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着殷江景順利混進難民裏面,跟着一道進了東洲城。
也是巧合,他們剛進了東洲城,那個負責抓他們的暗衛統領來了。
似是在交代,有沒有看到他們金城,得到否定答案,才又囑咐他們查嚴入城人員。
灕江宴收回餘光,吐出一口濁氣。
好險,他既然不覺得自己入城了,那他和小景兒躲藏起來就容易多了。
「你是誰?」一個小男孩瞪着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看向灕江宴,質問他。
灕江宴被他這麼一問,嚇得一激靈。
忙湊近了他,低語:「我和你一樣啊,是難民。」
誰知那小男孩搖了搖頭,「你不是,我們這一群人難民我都記得,沒有你和他的。」
說着他還指了指灕江宴身邊的小景兒。
小景兒縮了縮脖子,把自己的半張臉擋在灕江宴的身後。
灕江宴緊張地咽了口唾沫,笑得人畜無害,「我也是難民,我和弟弟我們兩個,只是,確實是後來加入你們的。」
他只能死咬難民身份,不能讓他再引起別的懷疑,不然再引起其他難民的注意,他和小景兒就危險了。
小男孩兒一張嚴肅的臉,這會兒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一排牙齒。
笑得天真爛漫的,「我就說你們不是和我們一起的,果然!我的記憶里那可是槓槓的!」
灕江宴鬆了口氣,原來他只是為了證明記憶里。
他也跟着笑,「是啊,你可真厲害。佩服佩服!」
「那當然。不過我看你們應該是剛當難民吧?這儀態走姿一點都不像真正的難民。難民你要佝僂着腰,伸着脖子,要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這樣才能博得別人同情,也能討到飯吃。」
灕江宴看着小男孩表現出的一副小老頭的樣子,心中萬分不解,但也乖乖跟着學。
反正能掩蓋自己身份不被發現,扮成小老頭也成。
殷江景也有樣學樣,但她畢竟是女孩子,學起來還是有保留,但也學了個五六分像。
這些難民都是跟着那老婦人走的,一路走來一路討飯,倒也得了些饅頭和包子。
最後天快黑時,他們尋了一間破廟暫時歇息下來。
聊了一路,灕江宴也知道了小男孩叫二狗,沒爹沒娘,是那老婦人丑婆婆,把他養大的。
但丑婆婆也是難民,他也就成了小難民,跟着丑婆婆一路乞討,輾轉各地。
「吶,肉包子,你們快吃吧!」
二狗好不容易討來的肉包子,分給了灕江宴。
他搖了搖頭,「你吃吧,我和弟弟吃了饅頭已經飽了。」
二狗以為他們不好意思,掰開兩半一人手裏塞了一半,強制道:「吃吧,肉包子可不常有!」
見他們還不吃,以為擔心他們會被趕走。
笑了笑道:「你放心,我已經跟丑婆婆說了,你們也是難民,丑婆婆也同意讓你們跟着我們一起討飯生活。」
灕江宴笑了笑,「謝謝你二狗。」
留下來也好,有二狗他們作掩護,他和小景兒的身份定能遮得嚴嚴實實的。
他咬了口肉包子,不知道是好久沒吃肉包子了,還是太餓了,自己最不喜歡吃的肉包子,這會兒吃着很香!
