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銀感覺自己的心,熱了起來,也柔軟了起來。
如果這世界沒有溫度,那麼不付出也罷。
如果這世界還有溫度,那麼為了這些有溫度的人,死又何妨!
所以他掏出自己的槍,跳了出來,要掩護村民們撤退。
他也想明白了,即便努力到了最後,一個村民也沒能救得出來,他也無怨無悔。
至少他為了這些可親可愛的鄉親們,做了他認為自己該做的事情,於願足矣。
可日本鬼子這麼多,他就一個人,一支槍,能擋啥用啊。
簡直就是螳臂當車,杯水車薪。
王二貴趴在地上也看見王家銀了,眼裏流下一滴熱淚,不管這人是不是為救自己而來,他都感激他。
可自己已經這樣了,指定是活不成了。
孩子們卻還小,他們還有着無盡的未來。
就沖王家銀高聲喊道:
「別管我們這些大人,救孩子!」
小孩子們這時候都被這陣仗給嚇懵了,愣頭愣腦的,跟那無助的小鳥般,就想回到自己父母親人身邊去,根本不往苞米地方向跑了。
王家銀看着這些小豆丁,個個短手短腳,根本就跑不快。
可現在讓他領着這些小孩子往苞米地里跑,也來不及了。
罷了,死馬當活馬醫吧。
盡人事聽天命吧。
於是他沖村民們喊道:
「把孩子扔到苞米地里去!」
說完他抓起一個孩子,一扔,就扔到了苞米地旁邊堆放的那些干透的苞米杆子上。
這些苞米杆子,都是去年留下來,今年用來引火的東西。
孩子扔到上面,能避免不被摔傷,起來跑兩步,就能衝到苞米地里。
但估計是摔疼了,或者也是害怕,那被王家銀扔到苞米杆子上的孩子,「哇——」一聲,就大哭起來。
孩子的爺爺躺在血泊里,無神地眼睛,望着孩子的方向,手直直地伸着,嘴裏喃喃道:
「跑,快跑——啊——」
可惜孩子聽不見,他只知道自己好委屈,被摔得好疼好疼,他也好累,好難過,不想跑,只想躺在這裏哭一會兒。
這邊王家銀把孩子扔出去的一瞬間,日本鬼子的子彈也射進了他的後心,立時中彈,倒地身亡。
剩下的鄉親們,還沒來不及扔孩子呢,也紛紛中彈,躺倒在血泊里。
他們這邊槍聲一響,在村子裏頭四處搜索的日本鬼子就都跑回來了。
不知道這邊發生啥事兒了,怎麼槍聲這麼密集呢,是不是來人打他們了?
所以,西邊空地這兒的日本鬼子那是越聚越多。
剛回來的日本鬼子不知道這邊啥情況,就跟西邊空地這邊的日本鬼子打聽。
西頭空地上的這些日本鬼子心裏也很鬱悶,他們根本就沒想到,不過是抓了一些手無寸鐵的普通老百姓。
結果,伊藤堪三這麼厲害的人,竟然就這麼莫名其妙地,被一個無名小卒給殺了。
所以不願意搭理後回來的這些日本鬼子。
因為他們不屬於同一個人領導。
現在伊藤堪三死了,他們就得聽從後回來的細川領導了。
細川這人就是個魔鬼,比伊藤堪三還要變態得多。
這就是個殺人狂魔,連日本鬼子見到他,皮膚上的雞皮疙瘩都要掉一地,頭髮根都往上直豎,誰都怕他。
細川這傢伙最喜歡生吃人耳朵,他那兜里的零食,就是割下來的新鮮的人耳朵。
沒事兒他就拿出來嚼一個,咬得咯嘣咯嘣的。
即便是這些日本鬼子看着,晚上也嚇得做噩夢。
細川的胳膊,剛在搜索村子的時候,被陳家磨坊的獵戶,給來了一槍。
雖然獵戶們的槍不比日本鬼子的先進,可這子彈既然能把黑瞎子野豬都給乾死了。
挨上一下子,也不是那麼好受的就是了。
疼得細川心裏頭火燒火燎的。
他捂着自己的胳膊,穿着靴子「咔噠咔噠」就走到了死傷一地的陳家磨坊鄉親們的跟前。
首先拿腳往一個睜着眼睛,死死瞪着他的老大娘頭上使勁碾了碾。
輕描淡寫地吩咐跟在他身後的日本鬼子:
「眼睛大,把她的眼珠子剜出來!」
那日本鬼子答應一聲,拿刺刀一挑,老大娘慘叫一聲,疼暈了過去。
「嗯,耳朵老了。」
細川看了看老大娘的耳朵,皺了皺眉頭,不太滿意,天老,估計不好吃。
隨手從他自己兜里取出人耳朵,咯嘣咯嘣嚼了起來。
跟在他身後的日本鬼子咽了咽唾沫,有點忍不住想嘔吐。
可又使勁伸着脖子,把嘔吐的欲望給咽了回去。
吐了以後是舒服了,可跟着的,肯定是細川硬塞給他耳朵吃,不吃,軍法處置。
所以,無論如何,絕不能吐出來。
隨着靴子發出的「咯噔咯噔」聲音,細川走到了白得意面前。
他看看白得意的耳朵:
「嗯,完美,這個,好吃,割下來。」
白得意半邊身子都是血,他被打中了腹部,也就剩下一口氣沒咽下去了,已然是進氣多,出氣少,眼見得馬上就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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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得意冷靜地看了細川一眼,捂着腹部的兩隻手,用盡了他平生最後的一點力氣,拉動了隱藏在暗袋裏的手榴彈。
「轟——」
爆炸聲響起,離得最近的細川,頓時被炸得血肉橫飛,不成人樣了。
當然,白得意也被炸得死無全屍。
不過白得意是含笑而終的,他心裏最後想的是:
「不怪人都說,兒是英雄爹好漢,我兒,你殺一個賺一個走的。
可你爹我啊,嘿嘿,比你可厲害多了!
我殺的日本鬼子呢,我自己都沒數兒,不過一定比你殺的多多了。
咱們老白家爺倆就是厲害,哈哈哈哈!」
跟在細川身後的那幾個日本鬼子,也被炸得夠嗆,死了好幾個,沒死的日本鬼子,也都身受重傷。
艾士東看了,眼皮子狂跳不止。
心裏話,陳家磨坊這地方可太特麼的邪乎了!
這麼會兒功夫,就連着讓他們給弄死了兩個日本軍曹。
這回去了,他也得吃不了兜着走啊。
有一瞬間,一想到因為日本小頭目死亡,波及到跟隨他們的那些翻譯官們最後的下場。
艾士東都想馬上拔腿就跑。
那些翻譯官,可都被餵大狼狗了。
當時他看見以後,嚇得大病一場,就怕自己啥時候,也步了那些翻譯官們的後塵。
別看他在這兒跟這些老百姓耀武揚威的,可在日本鬼子眼裏,他根本就狗屁不是。
人家說弄死他,那就跟玩兒似的。
艾士東越想越害怕,這時候他得戴罪立功啊,不趕緊弄點功勞撐撐門面,回去准沒好。
倒是陳家磨坊的這些村民們,到底都是從哪裏弄來的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可坑死個人了。
艾士東眼珠子轉了轉,如果他能知道他們那些東西的渠道來源。
說不定,能立個功,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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