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爺,卑職來遲,還請降罪。」岳子軒風塵僕僕,向張恪施禮說道。
「呵呵,一點都不晚,大戲才剛剛開始。」張恪笑着說道:「此番帶了多少人馬?」
「啟稟國公爺,遵照您的命令,卑職沒有多帶人馬,只是從金州、復州、蓋州等地調來一萬三千名士兵。不過這些人馬絕對是以一當十的精銳,殺韃子絕不含糊!」
「老岳,牛皮吹得大了吧!」於偉良撇着嘴說道:「就你手上的是精銳,難道我們的就不成嗎?要說殺韃子,誰含糊過?」
「哈哈,於兄,並非小弟誇口,只是我這些部下有點特殊?」
「哦?哪裏特殊,難道有三頭六臂?」
「於兄玩笑了,不過我的部下幾乎都是遼東的礦工,有金礦、有銀礦、有玉礦,也有煤礦的。」
此話一出口,在場眾將全都驚訝地盯着岳子軒,一臉羨慕嫉妒恨!
義州兵雖然名義上都是張恪的,可是內部也有區別。比如喬福、喬桂、吳伯岩這些人最早跟着張恪,手下的人馬都是義州老兵,戰鬥力最強,裝備最好。
除了他們之外,什麼孫得功、賀世賢、劉希偉這些人原本都有一個班底,雖然按照張恪的練兵方式整訓,裝備也都差不多,但是就是差了一籌。
不過不管是哪支部隊,公認的對付韃子最有戰鬥力的就是礦工!
無他,原本礦工就是最窮苦。被壓榨最狠的。建奴搶佔遼東之後,更是極力壓榨,弄得礦工不時反叛,每次反叛換來的都是更殘酷的屠殺,不光殺礦工,連他們的家人都不放過。
長年累月,幾乎沒一個礦工都和韃子有着血海深仇。別想化解分毫。
他們一旦逃出去,投靠義州兵,首先就會嚴格篩選,有陋習和暗疾的一律不要。精挑細選的人員會接受最殘酷的訓練,各級軍官要深入軍中,每個項目都要一伍一伍的過,不合格就往死里練。
不這樣也不行,能活下的礦工都是好勇鬥狠,桀驁不馴的傢伙。軍官要是沒有本事壓住他們,就會被這幫傢伙欺負!
在別的軍中礦工很容易變成兵痞家丁,拉幫結派,欺負自己人。可是到了張恪手下,卻愣是把頑石煉成了精鐵!
就像是差等生一旦爆發起來,成就不可限量。
岳子軒享受着大家的注視。非常得意。笑道:「諸位別着急啊,等到殺進瀋陽, 把皇太極抓了,你們也可以多招募礦工啊!」
呸!
到了那時候還打什麼!
眾人暗自腹誹,可是也羨慕不來,誰讓岳子軒駐紮遼南,礦工都往那邊跑呢!
賀世賢笑道:「永貞,如今精兵猛將全都到齊了,是不是該攻擊遼陽了?」
一提到打仗,眾人打心裏痒痒。不打仗上哪立功,不打仗怎麼升官發財!
眾人一臉熱切,張恪卻不着忙,笑道:「諸位,倒是有戰鬥,不過不是打遼陽,而是給我清剿周圍,敲山震虎!」
「賀伯父,您和湯總兵都是騎兵,就要辛苦一點了。立刻散出去,周圍所有村鎮,凡是建奴殺無赦,凡是漢奸,滅滿門!」
張恪殺氣騰騰地說道。
……
如果給皇太極一個選擇,他絕對不會下令打開罈子,不管是扔到山澗,還是放火燒了,都比現在要好一萬倍!
當被做成人彘的李永芳出現在所有人的面前時,帶來的震撼超乎想像。
活生生的一個人,四肢全都沒了,放在罈子裏,身上抹滿了蜂蜜,引得螞蟻前來啃咬吞食。
那種滋味絕對比萬箭攢心還要難受,每一分鐘,全身的神經都會不斷傳來痛楚,死去活來,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痛到了極點,想拍打臉上的螞蟻,卻猛地發現手臂都沒了。絕望、痛苦、折磨,活着的每一刻鐘,都是十八層地獄的折磨,活着已經變成了受罪。
恐懼不光是看到悽慘的下場,更多的則是擔心會變成現實!
張恪既然能把李永芳做成了人彘,在場的眾人落到張恪手裏,會不會也被砍掉了手腳。不要懷疑,義州兵的戰績就是最好的證明!
尤其是范文程等漢奸,在裝着李永芳的罈子上面寫着八個字:韃虜該殺,漢奸該剮!
看到這八個字,范文程只覺得渾身的肉一條條被砍下去。在周圍有無數的百姓爭搶,拿到之後,就着燒酒大口吞下。
背叛祖宗,投敵賣國,為虎作倀,甘當鷹犬。韃子的罪孽一分,漢奸的罪孽就是三分!
范文程一直以智者自詡,他也看到了大金國或許不能長久,可是范文程卻有自己的算盤。
張恪勢力越來越強,滅了大金之後,勢必和明朝分庭抗禮。張恪一定需要大量的人才,而自己未嘗不能在「大金國號」沉默之後,跳上更加龐大的「平遼公號」,重新開始航程。
萬萬沒有想到,張恪竟然對漢奸這麼在乎,連一條活路都不給!
