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些老頭在前頭跑,人家日本鬼子也不是吃素的,剛開始龜縮在碉堡裏頭,是看他們人多。
現在估計人家小鬼子,也接到增援馬上要到的消息,一看他們跑了,就在後頭端着槍,邊開槍邊嘰哩哇啦地叫喚,嗷嗷追他們呢。
蔡曼麗跟抗日聯軍戰士們,負責斷後,開槍還擊。
做炮仗的老頭,總是不死心,不讓他扔炸藥包,他就拿個手榴彈,往後頭扔,別說,這老頭準頭還行,這回扔得挺遠,沒有誤傷自己這邊的人。
後頭被炸的日本鬼子,氣得嗚哩哇啦一頓喊,估計看這邊火力比較猛,撂半道不追了。
那是啊,別的老頭看見做炮仗的老頭都能扔,心裏一想,他一個小矮子都能扔,我們憑啥不能扔啊。
嗷嗷就跟着,往後頭鬼子堆里一頓亂扔手榴彈。
把抗聯戰士們看得眼睛直抽抽,心說,這幫子老頭,這得禍害多少槍支彈藥啊,手榴彈隨便扔,可真是敗家呀。
抗聯戰士們也缺少武器彈藥呀,老頭們亂禍害手榴彈,就特別心疼。
連蔡曼麗都忍不住了:「老爺子們哎,您們少點扔吧,現在都扔沒了,待會萬一咱們遇上鬼子增援的大部隊,沒手榴彈扔了,可咋辦呀!」
老頭們一想,也是哈,萬一待會遇上鬼子的大部隊,這還得繼續扔呢,他們老實了,後頭鬼子一瞅,這些人腿腳快呀,早跑沒影子了,罵罵咧咧地收隊回槍械庫了。
老頭們也累得夠嗆,還好,挺幸運,趕在鬼子增援的大部隊來之前,他們回來了。
這也多虧他們中間有個江湖人,是個走街串巷賣針頭線腦的貨郎,這平城的每一寸土地,就沒有他不熟悉的地方。
領着他們這些人,專門撿那旮旯胡同,抄近道跑,回來的就特別的快。
一到屋裏頭了,這些老頭可累慘了,一個個氣喘如牛,都是老傢伙了,體力沒小孩子好啊。
劉勝利趕緊讓大荒子張羅點水啥的,出去老半天,渴了。
過去也沒人提倡要喝燒開的水,就是從井裏頭打上來的井水,每個人咕咚咕咚灌一碗,大夏天的,又跑了一晚上,喝了哇涼的井水,那是特別解渴特別爽啊。
一個個歪倒在炕上,就嘮開嗑了。
劉勝利好容易發佈一次江湖召集令,整的是虎頭蛇尾,自己老臉有點掛不住:「咳咳,這次多謝各位來幫忙啊,我這也沒啥經驗,還把事情沒安排明白,可對不住大夥了,抱歉抱歉!」
沖大夥一抱拳。
這些老頭一個個的也覺得挺沒臉,你說說大傢伙本來想大幹一場,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去也去了。
結果,要不是人家抗聯戰士們去接應他們,好懸就交代在小鬼子手裏頭了。
一個個都擺手:「不不不,不光是你一個人的責任,我們大傢伙也都有責任,主要是咱們沒啥經驗,再一個也是小崽子們拖咱們後腿了。
要不是他們鬧妖,非要跟着去,咱們為了應付他們耽誤了時間,說不定,咱們現在都得勝而歸了!」
你看這老頭們沒辦成功,還非得找小崽子們當替罪羊。
一提小崽子們,老頭們可又擔心上了,他們這都回來好一會兒了,小崽子們咋還沒回來呢,哎,真是讓人擔心死了!
