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家大嫂子一聽,可壞了菜了,要是被二叔公咬定是自己把他給拽倒的,那自己以後在這兒可咋待呀?
別人又會咋看待自己呀?
於是趕緊過去跪到二叔公面前:
「二叔公啊,您說話可得憑良心呢,不能隨口一說,就整這麼大個罪名往我頭上扣哇!
我們家本來已經夠難的了,您咋還要給我們家來個雪上加霜呢?
二叔公我剛才只是不小心拽着您的衣襟,尋思着讓您幫我拿個主意啥的,可真沒想害您的心思啊。
您也絕對不是我給拽倒的!
二叔公,您老給我個活路吧,您再冤枉我,為了證明我的清白,我只能找根繩子吊死在您家大門口了!」
張軍一聽,喔嚯,這娘們可真夠狠的呀。
她這狠話一說,即便二叔公真是她給拽倒的,這時候都不敢承認了。
不然,真要是刑家大嫂子走投無路,一氣之下跑到他們家大門口上吊死了,哪怕他們家再有理,旁人也得指責他們。
畢竟,刑家大嫂子都已經這麼慘了,哪裏還能再給人家雪上加霜呢。
彼此都是親戚,即便真是刑家大嫂子給拽到的,也不好責怪她的。
這就是所謂的誰弱誰有理呀。
過得不夠慘的,就合該給過得慘的人讓路。
想必現在二叔公已經知道啥叫有口難言了吧。
其實二叔公此時已經要慪死了。
往常還真不知道刑家大嫂子是個這麼豁得出去的狠人。
這一出手就是大招兒哇。
二叔公現在敢再說他是刑家大嫂子拽倒的麼?
根本就不敢好麼。
不光不敢說,還得把自己剛才說的話,再給咽回去。
噁心,真是讓人噁心呢。
此時的二叔公,真恨不得剛才是真的厥過去了,就不必經歷這噁心的事兒了。
他躺在地上,也只有認慫一途了。
他家裏過得日子舒坦着呢。
可不敢跟刑家大嫂子這破落戶一般見識,真來個魚死網破,受不起呀。
罷了,左右自己沒受啥實質性的傷害,就這麼着吧。
以後可再他娘的不從這邊走了。
晦氣,實在是晦氣。
但也只能認栽。
不然,老了老了,一輩子的好名聲,就要毀在刑家大嫂子手裏了。
一個欺負侄媳婦的罪名,他可擔不起。
於是二叔公也不說啥讓人給他家送信,讓兒子來接他的話了。
啥也別說了。
對張軍招招手:
「小子,把針給我拔下來吧,我已經好了。」
張軍見此,非常有眼色地過去就把針都給起了。
起完針,還非常體貼地問二叔公:
「老爺子,需不需要我扶您起來呀?」
二叔公擺擺手,自己顫顫巍巍地從地上爬起來:
「老了老了,老糊塗嘍,唉,我得趕緊回家吃藥治治去。」
這對狗男女是個不要臉的狠茬子,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腳底抹油,撒丫子就跑了。
惹不起,咱躲得起!
二叔公這一跑,可沒人替刑家大嫂子當背鍋俠了。
只能她自己上了。
於是哀哀戚戚地對張軍哭訴:
「我這人呢,生來命苦。男人癱吧了,孩子還小不頂用。您瞧瞧,就連二叔公,都看我這婦道人家好欺負,自己個摔倒了,硬要往我身上賴。
這是打量着想訛我還是怎麼的?
這日子過得呀,比黃連還苦。
聽說你是大夫,你手裏頭有沒有那種吃了立刻就能死的藥?你行行好,給我來上一包。
回頭我帶着全家人都吃了,死了也就一了百了,再沒煩惱了。
嗚嗚嗚——
這日子,沒法過了!苦哇,嗚嗚嗚——」
張軍嘴角一抽,心說我是大夫不假,但我手裏頭的藥,都是治病救人的,可不是用來害人的。
而且你這不是威脅二叔公想在人家大門口吊死,就是想讓我免費送你一包毒藥,吃了一家子死翹翹。
你這樣的女人,真的是我能算計得過的麼?
