,時間久了,她就會發覺自己選錯了,但如果女性遇到了內心的真愛,哪怕其他選項看起來再完美無缺,她也會棄之不顧,堅定地選擇和追求真愛。這就是我的回答,主人。」
聽着這如同告白一樣的解釋,周全感到有些詫異,他實在沒想到這個校花居然愛上了自己,他記得自己除了送食物以外沒做什麼博女生好感的暖男之事,相反還一直對許心愿冷言冷語,甚至還逼迫對方脫衣服。莫非這個校花真有那方面的特殊癖好?
周全表情依舊不變,甚至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和玩味:
「許同學,我可以理解為這是你的告白嗎,我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對我抱有愛意,但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我並不喜歡你,我未來也不會成為你的男友和丈夫,因為我不會允許自己被愛情束縛和拖累。我也不想辜負你,如果你是抱着感動我的目的來跟隨我的話,那我勸你早點放棄,一個註定無法得到回應的單相思是很痛苦的。如果你是因為缺乏安全感和飽受寂寞而導致的戀愛腦,那你更應該去那些倖存者去得到安慰和關心!」
許心愿靜靜地聽完周全冷漠無情的話語,呆呆地看着這張清秀但異常冷漠的臉,突然問周全一個問題:
「主人,您覺得劉書這個人怎麼樣?」
「嗯?」
周全被許心愿這莫名其妙的問題打斷了思考,他雖然不清楚許心愿問這個問題的目的,但還是誠實地回答道:
「我和他雖然是同班同學,但對他並不熟悉,只知道他以前是個很圓滑很會說話的狐狸,但沒想到變為異能者後變成一個被色慾和變態想法佔據的卑鄙貨色。」
許心愿如秋水般的眼眸漸漸泛起了一陣漣漪,聲音中帶着一絲哭腔:
「是的,主人也覺得劉書是個卑鄙無恥的色魔,心愿也是這麼認為的,但心愿在回去路上一直在想,如果···如果今天是劉書先找到我,那以他的性格和人品,心愿會遭到怎麼樣的恐怖變態般的對待呢?心愿也想在這個末日裏面活下去,哪怕要付出身體也在所不惜!但···但心愿也很怕,很怕自己會再遇到像劉書一樣的變態罪犯,心愿也不想自己活在恐懼和不安之中,只有主人能給我這種安全感,只有主人能讓我感覺自己還能以人類的身份生活在世界上,而不是其他男性的洩慾玩具和奴隸!」
周全安靜地聽着許心愿的真情流露,臉上表情依舊沒有變化,冷靜到不似人類。
許心愿稍微平復一下激動的心情,繼續補充道:
「如果主人是擔心心愿的愛意會傷害心愿自己的話,那大可放心,其實心愿也一直在內心問自己,這種盲目的愛到底算什麼,是男女之間的愛情?還是拯救者與被拯救者之間的感激之情?想了很久,心愿才明白,這種愛其實更類似於小狗和主人之間的情感,小狗得到了主人的餵養、得到主人的照顧、得到主人的陪伴,哪怕以上的行為是主人無意做的。在小狗眼裏,主人就是它的世界,一個拼死也要保護和跟隨的世界!這或許也是心愿對主人的愛吧。」
周全盯着許心愿真誠而清澈的眼眸一動不動,似乎在不斷做着劇烈的思考和選擇。
半晌,周全說了一句讓許心愿立刻變得欣喜無比和激動不已的話
「心愿,你想知道這個世界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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