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裏,她就會本能感到焦慮,所以她想放過自己,但同時也不想再被某些人繼續影響心情。
顧言儘管再怎麼不情願,但還是選擇尊重夏黎晨的想法。
「但我猜,父親之所以會着急讓大哥去總公司的原因,大概是他真的不行了吧。」
在提到那個男人是,顧言的臉上沒有任何一絲絲的情感,有的也只剩對他多年關着自己不讓自己接觸外面世界,並且還對她三番四次虐打的恨意。
「你父親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明明有着三個氣度不凡的孩子,但很顯然他這三個孩子都各自怨恨着他。
「他是一個固執己見,但永遠都對自己留一線臉面的人,他對誰都沒有信任感,哪怕是我們三個中的任意一個兒子,如果不是因為他身體近年來是之前不行了,他可能還不會急着讓大哥回總部。」
對於顧言的回答,夏黎晨明顯是有些本能的詫異,因為這讓她忍不住想到了古代的那些皇帝。
有的大多臨死前都不肯放權,哪怕對方是自己兒子。
不過想想也是,身為顧氏的繼承人,就算是為了磨礪他們,但也不至於全都調來分公司吧?若非如此便只有一個理由,那就是顧氏的家主怕他的兒子代替他的
「顧言你真的都不像同齡人,我弟弟在你這般年紀的時候,就從來都不會想到那麼多複雜的事情,我也一樣,我們就是普通人。」
她不禁發出了這些感慨來,可顧言卻是滿不在乎的笑了笑。
「都是拜他所賜,別忘了,我對他來說是他犯下的一個錯誤,我的存在在他心目中更是一種恥辱。」
大概是因為夏黎晨快走了,所以連他自己也不確定,將來他還是否有機會告訴她這些不為人知的經歷。
可最後,夏黎晨只是上前輕輕的握住了他的雙手。
「人生就是這樣世事無常,顧言我希望你可以把那些不快遺忘,要努力工作,讓他看到你的能力,因為說到底,你跟其他兩個哥哥都不是一個母親所生,你要為你自己謀取到最大的利益才對。」
她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說這些,也清楚對於一個剛剛成年不久的人,這些話聽來的確是既涼薄又殘忍的。
可顧言還有的選嗎?對於顧家這樣錯綜複雜的家庭關係,背後沒有母親撐腰,也不得父親喜歡,當然要更自私一點為自己。
顧言也知道夏黎晨的意思,可他長這麼大以來,第一個能為自己考慮到這些的,也只有她一個。
「我會的。」
就這樣事情定了下來,辦公室里時常會過來幾個同事向她道賀,就連劉麗一想到夏黎晨馬上就要離開了,也不免有些失落。
「以後你要是走了啊,凡是到了休息時間就沒人陪我喝咖啡了。」
「麗姐你看你說的,我又不是出國,反正總部還在咱們市,等什麼有空了,你打電話喊我一聲咱們出去好好聚聚。」
對於這個性格奔放,但人很好的前輩,她是打心眼裏敬重的。
劉麗點了點頭:「說的也是,而且啊你能跟着董事長一起回總部,也是一件開心的事。」
遠離了蘇雅柔跟顧璟瑞,可不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嗎?她暗自點點頭,希望換了環境以後她的精神問題也能跟着好起來。
只是在夏黎晨看不到的地方,有的人卻並不希望事情發展成今天這樣。
就比如今天下班後,她的車子還沒開出去多遠,她便從後視鏡上看到了後面有輛黑色的轎車在跟着她。
接着手機鈴聲也隨之響起,當看到屏幕上的來電人名字時,她有些愣住了。
「顧璟瑞你什麼意思?」
接起電話的那一刻,她就已經猜到了後面跟着的那輛車子就是他的。
「我有話要跟你說,你把車子停在前面的路頭等我。」
「我憑什麼要聽你的?現在是下班時間我想我還沒有」
「夏黎晨你別逼我。」
顧璟瑞的嗓音出奇的從容,緊接着她又看到那輛車子忽然加快速度,但又故意跟自己保持着一個安全的距離,像是不逼停自己就罷休的做法。
被對方這樣一搞,她也有些慌神兒了,害怕他真的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所以便只得將車停在前面的路邊上。
不過她只是負責停下,卻並沒有從車裏走下來,等到顧璟瑞從身後的車裏出來,一步步走到她面前時,可以說夏黎晨那張臉簡直要多難看就有多麼難看。
「總裁大人,這都是下班時間了,你有事就不能在電話里跟我講嗎?」
她搖下車窗,語氣卻並不怎麼好。
「我要是偏不呢?而且關於最近的事我也覺得很有必要找你談談。」
顧璟瑞的語氣同樣不好,他這是鐵了心的不放過夏黎晨。
「是去總部的事嗎?我不覺得我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是董事長看重我,也覺得我這人做事踏實能幹,我自然不能辜負了他。」
她感到有些好笑的將頭別過去,她不明白顧璟瑞為什麼就是不能讓她好過,明明之前兩人的關係也算井水不犯河水了。
「你絕對不能跟他走!我說過了他不是什麼好人,他只是在利用你。」
聽罷顧璟瑞開始有些失控,也是在這一刻夏黎晨才終於看到了他眼底的紅血絲。
「利用我?我不清楚你的意思,雖然兩年前你就曾這樣告訴過我,但是我有我自己獨立判斷的能力,不用你來教我!」
她開始懷疑起顧璟瑞是不是得了精分,他難道是忘了,他後面又對自己做了什麼?