萬一啥時候發起瘋來,我都怕死在你這娘們手裏,不行不行,小命要緊呢,這樣的瘋子惹不起。
張軍打了退堂鼓了。
他是想在十二道嶺子落腳,但可不想找個這樣的瘋子。
要不然,還是去殺豬匠劉瘸子那兒接觸接觸看看吧。
至少沒聽說劉瘸子的閨女這麼能豁得出去。
他這一猶豫,刑家大嫂子心裏就咯噔一下。
看起來這人八成是要跑路哇。
這可不行,她看好的人,如何能便宜了旁人。
她低着頭,眼珠子轉來轉去,忽然想起來剛才二叔公的假摔了。
於是她也假裝一個趔趄,就倒進張軍懷裏。
緊緊抱住張軍不撒手了。
張軍可沒提防刑家大嫂子會來這一出哇。
男女授受不親,自己的清白必須得維護哇。
拼了老命掙扎,可刑家大嫂子孤注一擲的這一抱,那可是下了死力氣的,哪裏是他能掙脫得了的。
旁觀眾人被刑家大嫂子這一番操作,給整得目瞪口呆的。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他們自然也知道這外鄉人,八成是要被刑家大嫂子給算計上了。
但他們跟張軍非親非故的,自然都選擇袖手旁觀,在旁邊躲着看熱鬧。
早有人給刑家大嫂子的幾個小叔子傳遞消息,說是有人過來遊說刑家大嫂子,讓她拋夫棄子改嫁他人。
這哪裏能行呢。
如果刑家大嫂子真箇拍拍屁股走人了,那癱吧的大哥和幾個侄子侄女,不就得扔給他們照顧了麼。
家家都不寬裕,自己家裏的人尚且吃不飽飯呢,哪裏好讓他們過來白吃白喝。
必須阻止刑家大嫂子改嫁。
結果幾個小叔子一到地方,可巧看到刑家大嫂子正跟一個男人抱在一起,撕撕吧吧的。
頓時大怒,上來「啪啪」給張軍倆嘴巴子,又把刑家大嫂子從他懷裏硬拽出去:
「你們這對姦夫淫婦,我大哥且還活着呢,還有幾個侄女侄女在家裏,你們就敢光天化日之下勾勾搭搭的,我打死你們這對狗男女!」
「打死他們,打死他們!當着這麼老些個人的面,摟摟抱抱的,成何體統,太傷風敗俗了!」
「沉塘沉塘,不能便宜了他們!」
「對,打死這對狗男女!」
······
可把張軍給嚇壞了,趕緊解釋:
「不是不是,我沒有跟刑家大嫂子勾勾搭搭的,我是個大夫,剛才還給你們二叔瞧過病呢。
至於說你們大嫂為啥跌到我懷裏,那是因為她估計是悲傷過度,一時腳軟,跌倒了。
別誤會,別誤會,我們倆之間可真的是啥也沒有哇,我們是清白的!」
刑家大嫂子的一個小叔子,目光一閃:
「你是大夫,你會瞧病?」
旁觀眾人忙給張軍做證:
「對對,他是大夫,剛才你二叔厥過去了,也是他給治好的。
那傢伙的,給你二叔扎了一身的針,厲害着呢。」
「是是,他還提議要住到你大嫂子家裏,替你大哥治病呢。」
「是,你哥那情況,大家都知道。不如就讓他去你大哥家拉幫套。
他都說了,以後行醫賺的錢,都給你大嫂留做家用。」
刑家大嫂子的幾個小叔子,一聽居然還有這樣的冤大頭,肯替他們照顧大哥和幾個侄子侄女。
頓時大喜過望:
「好好,這樣好,那就讓他去我大哥家拉幫套。」
張軍見識過刑家大嫂子的瘋狂模樣,早就已經打了退堂鼓,如何肯應:
「不不,我覺得不行。」
「行行,可以可以。」
「對對,趕緊帶他走。」
根本不聽張軍把話說完,刑家大嫂子的幾個小叔子,興高采烈地一擁而上,推着張軍就進了院子。
喜歡東北鄉女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