幾口下去,肉包子就吃完了。
吃飽喝足,他便問二狗,「那我們每天要做什麼事?我和小景兒要做些什麼?」
二狗一臉得意,以資深難民的身份傳授他道:「我們身為難民,那每日的事自然是要出去討要吃食或者銀錢了。像東洲城這樣的好地方,討要吃食的地方就是酒樓,運氣好,還能討到肉吃。」
「你和小景兒是新難民,不如明日你們就跟着我混一日吧,學一學我是如何討要的。」
灕江宴越聽越覺得是乞丐的行徑。
不過他不敢說也不敢問,對方說啥是啥,他只伺機去探查爹娘被關在哪裏。
然後在尋個時機送信進去。
這可不是一兩日就辦成了,這個難民身份自然要先辦好,才能開展後面行徑。
第二日,二狗帶着灕江宴和殷江景來到東洲城裏最大的酒樓,東洲酒樓。
不過來的是後門。
灕江宴才剛疑惑,就又聽二狗分析得頭頭是道。
「酒樓正門那是要講門面的,只有乞丐才會去正門討要,我們難民絕對不給酒樓添麻煩,只在後門或者旁門討要。這是難民規矩,懂規矩了,人家酒樓才會發善心給你吃的。」
灕江宴哦了一聲,極為贊同地點了點頭。
殷江景一臉茫然,卻也跟着點頭。
這時後門有人出來了,二狗二話不說,直接跑過去跪在地上抱着那人大腿,哭得哭天搶地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爺欸,我們是自小無父無母的孤兒,逃難來的,求爺賞口吃的吧!只要爺給口吃的,我們感謝您一家子,為您一家子祈福啊!求爺了!」
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哭聲更是悲慘淒冽,眼淚也是說下就下,一點不帶遲疑的。
灕江宴站在一旁都看傻了。
「哪裏來的髒東西,滾一邊去!」那人直接一腳踹飛了二狗。
二狗胸腔吃痛,在地上打滾。
那人嫌惡地拍了拍衣擺上的黑手印,似乎有氣,又是上去一腳,這腳比剛才的力道還大。
「把老子的衣服弄髒了!你知不知道老子這一件衣服把你賣一百回都不夠換的,臭要飯的,死要飯的!」
「你們這些臭蟲,腌臢東西,就該被剁碎了餵狗,骨頭再扔在爛泥溝里才行!還敢來東洲酒樓後門來污眼睛!去死吧,去死吧你!」
他越打越起勁,腳下的力道也越來越大,那猙獰可怖的五官,似是要將腳下的人直接踩碎了才罷休。
灕江宴小小的拳頭早就握緊了,看着地上二狗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鮮血橫流。
他直接一個橫衝,鉚足了勁踹向那人側腰。
直接把那人踹飛狠狠撞在對面牆上。
那人來沒來及反應是誰,頭就把牆面砸出一個洞來,砸得他七葷八素的。
灕江宴見自己剛剛那一下足夠對方受的,而且對方現在也正意識不清。
院裏聽到動靜的人,又正往外趕,他急忙和小景兒架着二狗跑了。
二狗被打得半邊臉腫得老高,只有一隻眼睛能勉強睜開看路,手腳都疼得沒了力氣。
但右手還是死死攥緊了什麼東西,塞進了懷裏。
灕江宴怕被抓到,架着二狗跑得飛快。
殷江景武功不會,但輕功也是會寫的,只是不敵灕江宴,面前能跟上他的速度。
很快三人就回到破廟。
丑婆婆查看了二狗的傷勢,面上淡定自若。
「沒傷到根骨,休息一日就好了。」
二狗腫着半張臉,還跟個沒事人似的,嘿嘿一笑,又從懷裏拿出一個錢袋子。
道:「丑婆婆,你看,我得了不少銀子,這頓打可值了呢。」
丑婆婆眉頭微微一動,接過錢袋子,掂了掂,眼底到底還是划過一絲心疼。
「以後不准再這樣了,這次是你幸運,有小宴和小景救你回來。不然你的小命可就交代到哪兒了!」
「不會的,丑婆婆我曉得輕重,會跑的。」
二狗沒心沒肺道,一笑因為扯到傷口,疼得他嘴角一陣抽搐,那笑容看起來格外奇怪。
灕江宴莫名覺得心疼二狗。
「二狗,你好生歇着,這幾日就交給我和小景吧。保證日日帶回吃食。」
二狗顯然不相信,「你們能行嗎?不過,那個東洲酒樓可不能去了,你把那人踹飛,他們肯定正在找你。」
說到這兒,他才疑惑起來,「小宴,你才四五歲,就會功夫了?」
灕江宴顯然一愣,又看到丑婆婆也投來審視試探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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