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蘇文口中念念有詞,整個陣法忽然亮起了銀色的光芒,上面的蠟燭也如同被狂風掃過般,開始搖曳不定起來。
與此同時。
蘇文的眉心,出現了米粒大小的光斑,璀璨奪目。
眉心的圖案,是反應一個魂師魂力強度特徵,又被稱之為魂圖。
而入米粒般的魂圖,正是一階魂師象徵。
這是最低階的魂師境界,即便如此,正常魂師的光斑亮度,差不多如同貓眼大小,就像是佛教中開天眼一般,因此又被成為【禪明境】。
維持傳承陣法,對於蘇文而言無比吃力,就見他額頭逐漸滲出細密的汗珠,陣法的光芒也開始閃爍不明起來,而蘇文緊咬牙關,顯得並不甘心的樣子。
噗——
可伴隨着輕微的響聲,原本亮起的陣法倏然熄滅。
「呼——還是失敗了。」
蘇文長嘆了口氣,眉心的光點也隨即消失,但他似乎並不怎麼意外的樣子,撿起了陣法中央的羊皮卷。
此時羊皮卷上的名字已經徹底消失,蘇文苦笑着將其收好:「每天都會出現一個英靈名字,可兩年下來,居然一次都沒有召喚成功,看來我的天賦還真是夠差的!」
十年前。
身為超級學霸的蘇文以傲然全區的滿分成績,一舉奪魁,所有人都對他這個橫空出世的天才驚嘆不已。
可令人瞠目結舌的是,如此成績斐然的天才,在召喚儀式前的靈魂強度測試中,竟然跌破了最低記錄。
如此低的靈魂強度,意味着蘇文別說成為傳承者了,就算是像正常魂師那樣,用魂力釋放出魂術都艱難異常,幾乎與一個普通人無異。
一時間,從天才變成廢材,蘇文因此備受打擊,一蹶不振了好幾年。
好在兩年前,一個神秘的匿名郵件,送來了這本羊皮卷。
羊皮卷上,每天都會出現一個英靈名字,而借用這本羊皮卷,他竟然可以成功啟動傳承儀式,這才讓絕望的蘇文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曙光。
要知道,傳承儀式中最苛刻的條件的,當屬鳳毛麟角的英靈召喚物,因為只有憑此,才能同英靈建立聯繫。
只可惜縱觀世界,跟英靈有關的物品,要麼都是在曾經的博物館中尋到的零星數件,要麼便是查閱無數古籍,才能勉強搜集到的遺留之物,剩下的大都遺失在歷史的塵埃中了。
而羊皮卷所展現的作用,幾乎是全世界都麼夢寐以求的東西,而這也意味着蘇文可以說擁有了無限的試錯機會!
只可惜,事實正如前面所看到的。
兩年下來,蘇文每次召喚都盡數失敗了,無一例外!
好在兩年下來,蘇文已經習慣了失敗,他並沒有過於沮喪,簡單調整了下失落的情緒後,便關上房門,走了出去。
這時候,客廳房門忽然被人敲響。
蘇文走上前去,先是透過貓眼查看是誰。
就見門外站着一個十七八歲,扎着馬尾,模樣嬌小可愛的女生。她穿着一件卡通白色t恤,搭配着短褲涼鞋,此時手裏正提着一袋祭奠用品,俏生生的等着蘇文開門。
見到來人,蘇文這才放鬆了警惕,開門後皺眉不滿道:「怎麼一個人來了,不是說我去接你嗎?女孩子走夜路不安全。」
「嘻嘻,蘇老師好!我這不是等不及了嘛。」
女生調皮吐了吐舌頭,像模像樣的彎腰鞠躬問號。
「明巧巧!說了放學後不用喊我老師,我跟你哥是生死之交,按年齡你得叫我一聲哥,實在不願意喊名字也行。」蘇文順手接過了那袋祭奠用品,好確認有沒有遺漏什麼。
女生進了客廳仿佛回到自家一樣,徑直躺在了沙發上,抓起一顆蘋果就自顧自啃了起來:「我知道我哥去世前把我託付給你照顧嘛,但是你也用不着我上哪所學校,你就專門去哪所學校任教吧?班上還有人以為我跟你搞師生戀呢!」
「真的?」
蘇文眉頭緊蹙。
他這輩子唯一的兄弟,遺書上將唯一的親人託付給他,蘇文之所以這麼做,就是為了盡到責任,不負所托,但如果這給明巧巧帶來什麼困擾的話,這並不是他願意看到的。
「放心,逗你玩的。」
看着蘇文一臉嚴肅的樣子,明巧巧噗嗤笑了起來,「就你這生人勿進的樣子,誰願意打聽你的八卦,再說了在學校你也沒對我特殊對待啊,別人哪知道咱倆什麼關係?」
「這並不好笑。」
蘇文面無表情檢查完所有東西,確認無誤後說道:「走吧,路上邊走邊吃,那袋蘋果是用來祭奠你哥的,你別一個人吃完了。」