「為什麼我們每次都要這樣,為什麼你就是不能選擇相信我,為什麼」
「這難道不該問問你自己?在我以為我們的誤會徹底解除以後,你做了什麼?你把蘇雅柔給帶到公司給我找不痛快!儘管你清楚我的的心理疾病還勸過我放下。」
夏黎晨此時也不再保持平靜了,不為別的是因為顧璟瑞實在是不可理喻。
「雖然我理解你是喜歡她,所以在她找不到工作為家裏生計發愁時,想幫幫她,可不管你的用意是什麼,我可沒有你那麼大度,有些事錯了就是錯了,我跟她一輩子都和解不了。」
如果非要指責她區別對待蘇雅柔,那麼顧璟瑞又是否知道她究竟做了何種,讓自己永遠都無法原諒她的事?
聽到夏黎晨的控訴,顧璟瑞一時間陷入可怕的寂靜中,或許真的就是這樣,他們從未有一刻敞開心扉,曾經所謂的和解也不過是她的無奈之舉,自己做所的一切她也永遠都無法理解他想要的。
「你會後悔的夏黎晨。」
「後悔也比現在好!我不能讓我自己一天天被不相干的人折磨,我也想好好生活。」
但凡顧璟瑞還有心,換他來經歷一遍自己曾經歷過的痛苦,或許他就能明白了。
他想要去抓住她的手,卻落了個空。
「如果我告訴你,我心裏有你,我讓她來公司只是只是想看看你會不會吃醋,你會相信我嗎?」
就在夏黎晨想要再次啟動車子時,顧璟瑞的聲音又再次從耳邊傳來。
只是這回,她直接被顧璟瑞的話驚的愣在當場,連啟動車子的事情都給忘了,因為當她再次轉過頭去時,她看到了對方眼底的淚
「不可能,你明明一直喜歡的人都是蘇雅柔並且也只有她!高三那年為了他,你甚至一度恨我恨到骨子裏,你怎麼可能喜歡我?」
她可以像從前那樣完全不在乎,可是隨着對方眼眶的緩緩淚水滴落,她還是猶豫了。
顧璟瑞自嘲的笑着,曾經在他心底不管怎麼都說不出的話語,此刻竟會如此簡單。
「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從什麼時候注意到你的,儘管我有想過眼忘記你,可我根本做不到也沒辦法欺騙自己。」
或許是從小到大,他都習慣了壓抑自己的情感,所以在某天,他忽然意識到他可能是喜歡夏黎晨這個人時,就連他自己都無法接受。
恍惚間他只記得,當初高三畢業那天他最先想到的人不是蘇雅柔,反而是她
她望着這個,年少時她的確曾有過心動的男人,卻只感到莫名的諷刺。
「但我不喜歡你了顧璟瑞,從多年以前就不再喜歡你了。」
她不會回應這樣的情感,儘管仍會覺得匪夷所思,可那些年她因為顧璟瑞,受過的傷害和淚水卻都是實實在在的。
面對她的回答顧璟瑞顯然是無法接受,可他又無論如何都無法從她那張臉上,看出任何一絲絲的情動。
「我知道你現在討厭我,但是只要你願意給我一個機會,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夏黎晨沒有急着回答,而是緩緩從車裏走下來,大概是她也認為剛剛兩人那樣的交流方式實在是太好笑了。
「我們沒有開始,所以也不會有未來,對於你的這份喜歡,算咱們認識一場的份上,我由衷的表示感謝,但也請你放過我吧。」
她說過的,這輩子哪怕紹華不在了,可她也只會為紹華心動,也正因為深愛,所以即便他不在了那份愛意仍不會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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