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帶着麗娘出了門。
劉氏攔不住人,只能讓水芹扶着,一臉擔憂的跟在後面。
蘇阿東擔心劉氏,也跟在了劉氏身後。
蘇清顏一腳踹上老蘇家的大門,踹的轟隆轟隆響,那單薄的籬笆牆也跟着搖晃了好幾下。
嚇了田老太一跳。
可她不敢惹現在的蘇清顏,也不敢驚動手裏有她把柄的王氏,只能儘量壓下心頭所有的不快,扯着僵硬的嘴角開門。
「清顏,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半夜三更,自然不是為了喝茶的,把王氏叫出來。」
蘇清顏毫不客氣的從袖子裏掏出一張賣身契。
居高臨下的說:「她自賣自身,早已賣給我為奴,今日我要來帶我的奴隸走。」
「嚇!真的假的,小安他娘是你的奴隸?」
田老太音調拔高,語氣里是掩藏不住的興奮。
蘇清顏看着她這副高興的樣子,眼睛動了動,冷笑着問:「田老太,你好像很開心啊!」
「沒,沒有!我開心什麼,那到底是我的二兒媳婦。」
田老太連連擺手,努力佯裝出一副不捨得的樣子。
蘇清顏勾起了唇角:「既然你這麼愛你的二兒媳婦,那你求求我,我說不定會發善心饒過她。」
「不,還是別了,你快把她帶走吧!怎麼說,她也是你的奴隸,伺候你是應該的。」
田老太臉上閃過一絲驚慌,儘管天色已經黑了,卻還是沒能逃過蘇清顏的眼。
不對勁啊,田老太這是在害怕王氏?
蘇清顏心中有疑問,但並沒有直接問出來,而是笑着點了點頭。
蘇阿西聽見田老太的話,鐵青着臉從西北屋出來,吼道:「娘!環玉剛小產,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
「你個混蛋,你怎麼跟你老娘說話的!
我生你養你三十多年,你竟然為了個自己把自己賣了的賤人,對我大吼大叫!」
田老太也火了,隨手將窗台上的什麼東西,拿起來摔了,發出一陣清脆的瓷器聲。
蘇小安從東屋探出頭來看了看,回去繼續睡覺了,越睡越覺得不對勁,家裏好像沒什麼瓷器能讓奶奶摔,連忙又重新爬了起來,去看地上的碎瓷片。
這一看他就睡不着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奶!我的批咖秋酒壺被你給摔碎了,你給我賠,你要給我賠!」
王氏正躺在床上,疼得死去活來,聽見外面的人又吵又嚷又哭又嚎又叫,煩躁的不得了,扯着嗓子威脅:
「我的好婆婆,我要是真的被帶走了,那件事情一定會立刻人盡皆知的,你最好不要高興的太早!」
田老太本來就被蘇阿西氣的不行,被蘇小安吵的夠嗆,聽見王氏這些話,直接嚇得腿一軟,差點兒給蘇清顏跪下去。
不過,她看見蘇清顏那冰冷疏離的眸子,生生忍住了,艱難的吞咽了一下口水,硬着頭皮開口:
「清顏,要不就再給小安一個酒壺。」
「可以。」
蘇清顏看着這破敗的土還房,面和心不和的一家人,突然釋懷了,她說:「我也可以不把王氏帶走,只要你們能做到一件事。」
「什麼事?」
田老太心裏噗通噗通的打着小鼓,生怕蘇清顏說出的事她做不到。
蘇清顏說:「爺爺中風癱瘓太久了,是該有一門親事沖沖喜,你們就將蘇大平的婚事,安排在一個月之內吧!
說不定這一衝喜,爺爺的病就好了昵!」
「這你爺爺這樣挺好的!」田老太想起自己的醜事,一陣戰慄。
很長的一段時間,蘇大柱都不再接受她的伺候,差點咽氣。
是後來被逼無奈,才被迫妥協的。
要是身體好了,一定會就那件事找她算賬的!
那對她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
嘴比腦子反應快,田老太后悔不迭,忙解釋道:「我是說,你爺爺現在這樣挺好的,雖然在家裏需要人伺候,但是沒辦法出去沾花惹草了。」
「我爺爺年輕時可是打虎英雄,怎麼會幹那種不要臉的事。」
蘇清顏將田老太所有的動作盡收眼底,笑着辯駁了一句,果然沒有再強制帶走王氏。
跟劉氏蘇阿東等人回去之後,還派水斧又送來一個卡通酒壺。
劉氏搞不懂蘇清顏葫蘆里賣的什麼藥,聽見蘇清顏跟麗娘說:「去查查到底有什麼秘密。」
心裏更懵了。
麗娘恭敬地點頭:「是!」
麗娘效率極快,第三天剛過辰時,就來陸家跟蘇清顏報告內幕了。
蘇清顏聽完笑了,笑的無比燦爛,她問:「哥哥已經許久沒回來了,你可認識和哥哥醫術不相上下的人?」
那日她本來只是隨口一說要治好蘇大柱,沒想到會吃到這樣的大瓜,她現在已經迫不及待要治好蘇大柱
了。
「公子的醫術,十分精湛,少有人能及,但他曾經拜鳴山寺的掃地僧『不會』為師,想來不會師父的醫術,應該在公子之上。」
「可以將他請來,為我爺爺醫治中風嗎?老蘇家果然還是人越齊,越熱鬧!」
「二小姐,並非婢子不願為你去請,而是那掃地僧性情古怪,行事毫無章法。
他看得順眼的人,恨不得追在人家的屁股後面,求着為人家治病。
他看不順眼的人,哪怕拿金山銀山誘惑,權力位地位逼迫,他也絕不妥協,婢子以前曾求過藥,被打出來了。
算不得是他的入眼之人。」
「哦,竟然還有這麼奇葩的人?」蘇清顏問了鳴山寺的地址,決定親自走一趟。
張大妮從外面風風火火的跑進來,問:「蘇清顏,你讓蘇大平一個月之內娶那個什麼胡美兒?」
「我只是讓他一個月之內成婚,對象是誰我可管不着。」蘇清顏會心一笑,對她眨了眨眼睛。
張大妮沒反應過來,還要追着再問,就見蘇清顏進屋收拾東西去了。
陸天輝在屋裏,她跟到門前,堪堪止了步。
「大妮,你在啊,正好,我最近」劉重生剛想敲門,看見張大妮在院子裏徘徊,忙喊了她一句,自顧自進來了。
張大妮見這甩不掉的牛皮糖又來了,感覺自己全身的汗毛都進入了警戒狀態,身子頓了頓,邁開馬力往自己屋裏衝去。
也不知是從何時開始,就演變成了這種劉重生追,她逃避的狀態。
仔細算算,應該是蘇阿東喬遷新居,正好碰到劉重生的娘生孩子開始的吧!
那時候張大妮不過是跑前跑後,先是要去找穩婆,後來又幫忙燒熱水什麼的。
明明是跟別人一起乾的,偏偏她就這麼進了劉重生的心裏。
劉重生扭扭捏捏給她寫了首酸詩,她不識字,被蘇清顏笑話了很久。
後來劉重生又給她送髮簪,被她拒絕之後,不知從哪兒得知她喜歡吃城裏的烤雞,便給她買了兩回。張大妮還真對這種美味無法抗拒,一頓烤雞下肚之後,她就心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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