明巧巧俏臉微紅,瞪了一眼道:「哪有那麼誇張,我有那麼貪吃嗎?」
蘇文瞥了眼明巧巧平平無奇的胸脯,微笑開口:「你確實該多吃些,至少讓自己看上去別像是發育不良的樣子,不然你哥要還在,還以為我虧待你了。」
明巧巧俏臉頓時紅了個通透,不服輸的挺了挺胸脯:「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哪裏發育不良了你等着,我等會就給我哥告狀,說你欺負我。」
夜幕籠罩。
墓園四下一片漆黑,寂靜無聲,縱使再不迷信,這種地方入夜後仍舊顯得陰氣森森。
「哥你聽見沒,那傢伙就是這麼欺負你妹妹我的」明巧巧蹲坐在一處墓碑前,哭得那叫一個梨花帶雨。
蘇文正在往火盆里丟着紙錢,見狀遞來一包紙巾:「差不多詆毀兩句就行了,擠出眼淚來着實有些過了。」
「要你管!」
明巧巧紅着眼眶,一把奪過紙巾擤了擤鼻涕。
話雖如此,蘇文也知道明巧巧真正哀傷的原因是什麼,之所以這麼說,也無非是想讓明巧巧別太難過罷了。
「你不給我哥說點什麼嗎?」明巧巧情緒果然平緩了許多,側目看向了蘇文。
蘇文淡然搖了搖頭:「不說了,人都死了,沒什麼好說的。」
明巧巧聽後微微一怔,欲言又止。
「你們要說什麼等會再說,現在能不能把路讓開?就這麼寬的地方,我們怎麼過去,還是說你們沒長眼睛?」一個尖細跋扈的聲音忽然在身後響起。
不知何時,墓園走來一對中年夫婦,看樣子也是來祭奠的,只是看兩人昂貴的衣服,甚至還專門跟着位魂師保鏢,就能看出這對夫婦身份不簡單,非富即貴。
但明巧巧什麼性子,她哪能由着對方說話這麼難聽。
只是還沒等她開口,旁邊的蘇文便一把將其拉住,朝着夫婦兩人微笑道:「抱歉,兩位請過去吧。」
男人聽後淡淡點了點頭,並沒有繼續說什麼。
反倒是婦人,臨走遠了還念念有詞:「底層的垃圾,竟然連主動讓路都不知道,等會我們還要趕特運快列,耽誤我們時間擔待的起嗎」
「哎你這人」
明巧巧秀眉一挑,立刻站了起來。
「算了,別多事,少不了一塊肉。」蘇文嘆了口子,再次將其勸下。
明巧巧略有不滿看向蘇文:「你脾氣未免也太好了,這種人你都能忍,有兩個臭錢了不起啊蘇文,我記得你以前不這樣啊,明明我哥去世後的那段時間,你為了我哥甚至」
話音未落,明巧巧似乎察覺到自己失言,聲音戛然而止,有些歉意地看向蘇文。
蘇文淡淡點頭:「是啊,就是因為衝動,所以我留了案底,如今獸潮來臨,我卻被取消了最免簽資格,到時候怎麼死都不知道。」
衝動並不能解決問題,蘇文吃過苦頭,自然不會讓明巧巧重蹈覆轍。
明巧巧像是個犯錯的孩子,一時間低着頭一語不發。
「靖兒啊!爸媽要走了,以後可能再也沒機會來看你了,我們跟那些底層百姓不一樣,今晚就能搭乘特運專列安全離開,走之前過來跟你打最後一聲招呼。」
遠處夫婦也燒起了紙錢,雖是祭奠,但話語間不由透露出幾分得意和驕傲。
「我們回去吧。」
既然祭奠完畢,蘇文也不打算繼續逗留。
可就在這時。
「啊!!!」
一聲慘叫忽然在夜幕中響起。
蘇文被嚇了一跳,就在他準備說什麼時候,就見明巧巧忽然捂住了嘴巴,目光驚恐地看向遠處,仿佛看到了什麼極為可怕的事情一般。
蘇文順着目光看去,臉色也是倏然一變。
就見不遠處,竟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體型長達十米的巨大蜈蚣,密密麻麻的肢節正好出現在那夫婦面前,赤紅頭部的巨大螯鉗已經將婦人徹底撕成了兩半,正「嘎吱、嘎吱」咀嚼着口器中另一半軀體。
轟隆——
天空忽然炸響一聲悶雷,剎那間將整個墓園照的慘白一片。
這下所有人都看清了,那黑背紅足的巨大蜈蚣,此刻正用兩隻猩紅無比的眼睛,掃視着在場每一個人,沾滿鮮血的口器中,密密麻麻的長滿了細碎的白牙。
見此情形,蘇文幾乎想也不想,立刻從兜里拿出兩張畫滿繁複符文的紙張,給自己和明巧巧腿上各貼一張後,低吼出聲:「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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