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姜小尚沒有接茬,罪惡之主主動公佈道:「直達天聽的可不僅僅是民意,同時還有這裏的坐標信息。」
姜小尚聞言終於恍然,嘖嘖道:「原來如此,挺會玩心眼子啊。」
敢情這才是對方的真正目的!
在姜小尚的解釋下,林逸也跟着反應過來。
對方佈下的這一局,重點壓根就不在民意本身,民意僅僅只是一個幌子,它的使命僅僅只是將罪惡國界的坐標信息發送上去。
至於之後天道會不會給出反饋,老天爺到底會不會開眼,壓根無所謂。
每一尊神級強者,無論是不是古神修煉者,到了一定層次之後,都會潛心打造一個自己的主場。
在這主場之中,可以營造出最適合自己的環境,進而形成巨大的主場優勢。
哪怕是同級的神級強者闖進來,也能輕鬆碾壓。
層次越高的神級強者,主場的重要性就越是凸顯。
主場,就是神級強者的根基,到了一定程度之後,甚至會跟神格直接綁定!
但這同時也是一柄雙刃劍。
要知道,神級強者之間,神格是可以被吞噬的。
一旦吞掉主場,就能順勢吞掉神格。
故而哪怕有着巨大的主場優勢,絕大數神級強者也都會極力保持低調,確保坐標信息不會被公佈出去。
否則引來其他神級強者的覬覦,那就麻煩了。
主場優勢只能讓其在一對一的時候起到效果,萬一人家組團過來呢,這點主場優勢可就未必能鎮住場子了。
如果林逸只是普通的神級強者,罪惡之主此舉,無疑已是精準的踩到了死穴。
姜小尚臉色黑了黑,隨即故作冷笑:「坐標信息只是傳到了天道,但這跟公佈出去,可是兩個概念。」
罪惡之主點點頭:「前輩說的對,天道並不會主動公佈坐標信息,想要真正令坐標信息傳得廣為人知,還需要一個引爆器。」
「對了,剛剛忘了說了,我就是那個引爆器。」
「無論是我死了,還是我被禁錮了,坐標信息都會直接被引爆哦。」
林逸看着這一幕,不禁面色古怪,覺着有些似曾相識。
整個場面像極了世俗界的電影橋段,小人物錄下證據之後上傳到網絡,然後設下定時發佈的程序,以此來跟大人物討價還價。
不過,爛俗歸爛俗,至少放在眼下這個場景,確實還挺管用。
姜小尚饒有興致的問道:「然後呢,你想讓老夫做什麼?」
「前輩放心,您是神級強者,我這麼做只是為了自保,不敢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罪惡之主豎起兩根手指頭:「兩個選擇,要麼放我從這裏離開,以後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要麼把我留下來,大家魚死網破。」
姜小尚不由氣笑:「還魚死網破,你有那個實力嗎?」
罪惡之主臉色沉了下來:「前輩要是不高興,隨時可以一根手指頭摁死我,我不會做任何的反抗,但是相應的,罪惡國界恐怕就容不下前輩了,您捨得嗎?」
如果沒有亡靈天災這一系列事情,他未必敢說這話。
畢竟令對面這位神級強者投鼠忌器的關鍵,在於對方真的將罪惡國界當成了主場,投入了大量的心血和精力。
唯有有了足夠的沉沒成本,令對方不敢輕易的壯士斷腕,他的這一系列佈局才有生效的可能。
否則就是搞笑。
姜小尚神情古怪的看着他:「今天真要是放你走了,老夫憑什麼相信你不會反悔,出去之後再搞小動作?」
罪惡之主正色道:「我可以對着天道發誓,前輩儘管放心。」
天道起誓,已是最高級別的賭誓,尤其到了半神強者這樣的層次,根本承受不起違背誓言的代價。
罪惡之主這一出也算是誠意擺滿了。
姜小尚似笑非笑,轉而看着在場烏泱泱跪了一地的人群:「他們呢,就這麼用完丟了?」
同樣的疑問,也出現在眾人的心中。
尤其是像薛千浪一樣,被指使着煽動了民意的這些人,他們可都還指着罪惡之主翻盤呢。
罪惡之主毫不在意的笑了笑,當着所有人的面,毫不掩飾道:「前輩說笑了,這些炮灰利用完了自然也就扔了,難道我還能帶着他們不成?」
這句話一出,全場所有人都懵逼了。
敢情從頭到尾,罪惡之主真的就沒把他們當人看,在其眼裏,他們真就是用完就扔的垃圾而已。
姜小尚見狀不由失笑:「你倒是夠光棍的。」
別的不說,就衝着對方這副不把人當人看的架勢,確實很符合半神強者的腔調。
而這也證明了,對方的核心訴求就是逃出去。
畢竟今天的事情一定會傳出去,罪惡之主成為人人喊打的過節老鼠,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至少在這罪惡國界,經過這麼一出之後,已是很難再有他罪惡之主的立足之地了。
不過,要說罪惡之主從頭到尾就只是為了逃出去這一件事,之後不會再做其他多餘的事情,林逸是半點不信。
哪怕對方對着天道起誓了也不信。
林逸可以百分百肯定,今天只要放對方走了,別的不說,罪惡國界的坐標信息一定會被公佈出去。
這一點毋庸置疑。
區別無非只是對方用什麼方式繞開天道的約束罷了。
罪惡之主有恃無恐道:「我的神之一手已經下完,現在輪到前輩落子了。」
姜小尚聽得想笑:「就這?你怎麼好意思腆着臉誇耀自己是神之一手的?」
罪惡之主微笑:「聽起來確實有些自大,在前輩眼裏確實也可能是不值一提,但對於我來說,借着這一手可以讓我從一個神級強者手底下脫身。」
「在毫無希望的絕境之下起死回生,說一句神之一手,好像也沒什麼問題吧?」
姜小尚聞言失笑:「你就這麼肯定,老夫一定會放你離開?」
罪惡之主篤定道:「前輩是神級強者,我在您眼裏,充其量也就是下水道的一隻老鼠,投鼠忌器,前輩總不會為了弄死我這隻臭老鼠,不惜把自己家都給砸爛了吧?」
倒也不怪他如此自信,換做任何一個正常人的思維,這種情況下放老鼠跑了也就跑了。
畢竟彼此本也說不上什麼深仇大恨。
難不成還真那個魚死網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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