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沒露面也沒出聲,凌婉煙便與眾人一道行了禮,然後乖巧地站在了旁邊。
有靠山來了,候夫人今日帶不走她。
果然老候爺緩步到了候夫人跟前,他一張飽經滄桑的面容上臉色鐵青。
冷聲冷氣,「回去!休要在此丟人現眼!」
候夫人卻像是鐵了心,她不依不饒,「候爺!你是真的老糊塗了!菡菡嫁進來三年老身可是拿她當親閨女似得養活!現在被這厲王妃害成這般模樣!怎麼就是我丟人現眼!?」
「你有證據說是厲王妃下的毒嗎!?」
老候爺倒是沒在外面出手打她,這算是給了候夫人面子。
而候夫人卻上前一把扯過了凌婉煙,語氣比任何時候都要憤恨。
「張嬤嬤親眼看見她往助孕藥方裏面加了些藥粉!誰知道那是什麼東西,若是心裏沒有鬼,怎麼不敢寫到方子裏!?」
凌婉煙反聲質問,「那你查出個所以然來了嗎?」
她將促排藥物磨成粉,加在溫宮方子裏的,藥物屬性根本就不怕查!
「就是查不出來才說明你居心叵測!」
候夫人斬釘截鐵,「像你這種慣會給人下毒之人!定是存不了什麼好心!」
啪——
一個巴掌。
老候爺沒忍住。
掌音落地。
候夫人捂着痛臉,悲悲戚戚,「候爺!你到底為何要偏袒厲王妃?是不是這個毒婦上次給你吃的,就是蠱惑人心的毒藥,所以才讓你是非不分,是在害我們侯府啊!」
凌婉煙實在是聽不下去了。
她恨不得打醒候夫人,但她心中也有疑惑。
她問道,「候夫人,你憑何一口咬定就是本王妃下的毒?」
說來實在蹊蹺,候夫人好歹是個二品誥命,怎麼會無憑無據就前來挑事?
可候夫人說的還是肯定,「菡菡近來只吃了你的藥就中毒了!板上釘釘乃是事實!你這個毒婦!待老身查清!你們厲王府一個跑不掉!」
此話一出,厲王又不依了。
他恨不得事情撇的乾淨,但現在看見老候爺在為凌婉煙作保。
他站出來,「候夫人!說話要有證據!你誣衊本王的王妃!本王還想問你什麼居心?」
才是剎那,緊張的氛圍又縱然而起。
但凌婉煙勾唇冷笑,依舊是覺得這狗男人噁心。
便是此時,黑色轎攆裏面傳來慵懶隨意的沉吟聲。
「候夫人,不如將此事交給本王追查?」
他的聲音輕飄飄的,從容不迫中又不失威壓,穿過微風,格外清晰地落在眾人耳中。
有這位皇上都敬三分薄面的晏王出面,那到底是不是厲王妃下毒很快就有定論!
但候夫人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她今日是非要給她家兒媳討出個公道來。
「晏王殿下,你那日便是偏私厲王妃,誰知道你與她有什麼關係!?交給」
「候夫人!說話注意分寸!」
暴怒而起的聲音,來自於厲王。
他袍下的雙拳握緊,震怒打斷道,「皇叔鐵面無私,何曾偏私任何一人!?本王的王妃鮮少出門,又怎與皇叔有任何關係!?」
一句話,他將凌婉煙摘出來。
是因為男人的尊嚴被挑起,他堂堂皇子容不得。
嘖。
面對這樣的場面。
凌婉煙只感覺頭皮一陣發麻。
她垂着頭,眼觀鼻,鼻觀心。
老候爺他如炬的慧眼朝厲王瞟了眼,流轉到凌婉煙身上,又望向黑色轎攆,最後抬了抬眉,意味不明。
「咳咳!晏王殿下!是賤內口不擇言,望您不與她計較!」
他沉穩有禮,轉身便想斥責候夫人。
但候夫人又嘟囔道,「難保不是厲王妃不知使了何手段,也蠱惑了晏王!?」
凌婉煙是真的直拍腦門
見過固執的,沒見過這麼固執的。
眾人也都是心驚!
這意思是晏王殿下不經蠱惑,還能中區區一個女子的毒?
莫不是忘了,這可是位打得北方蠻人立字為碑的男人,這樣詆毀質疑晏王,實在放肆至極!
現時,帳縵微動,轎攆里落下,寧洛淵一身玄色四爪蟒袍紋路分明,他抬步走了下來,步子沉重有力,卻並沒有眾人想像中的那股殺氣。
他幽深的眸子朝候夫人淡淡睥睨。
是不想搭理。
而後步子在凌婉煙面前停下,目光只落在她單薄的衣裳上。
蹙起了眉心,「厲王妃身子嬌弱,天涼了,回去!」
他嗓音低沉,眾人卻頓時瞪大了雙瞳。
真?
而凌婉煙得了他的令,她轉身就走。
也不知厲王陰鷙的眸中兩眼通紅。
候夫人便是哈哈笑了起來,「你們看!還說晏王不偏私!他分明就」
不等他話音落下,老候爺一巴掌就甩了過去。
這一巴掌大概是用了十足的力,候夫人嘴角都有血跡流了下來,她捂着臉雙眼通紅。
「證據不足便在此惹是生非!腦子不清楚就給本候滾回去清醒清醒!送夫人回府!」
可候夫人還是不肯罷休,她被府兵架着,手打腳踢,哭天喊地!
「你們都在欺負老身!此事老身必要上報天子!是非黑白到時一查便知!」
「定要將這個毒婦!論罪處死!」
大概是得了示意,穆風不知從何處而來,一掌就劈了下去。
世界,終於安靜了。
但凌婉煙冷眼看着這一切,蹙着眉心,感覺是越發怪異。
她雖不喜歡候夫人的迂腐固執,但此前看,她也並不是個完全不明事理之人。
然而現在毫無證據還偏偏一口咬定!
實在古怪!
見老候爺又與寧洛淵說了點什麼。
他揉了揉眉心,衣袍掀起又坐了回去。
「皇叔!」
厲王叫住了他。
他薄唇掛上冷冽笑意,「皇叔是不是對本王王妃太過關心了?」
凌婉煙回眸,眨眼,心裏不知為何緊張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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