須知道千金買馬骨,想要成大事,就要不拘小節,海納百川。張恪這傢伙怎麼凡事都反其道而行之,難道他要逼着所有漢奸……額不,是漢臣,和建奴同生共死嗎?
范文程愁得直揪腦袋後的豬尾巴……
苦惱的時間沒有多久,很快傳來的消息讓范文程明白了一絲張恪的用心。
「周蛤蟆兒原為長寧堡試百戶,天啟二年投靠建奴,被編入漢軍旗期間,欺壓父老,搶男霸女,無惡不作,逼死人命兩條,按照平遼公將令,剮刑!」
聲音冷得讓人牙齒打顫。隨着宣判結束。士兵們拿着漁網,將周蛤蟆兒裹了起來,變成了結結實實的大粽子。
正常的剮刑是要先割掉喉頭,免得叫嚷影響行刑。可是士兵沒有這個訓練,他們只是用鈎子粗暴地把舌頭拉出來,另外一些人已經動了刀子,霎時間一片片兒的肉從身上割下來。
直到此時。那些衣衫襤褸的漢人百姓才猛然驚醒,麻木的臉上露出驚駭的神情,緊接着開始放聲痛哭。
「剮得好!剮得太好了!」
「軍爺,把肉賞給我們吧!」
有人帶頭之後,百姓們都爭先恐後地伸出了漆黑的手爪,每當一片肉割下來,還留着鮮血的時候,就把搶走。
沒有人生來是野獸,可是五年地獄一般的生活。從自耕農變成了農奴,妻子姐妹被搶走,老人和孩子餓死,兄弟鄰里被打死,每天都上演着各種悲劇。
百姓們已經被折磨得和行屍走肉一般,當看到漢奸被千刀萬剮之時。人類的靈魂再度甦醒。麻木的臉上多了仇恨。他們抓着漢奸的肉,就着淚水,吞到肚子裏!
過去的噩夢結束了!
「王師來了!」
「王師來了!」
……
悲憤的人們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跪在地上,嚎咷痛哭,杜鵑啼血一般的聲音,讓士兵們都動容了。他們默默退到了一邊,把漢奸留給了在場的百姓。
大家稍微愣了一下,紛紛湧上去,很快半死不活的人徹底變成了一堆暗紅的肉糜!
發生在長寧堡的情形只是一個縮影。攻陷鞍山驛之後,明軍派出最強大的騎兵,配合爆破部隊,接近城堡村鎮之後,火銃壓制,火藥爆破,一打一個準兒。
殺進去之後,首先所有建奴都會被殺掉,人頭掛在城牆上,至於漢奸,那個花樣兒就多了,什麼千刀萬剮,點天燈,扒皮萱草,大卸八塊,五馬分屍……總之能想到的,想不到的,全都用出來。
甚至有些民怨沸騰的,連祖墳都被挖了,骨骸曝露荒野,被人鞭打。
野豬皮起兵的時候說什麼七大恨,而平遼公則是四大恨,第四位的是建奴,前三位則是漢奸!漢奸!漢奸!重要的事情說三遍,幹什麼也別干漢奸!
那麼對於已經當了漢奸的呢?難道只有死路一條嗎?
其實也不盡然,寬厚的平遼公給了一條出路,那就是反戈一擊,用韃子的鮮血洗刷自己的罪孽,不然等到義州兵殺來,一切都晚了!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八十多個村鎮城堡被毀,處死的漢奸超過一千人,一股鋤奸的浪潮席捲起來。不光是張恪,還有從東江鎮反攻的毛文龍,他對漢奸更是不手軟,抓捕了數百人,全都割破每個人的手指,扔進大海裏面。引來無數的鯊魚,瘋狂吞食,海水為之變色。
千金買馬骨?那是做夢!
張恪手上有足夠籌碼,看誰不順眼,板磚拍死,一點不用客氣。
韃子不是能殺人嗎,老子比韃子狠一萬倍!
這種手段果然起了作用,建奴的轄地,越來越多的漢奸惶恐不安,他們藉故扣下了獻給建奴的糧草,偷偷召回了民夫,甚至暗自派人襲擊建奴。至少明軍殺來的時候,他們能保住自己的腦袋。
「皇兄。」
「是十四弟啊」皇太極的身體難得恢復一些,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是有什麼戰報嗎?」
「沒有,是,是咱們的人出了事情?」多爾袞臉色鐵青,咬着牙說道:「皇兄,昨天糧倉起火,臣弟奉命追查,結果發現竟然是漢軍旗的人幹的!這些狗奴才竟然想燒了糧食,向明軍請功,保住狗命!臣弟已經把他們都殺了,腦袋就掛在城門上,看哪個狗奴才還敢學他們!」
聽着多爾袞的話,皇太極倒吸口冷氣,心頭湧起了一股不祥之感: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了!
「漢軍旗叛變了!」皇太極咬着牙說道:「傳朕的旨意,立刻起傾國之兵,前往遼陽,朕要和張恪決一死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