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好了!九皇子誤入御馬場被馬兒踩踏!出血不止危在旦夕!」
凌婉煙腳還沒踏進殿內,眼見皇上與皇后面露凝色的走出。
「怎麼回事?」
太監一邊說着,一邊將皇上與皇后迎上了宮攆,一排人浩浩蕩蕩的就匆忙趕了過去。
醫者本能,凌婉煙剛要跟上步伐。
又被厲王給一拉,「本王知道你受了委屈,說些氣話本王能理解,但你要同本王和離這絕無可能,等柔兒回來後,王妃的位置也還是你的,誰都不會動搖!」
凌婉煙一時怔住,九皇子都危在旦夕了,他三皇子還在想這?
有一個念頭在她心裏生出,這狗男人該不會是看見她給皇叔診脈吃醋了吧?
想到這裏,她渾身打了個冷顫!
有一種被這狗男人吃醋都渾身泛起噁心的感受!
在此刻,寧洛淵步伐緩緩的停在了她的不遠處,冷峻的眉眼看不出情緒的朝厲王一望,深黑寂靜的眼眸,再灑在她被拽着的手腕上,看着礙眼。
他的舌尖淡淡的掃了後槽牙,神情裏帶了幾分克制的疏離。
「九皇子重傷在御馬場不能挪動,你醫術不凡不如隨本王同去?」
落在旁人眼中,還是不熟!
凌婉煙沒有半分猶豫,抬步要朝他去。
手卻被厲王狠狠的拉住,力道就像是要將她的骨頭給捏碎一般。
「寧夜景!你給我放手!」
厲王他才不放,他面色里都是憤恨,但殿外宮女重重。
他隱下怒色說道,「皇叔怕是看走了眼,侄兒的王妃醫術不精!恐怕是去了也添亂!侄兒與王妃還有些私事要處理——」
誰知道,在他說着話的時候,凌婉煙從他手上掙脫。
「皇叔,走吧!」
她一下就衝到了寧洛淵的面前。
男人眼底微動,看着碧藍色衣裙的她,在陽光下如同一隻彩翼翩然落向了他。
削薄的唇才隱隱勾出弧度,眉角再挑起狂傲,看着他的蠢侄兒。
「來人!給厲王妃準備轎攆!」
凌婉煙頭也不回的跟着宮女走!
厲王是咬牙怒吼,「凌婉煙!你給本王站住!」
凌婉煙走得更快了!
走着還不忘再刺激他一下,回着頭眉目含笑的揮手。
「王爺!再見!」
這番舉動,氣的厲王頃刻間面色如鐵,這個死女人是非要跟他過不去嗎?
他袖袍下的雙拳握得死緊,朝她的方向趕了三步,卻被寧洛淵高大的身形一擋。
「照本王看侄兒的王妃醫術絕頂來日也定當不凡,但本王有一事不明,侄兒既說王妃醫術不精,本王剛卻聽侄兒要王妃去侯府求情救側妃——」
寧洛淵心情很不好,若換夜裏,他早將人帶走了。
話他都聽見了,和離不成了,他就看是他這蠢侄兒越來越礙眼了。
頓了頓,再冷嗤道,「果然與側妃恩愛的很!不過本王就在這裏,不如侄兒直接點,求求本王?」
見過羞辱人的,沒見過這樣羞辱人的!
這就是在說他蠢侄兒不要臉!
厲王神情就更是憤恨,宮女一走,殿外再無他人。
但在他皇叔面前,他就是笑笑,絕不可能失了男人體面!
他才不會向他皇叔低頭!
他下顎線崩得死緊,扯着陰冷的笑,「侄兒的家事就不勞皇叔操心!但侄兒有句話當說,皇叔縱使沉迷女色,也應知曉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皇叔是男子無礙,但侄兒的王妃是女子,是你的皇侄媳,剛才那過密的舉動終是有損女兒家清譽,望皇叔下次注意分寸!」
寧洛淵是不惱,許是想到了些什麼,他唇角弧度越是上揚。
「那你就當本王色令智昏,也成!」
聽到這樣的話,厲王是久久都沒有回過神來,只看着一道玄色蟒袍的身影,在他的視線里逐漸拉遠,他皇叔這話是什麼意思?這是他的王妃!他皇叔沉迷美色魔怔了不成!?
-
御馬場落在皇宮大紅門外,離清涼殿有好長一段距離。
坐在轎攆裏面的凌婉煙還在泛着噁心,要不是趕去御馬場要緊,她非得將自己的手好好的給洗一洗,什麼大臉的狗男人,說人話都聽不懂,非得自作多情,盲目自信得令人髮指!
和離不成倒是無所謂,總之她不會讓這對狗男女好過!
「厲王妃,請下轎。」
凌婉煙還以為到了,掀開車簾,發現還在皇宮裏面。
對面一輛垂着黑色帳幔的精緻轎攆停在跟前,穆風還抱着雙臂站在側面。
「所有人聽令!宴王尋厲王妃有私事處理!管好你們的嘴巴!別丟了小命!」
毛骨悚然!齊刷刷的一聲,「是——」
凌婉煙探了頭出去,這光天化日的,皇叔這是要作何?
直到轎簾掀開,看到坐在裏面的寧洛淵閉着雙目,眉心痛苦的斂起,兩根手指在額頭上輕揉時,她明白了,是昨夜沒按時治療,這傢伙又犯病了!
「方才厲王妃說能診治殿下病情,殿下且讓您來試試,厲王妃,請!」
穆風非常會說話,更是把音量提高了幾分,便是宮女管不住嘴巴,皇上跟前也有說辭!
凌婉煙就上了轎,轎攆仍是趕去御馬場,但剛上轎,她就感覺不好,這大白日的,轎攆雖有帳幔遮掩,但又不比馬車,裏面空間更是狹小,她一上去,抬轎的人再一搖,根本就站不住。
她身體一陣失重的要往轎外跌去,忽而手腕再被一拉。
她只感覺到她撲向了一個無比熟悉的懷抱。
男人清冽的松香氣息,夾雜着淡淡的御酒香醇,縈繞在她周身。
凌婉煙手指一下就捏緊了衣裳,見他垂下來的墨色的雙瞳如雲涌翻過再無聲無息地把她看着,侵略感極強的眼神,就像是有個深淵巨口在將她往裏面拉去,她騰的一下要起身。
結果人還沒站好,卻被他按住了腰,重新拉入懷中。
耳畔傳來撩人的磁性聲音,「沒抱過,還沒適應?」
凌婉煙一時詫異,臉上竄的一下通紅,這話說的,皇叔怕是喝多了酒?
「穩住再起來,勿要再跌下去。」
寧洛淵面上冷清,難窺心意。
在她出聲前,壓在她腰際的手不着痕跡的鬆開。
再抬手往自己額間敲了敲,嗓音平靜。
「疼。」
凌婉煙心跳如雷,總感覺有點怪異。
但看他眉頭緊蹙的厲害,她只好坐在了他的身側,抬手要給他做按揉。
也不由開口,「昨夜都說給皇叔治療,皇叔卻偏要喝茶,誤了診治疼是必然的。」
沒看見寧洛淵唇角微勾狡黠。
話說自國公府那日犯病將她帶走後,他的頭疼已是很久沒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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