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康吞了吞口水,深吸一口氣道:「有沒有一種可能,道長確實不是在和人說話。」
阿威的眼睛在眼鏡後面到處亂瞟,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頓時不滿道:「你在這裏胡說八道什麼,道長法力這麼高強,那些妖魔鬼怪怎麼敢在道長面前出現,再說,我們這裏是警局,是正義的代表,怎麼會有不是人的存在!」
「你這個傢伙,小小年紀,一肚子歪門邪道,都不知道怎麼進的警察的隊伍,等這事情了結了,我一定要讓好好操練你,讓你知道什麼叫做正義!」
阿威還在那裏絮絮叨叨。
張康努力壓制住想翻白眼的舉動,心裏暗自做心理建設,眼前這個四眼田雞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吧,自己絕對不會再和他起衝突了。反正他已經打定主意,就算跪在地上求老爺子,也絕對要從這個鬼地方調回去!
阿威看着張康在那面無表情地低着頭,但就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更生氣了,要不是看在旁邊有秋生的份上,這會就已經讓張康繞着操場跑上十圈八圈的了。
秋生已經和初七溝通得差不多了,扭頭就看見阿威和張康的尷尬模樣,頓時起了調侃的心思。
「阿威隊長,你剛才聽見我說話了嗎?」
阿威立刻換上一副討好的模樣道:「剛才可能是我昨晚沒有睡覺,導致出現了幻聽,道長剛才沒說話啊。」
「不,我說話了。」
秋生語重心長又沖張康問道,「張sir,你聽見我說話了嗎?」
張康點點頭:「我沒有幻聽,我不僅聽見你說話,還看見你在和空氣說話,就是這裏的空氣。」張康用手指向初七的位置,那裏果然是一團空氣。
秋生齜牙笑道:「那裏在你們的眼裏是一團空氣,但是在我的眼裏」秋生頓了頓,「那裏有一個人,準確的說,是生前他是一個人。」
「那現在」張康的聲音有一絲顫抖。
「現在,當然是一隻鬼了。」
阿威頓時往後面站了站,似乎想往牆壁上面靠。
「不要緊張,阿威隊長,雖然他是一隻鬼,但是這隻鬼在警局已經生活了很多年了,他知道的事情遠比你們知道的還要多,所以我剛才向他打聽了下最近的情況。」
「生活了很多年」張康的臉上出現了呆滯的表情。
「你說一隻鬼在警局和我們一起,待着?」
秋生點點頭:「這是一隻很善良的鬼,你們不要害怕。」
阿威深吸一口氣,突然道:「道長,我突然想起我還有一些事要處理,就不陪你們,張康,你陪道長好好在警局轉轉。」
說完,阿威頭也不回地往大廳走去。
離去的阿威走得是如此的匆忙,好像後面有惡鬼在追他一樣。
初七嘆了口氣。
張康從兜里掏出一隻煙,卻怎麼也點燃不了,手抖得厲害。
「人對於未知的東西,總是感到莫名的恐懼。」
秋生從兜里掏出一張一品下階的【開眼符】,激活,在張康雙眼處一掃而過。
張康頓時覺得兩眼有些發酸,然後就看見了讓他震驚的一幕。
本來一團空氣的地方,站着一個國字臉的中年男子,正在看着他笑。
叼在嘴裏的煙掉在了地上,臉上的驚恐一點一點放大,張康甚至都來不及尖叫,轉身就跑,因為太過於驚悚,慌不擇路,就這麼撞到了大門上,撞得大門搖搖晃晃,張康自己也「砰」的一聲摔倒在地上。
張康一骨碌爬起來,準備繼續往大門外逃竄,卻被秋生按住了肩膀。
雖然秋生沒怎麼用力,但是張康卻覺得自己被一塊大石頭狠狠壓住,動彈不得。
「別驚慌,我給你用了【開眼符】,你能看見鬼魂也能聽見他們的聲音,這種符籙是有時間限制的,到時間就自動消除了,別擔心。」
張康聽了秋生的話,慢慢放緩了心情,頭緩緩往後扭,看見初七還是站在那裏,沖他笑。
「他就是道長剛才說的鬼?」
秋生點頭:「我第一次來警局就發現他了,還記得當初阿威是如何失控當眾要脫衣服的嗎?」
「記得,當時阿威隊長好像被鬼附身一樣」
張康倒吸一口涼氣:「所以,就是被他附身了?」
「他叫初七。」
秋生介紹道,「初七,你過來,別站在那裏。」
張康被秋生扶了起來,雖然張康還是覺得雙腿有些發軟,但好歹心裏沒有那麼恐慌了。
在秋生的攙扶下,張康緩緩走出了警局大廳的大門,操場上的空氣比大廳里的空氣要新鮮些,張康深呼吸幾口,總算定了心神。
初七走到張康身邊道:「張sir,真不好意思,剛才嚇到你了。」
張康搖搖頭:「無事,是我太膽小了,我真沒想到,居然在警局裏都有鬼,啊不是,我沒想到,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
微風吹過,天越來越黑了。
月亮漸漸爬上樹梢。
兩人一鬼在操場找個地方坐了下來,張康從口袋裏重新掏出煙遞給秋生:「道長,來一根?」
秋生搖頭:「我不會吸煙。」
「你不小了,還不會吸煙?」
「我不喜歡煙味,」秋生笑道,「不過我酒量不錯,改天和張sir一起把酒言歡。」
張康點燃手裏的煙,狠狠吸上幾口,吐出一團煙圈:「等我調回到尖沙咀、油尖旺甚至九龍城區,隨便哪個都好,我一定在那裏最豪華最氣派的酒樓,擺一桌酒請道長好好喝一頓。」
「我知道你們都有些外快收入,但是夠嗎?」
「我不收那些黑心錢,」張康有點自豪,「雖然手上的錢確實不多,不過沒有關係,我可以找老爺子要,找哥哥要,實在不行,就賒賬,酒樓多多少少都要給我幾分薄面。」
「看不出來,原來張sir還是富家子弟,以後有什麼大生意可不要忘記多給我介紹。」
「道長言重了,我不過家裏有點小錢,哪裏算什麼富家子弟,不過道長這句話倒是說對了,我還真聽說,有個排得上名號的富豪家裏需要請法力高深的道士驅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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