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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稚也不知道自己是咽不下那口氣還是不撞南牆不回頭,她如約到了提前訂好的餐廳。
單獨的庭院,私隱性極好。
起碼不會給對方帶來麻煩。
張年原的妻子是江稚曾經的客戶,上個單子,雙方都對最後的結果很滿意,江稚本來是不怎麼喜歡社交的人,迫於無奈,強逼着自己硬着頭皮去和張年原的妻子套近關係。
她的確是想要是有所求。
護照的手續,遲遲卡着沒有進度。
江稚不想再失控下去,起碼遠離能讓人保持冷靜。
誰知道沈律言對她私底下乾的那點事也還了如指掌,像在她身上裝了監控似的,她只會覺得毛骨悚然。
「江小姐,久仰大名。」
「張先生客氣了。」
張年原對她的態度比她想像中的要熱絡多了,既沒有擺出高高在上的架子,也沒有和她打太極。
他給她倒了杯茶:「江小姐的事情,我的夫人先前已經和我提起過,事情不難辦。」
江稚聞言悄然鬆了口氣,心頭緊緊繃着那根弦,稍稍放鬆了些。
她端起面前的茶杯,淡淡抿了口,正準備開口,就被張年原猝不及防的給打斷了。
「但是你這個,確實有人打過招呼,我們這兒也不好插手。」
張年原的話說的已經很委婉,他幫不了這個忙,手伸不了這麼長,說完男人又笑了笑,緊接着客套的說:「江小姐不妨再等等看,事情總會有一個解決的時候,可能現在的流程就是比較慢的。」
江稚心裏已經有了數,她勉力維持着表面上的平靜,對這個結果竟然沒有多意外,她說:「我知道了,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張年原笑了笑:「不客氣。」
他又裝傻充愣的好像不知道她這樁麻煩是誰帶來的,「我今天還請了人,江小姐不介意吧?」
江稚已經想走了,但是這頓飯是她主動邀約,不好這麼快就開口說要走。
她想了想,很客氣:「不介意。」
張年原要請的人這會兒還沒到,大概過了十來分鐘,服務員緩緩推開了門,將門外的貴客請到包間內。
沈律言知道她看見自己會不高興,還是來了。
起碼在別人面前,她對他說話就不會那麼難聽,演戲總還是要演的。
男人一身深黑色的西裝,高高瘦瘦,臉上沒什麼表情,他坐在她身邊的空位,冷冽的氣息沉沉壓來,叫人透不過氣來。
江稚感覺自己在他眼中大概是很可笑的。
無端的在掙扎。
仿佛全都在他的掌心之中。
中途張年原找了個藉口去了趟洗手間,然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這頓飯,他本來是不想答應的。
不知道沈家這位是怎麼知道的,給他打來電話,也沒暗示,直接明說,只讓他應下來一同吃頓飯。
卻沒讓他應承下來幫她辦事。
其實這事也不難處理,卡在流程上的事情,但凡有點人脈,稍微催一催,打個電話就能辦成。
可是既然和沈律言有關係,他還沒蠢到要去插手。
江稚遲遲不見張年原回來,她站起來,拿起桌上的包就往外走,手腕忽然被人攥住。
她剛才幾乎沒怎麼動碗筷。
「吃點東西再走吧,這頓飯也不便宜。」
「我付過了,沈先生慢慢吃。」
沈律言突然間用了把力道,女人被拽倒在他懷中,他的手掌有力掐着她的腰,指尖漫不經心纏繞着女人細軟的髮絲,放任她坐在自己懷中。
沈律言垂着眼睫看着她,密密匝匝的睫毛落下一扇漂亮的清影,他指腹溫熱,仿佛印刻在她的腰間,「剛才和張年原談的怎麼樣?」
江稚故意說:「還不錯,一見如故,你滿意了嗎?」
沈律言哦了聲,被刺兒了也沒不高興,好像她只要不離開,不管她做什麼都可以。
江稚在他懷裏,只感覺到一陣迫人的窒息。
她想張年原幫不了忙,那她就聽從他的建議,過兩天就去找顧庭宣,當年顧庭宣不是說喜歡她嗎?
利用一下顧庭宣口中的喜歡,應該也沒什麼關係吧?
過了會兒,沈律言忽然又開了口:「真的那麼想回英國嗎?」
江稚不想回答他,告訴他實話,他未必會鬆手。
他總是那麼假惺惺的,那麼的自私。
沈律言抱緊了她,低啞的嗓音似乎是有很濃的惆悵,「你回去了就不會再回來了。」
「所以我不想讓你回去。」
誠然,他也知道自己這樣是自私的。
江稚默不作聲。
外面是淅淅瀝瀝的小雨,煙雨朦朧,心情也好似灰濛濛的。
說巧不巧,離開的時候。
剛好在庭院的走廊迎面碰上了熟悉卻又很久沒有見面的人。
江歲寧挽着身邊男人的胳膊,撞見江稚和沈律言的時候,眼神里顯然也是很詫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