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商國皇宮朝天殿。
皇帝秦辛端坐帝座之上,跟大臣們議論着國事,幾位皇子分散而立,躬身而聽。
在一番議論後,秦辛想讓幾個皇子說說他們對於上奏之事的看法,就聽殿外響起喊聲。
「太子殿下覲見!」
一聲落,群臣錯愕,王和率先反應過來看向秦辛,秦辛不動聲色,王和應了一聲。
「宣!」
殿門打開的時候,就見秦天手中拿着一枚金牌,身着太子金袍跨步而進。
當群臣看到那金牌的時候,左丞相楊松連忙拂袖,躬身而跪。
另外幾個老臣也連忙相隨,其中太傅直接喊道:「恭請先帝聖安!」
「恭請先帝聖安!」
是的,這便是裴鶯繡讓禁軍將領不敢阻攔的辦法。
這塊令牌,乃是先帝親賜蕭家,聯合蕭家原本的虎符,可調動大商任何軍隊,而單持令牌,無論文武百官,還是皇室宗親,必須行臣子之禮,就別提阻攔了。
只是這令牌在蕭家小侯爺死去後就沒了蹤跡,查抄蕭家也沒找到,怎麼會突然在太子手上?
沒等他們解惑,秦天拿着令牌,看向已經眼神冰冷的秦辛,出聲道:「陛下,您不起來請個安嗎?」
短短一句話,如驚雷一般在殿下所有人耳邊響起。
足足幾秒,大殿安靜的針掉落聲都能聽到,不時還能聽到有人咽口水聲,顯然都被秦天這一舉動給驚到了。
再看秦辛面色已經陰沉到了極致,當所有人準備迎接雷霆之怒時,秦辛卻是從莊嚴華貴的帝位上緩緩站起。
就見他雙手拂袖袍,躬身一禮,高喊道:「兒臣參見皇考聖恭安!」
一聲落下,大殿內所有大臣和皇子齊聲喊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一下倒是把秦天給整蒙蔽了,楞在那裏久久未動,心中想着這秦辛是不是屬王八的,這都能忍?
別說是他,就是在場群臣都不可置信,因為秦天所為,已然在挑戰帝威,就算是父子,那也是死罪啊。
想着的時候,秦辛已經坐回了位置上,看着秦天沉聲道:「太子,你持皇考令牌入宮,所為何事?」
秦天這時才反應過來,直接道:「兒臣不想守陵了!」
群臣再次驚駭,歷來皇帝之旨意,就算太子都不得違抗啊。
太傅和太子少保等支持太子的人都在顫抖了,他們怎麼都想不通,這太子難道真瘋了。
而反對支持的大臣和一眾皇子差點沒笑出聲。
可就在這時,秦辛卻是聲音柔和下來了。
「時間也差不多了,不想守便不守了,回你的東宮去!」
幾個皇子幾乎下意識抬頭,可迎來秦辛的目光,又全部低首,而其餘大臣則滿頭浮雲了。
這對父子到底在做什麼?
難道說皇帝也瘋了,這般公然挑釁,抗旨,皇帝不責罰,還允許,這讓朝堂重臣和天下人如何看?
但秦天作死顯然沒這麼快結束,緊隨着道:「父皇,兒臣還想重新開審母族之案,此事事關母族榮譽,不查清楚,兒臣寧不做這個太子,若母族真有罪,兒臣願意承擔後果,辭太子之位!」
話說完,秦天心中暗笑,太子被圈禁,就是因為要徹底查此案,這一下你這老王八總不能再退步了吧。
朝堂寂靜,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喘,所有人都等着那玉珠帘子後的秦辛發話。
下一秒,秦辛開口道:「皇兒心繫母族清白,你母后知道必定寬慰,既如此,朕賜你查案之權,刑部,兵部,三司助你查案,但請辭太子位之事不可再提,國本已定,再輕言請辭,別怪朕罰你幽禁,到時候就算有皇考令牌,朕也絕不饒你!」
聲音落,秦天再也繃不住,直視那帘子後的秦辛,仿佛看到秦辛嘴角上揚。
心中早已經罵翻天,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這皇帝難道也死了,被人替換了?
而太子少保和太傅聞聲,立馬率先喊道:「陛下聖明!」
「陛下聖明!」
群臣跟隨開口。
秦天還要開口的時候,太子少保率先一步開口匯報,直接堵住了親天的嘴。
後續,太傅和支持太子的官員分別請奏,秦天知道這些人是故意的,等到退朝,他已經滿臉鬱悶。
而更鬱悶的是秦明等皇子,因為秦辛這已經不是偏心了,分明是包庇。
更讓他崩潰的是秦天好像還挺不樂意,退朝後氣沖沖就走了。
殊不知此刻通天殿後室內秦辛早已經暴怒,王和等宮女和內侍官跪了一地。
「逆子,這個逆子啊,王和,你看到沒,拿着皇考令牌來威脅朕,當着群臣面如此挑戰的朕的威嚴,他真以為朕不敢殺他嗎?混賬,混賬!」
說完,秦辛一掌拍在案桌上。
王和小心翼翼道:「陛下,太子殿下母族受辱,難免劍走偏鋒!」
秦辛深呼吸口氣道:「他就是蠢,蕭家若不居功自傲,朕會看着蕭家覆滅嗎?他自幼熟讀帝王權術,難道都忘記了嗎?如此逼朕,竟然敢如此逼朕,逆子,逆子啊!」
王和躬身,不敢再開口,足足幾分鐘後,秦辛才冷靜下來,開口道:「查,查太子的皇考令牌從何而來,現在那皇考令牌在他手中,務必要提前拿到蕭家虎符,不然以太子如此心性,一旦得到蕭家虎符,將是一場大亂!」
「老奴親自出手?」
「御前司所有人由你調配,切記,不可被太子發現!」
秦辛囑咐,王和躬身道:「若是與東宮有聯繫呢?」
「除去太子,皆可殺!」
秦辛沒有絲毫猶豫,王和點頭道「老奴遵旨,定不負陛下囑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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