老太監小全子尖聲尖氣地:「等這些小王八羔子回來的,咱們可得好好修理修理他們,這啥玩意呀,還要給咱們下藥。那跟柱子。尤其不是個好東西,就說啥樣師父,教出來啥樣徒弟!」
周大松心裏頭也氣不順,張口就想懟老太監,就聽外頭大門一響,呼啦啦進來一群人,可不就是小崽子他們麼。
周大松這火氣就沖跟柱子去了:「跟柱子,你有種別往人後頭躲,你給我過來跪下!」
跟柱子一縮脖子,就知道回來准沒好事,肯定要挨罵挨打,他們被八路軍戰士帶着,走的是遠路,現在才回來。
他師父叫他,他也不敢反抗,過去「噗通」就跪下了。
周大松一瞪眼:「老實說,為啥要給我們下巴豆粉?」
跟柱子吭吭哧哧半天:「我,我那不是怕你們去了有危險麼,所以想着給你們都下點藥,你們拉個肚子,不就不用去了麼!」
「胡鬧!」老太監先炸了:「你們知道不知道,吃了巴豆粉也會死人的!再說了,你出這個損主意,現在是你們這些小輩都是好人,我們這些老輩人,吃了沒啥太大問題。
那要是當時你們中間但凡有一個壞人,把你這巴豆粉換成毒藥,給大家吃了,你又怎麼着?」
跟柱子眼睛都瞪圓了:「咋可能有壞人麼!我們都是好兄弟,哪有那居心不良,想下毒藥的人哦!」
老太監都讓他給氣樂了:「那我問你,你們當時是怎麼給我們下的藥?」
跟柱子四處瞅瞅,他的那些一起給老輩人下藥的小夥伴,一個個低着頭,跟鵪鶉一樣縮着脖子不吭聲。
他一拍胸脯子:「都是我出的主意,跟他們沒啥關係。這不我們這召集令下來,吃飯的時候,也不像辦紅白喜事的時候,專門請的有跑堂端菜端飯的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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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得我們這些小輩人,給你們端菜端飯麼,所以,嘿嘿嘿,就在從廚房往桌子上端的過程中,偷偷下的藥。
本來想着把藥都一起下大鍋裏頭,嘿嘿嘿,這不肉挺香的,那我們也得吃點不是,下到鍋裏頭,我們吃了,不也得跟着拉肚子麼。所以,鍋里就沒下藥,專門給你們端的時候,往碗裏下了一點點,嘿嘿嘿。」
周大松一扶額頭,作孽呦,自己怎麼找了這麼個,又蠢又貪吃的徒弟呦!
老太監哼哼兩聲:「所以這藥是你們分頭下的對不對?」
跟柱子嘴角一咧:「嘿嘿,是我們分頭下的藥,這一般不都是誰的師父,都是他自家徒弟或者子侄,負責給他端飯麼。當然得分頭下藥啊。」
老太監拿小手指甲剔剔牙:「呵呵,呵呵,那要是當中哪怕有一個藏有壞心,用毒藥替換了巴豆粉,把毒藥偷偷放進碗裏,把人毒死了,還得說是你提供的毒藥呢!到時候你都百口莫辯,說不清。傻,傻透腔了呦!」
老太監問完話了,斜斜坐那炕沿上,優哉游哉地,小腿直晃蕩。
周大松從來沒覺得這麼丟人過,人家老太監分析得都對,自己這幫子人,都差點讓死小孩給害死嘍。
幸虧自己聽力好,那時候也是沒啥事,閒着聽了外頭一耳朵,這才讓大傢伙沒喝湯,吃了點肉。
再一個,也幸虧這巴豆粉,小崽子們確實放得不多,自己這些人,還沒啥事。
但是這也好危險呢,萬一像老太監說的,當時中間但凡出來一個壞人,利用這機會,就能把他們團滅。
而且,罪魁禍首還得安在自己這傻徒弟頭上。
因為人家就算被抓住了,也可以說是自己這傻徒弟提供的藥,不知道是毒藥啊。
把個周大松這個氣呀,抄起掃炕用的掃帚嘎達,嗷嗷把跟柱子就是一頓暴打。
這可真是,下雨陰天打孩子,閒着也是閒着。
這頓可真狠呢,跟柱子屁股上,被打得那是一凜子一凜子的紅腫啊,這可真是吃了竹筍炒肉了。
跟柱子在這被打得狼哭鬼嚎的,那別的跟着他一起下藥的小夥伴們,也都沒得着好啊,都被自己家的長輩一頓修理。
這屋子裏都是小崽子們喊饒命的聲音。
這時候,外頭的門「咣當」又開了,大家齊齊往門口這麼一看,頓時都,呆若木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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