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桉說完那句話後沒敢回頭,而是去了別墅外的收信箱處,看有沒有寄來的通知書。
沒看到後,又進門問了管家。
管家搖頭,「今天沒有別墅沒有收到快遞,二少爺您是買了什麼東西嗎?」
郁桉沒細說,只點點頭。
管家:「我會幫您注意。」
郁桉道了謝,剛要離開,又被管家喊住,「二少爺,大少爺在書房,好像是在等您。」
郁桉應了聲好,朝二樓走。
跨上樓梯,沒看到郁宥,先被郁清攔住。
「哥哥,你談戀愛了。」這次郁清的語氣沒帶着質問,而是篤定。
郁桉平靜道,「就算我真的有了喜歡的人,談戀愛了,和你又有什麼關係?」
郁清聞言,露出一副接受不了的摸樣,嗓音像是從嗓子眼裏喊出來的那樣,歇斯底里道,「不可以!你不可以!你不可以談戀愛!」
郁桉沒繼續聽下去,去往書房。
郁清死死盯着郁桉的背影,低頭看向剛在陽台偷偷拍到的車,以及郁桉下車時的畫面,心裏抑制不住的嫉妒。
緊握着手機的手指逐漸充血,你是誰?我一定會把你找出來的!
對於郁清的想法,郁桉絲毫不知,他徑直走到書房,敲了敲。
過了好會兒,郁宥才說,「進。」
只是當他看到是郁桉後,又立馬站起來,抿了抿唇,「找我什麼事嗎?」
「管家說你找我。」
郁宥一愣,沒說管家應該記錯了,而是朝郁桉走過來。
郁桉看了眼他手裏的相機,又移開了視線,「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等等!」郁宥語氣有些焦急。
剛剛看的那個視頻畫面又冒了出來——是小郁桉過生日時拍的,視頻里小郁桉帶着生日帽搖頭晃腦地吹着蠟燭,可他怎麼想,都想不起來長大後的郁桉過生日是什麼樣子。
也會像視頻里那樣開心嗎?
還是說他莫名地不敢深入去想。
他張了張嘴,最後只說了句,「早點睡,晚安。」
看着郁桉進了房間關上門,他才下樓去找了管家。
「家裏有給郁桉過過生日嗎?」
管家語氣沒有一絲遲疑,「二少爺從來不過生日。」
郁宥喉間哽了哽,站在原地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就連眼睫毛都沒動一下。
管家等了好久,似乎看到了大少爺眼睛有瞬間的水光,剛要開口詢問,郁宥才說,「他生日快到了,今年準備一下吧。」
管家拿布擦了擦眼鏡,應了聲好。
-
隔日早上,依舊是郁宥送郁桉去劇院。
郁桉下車時,郁宥問,「你幾點下班,我今天下午來接你。」
「五點。」
「好。」
郁宥應聲,看着郁桉走進劇院,接到了管家的電話。
「大少爺,夫人她又不肯吃藥了。」
郁宥皺了皺眉,看了眼前兩天預約的精神科專家就診時間,剛好就是今天。
他對着電話那頭的管家說,「你先安撫好她,等我回去。」
-
郁桉訓練完,中午去了虞綾那邊。
吃完飯,虞綾提到,「小桉,你快要生日了,想要怎麼過?」
郁桉先是搖頭,後又想了想說,「一起吃個飯吧。」
虞綾點了點頭,眼帶笑意,顯然還有別的準備。
郁桉陪平平玩了玩,又抱着它上樓睡了個午覺。下午兩點,他起床洗漱,走之前餘光瞥到了放在桌上的玫瑰。
是那天在遊樂園裏變魔術的老爺爺給他的。
當天他拿回來後,就簡單拿了個花瓶養了起來。
沒想到這幾天不在,玫瑰竟然完全沒有枯萎,甚至還有盛開了些許。
他走上前,低頭聞了聞,才下樓和虞綾打招呼,關上門去了訓練廳。
-
下午五點。
虞綾打開門,讓顧嶼舟進了小別墅。
兩人坐在沙發上,虞綾看着顧嶼舟今日的打扮,總覺得他好像穿的和平時不太一樣呢。
像是比以往要精緻。
不對,顧嶼舟本身就不是對外表有過多要求的人。
思緒一轉,她提到了給郁桉過生日,「嶼舟,我到時候我送小桉一套房怎麼樣?剛好我有套房子就在小桉那所大學附近,這樣他更也方便。」
說完她又覺得不太行,「小桉肯定不會收。」
顧嶼舟問,「什麼時候?」
「八月二十,剛好是下下個周末。」
說完,她又問,「你說我送什麼好?他除了跳舞和唱戲,好像也沒有什麼特別喜歡的東西了。」
顧嶼舟沒怎麼考慮,「一起吃飯,吃蛋糕。」
虞綾驚訝,「今天中午小桉也是這樣說的。」
顧嶼舟看了眼手錶,起身,「虞姨,我先走了。」
虞綾愣了下,「你不是才坐一會兒嗎?不吃飯了?」
顧嶼舟「嗯」了聲,「公司還有事。」
剛打開門,就看到了門口站着的郁桉,動作一頓。
郁桉喘了口氣,眼睛亮亮的,「顧先生!」
顧嶼舟仔細端詳着郁桉的臉,溫聲,「在家有受委屈嗎?」
郁桉笑着搖頭,「沒有。」
「比以前好像還要好些了,」他語氣有些疑惑,像是不懂郁家人的轉變,但隨後又笑道,「不過,我的通知書應該已經在路上了。」
顧嶼舟目光沉沉,「有事可以隨時找我。」
好像每遇見顧先生一次,對方都要說這樣一句話,聽多了,郁桉對可以去找顧先生這件事不再有壓力,似乎去找顧先生幫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但他還是慎重又感激地道謝,「顧先生,謝謝您。」
虞綾聽到郁桉的聲音,有些驚喜,「小桉,你今天不是說下午不來老師這兒了嗎?」
郁桉點點頭,他其實已經上了郁宥的車,但是沒多久,郁桉又想起了房間裏的那朵玫瑰,突然就很想將那束玫瑰帶回郁家。
所以,他又讓郁宥重新開回劇院,跑着過來了。
「那怎麼又來老師這兒了,是落下什麼東西了嗎?」虞綾問。
郁桉看了眼站在一旁的顧嶼舟,又有點不好意思說『是來拿那支玫瑰花』這句話了。
郁桉眨眨眼,第一次對虞綾說了謊話,「家裏人還沒來,我就先來這裏待會兒。」
虞綾恍然,「這樣啊,那你快進來。」
郁桉只好硬着頭皮進去坐着了。顧嶼舟也沒再出門,而是坐回沙發處。
虞綾瞧見了,笑着調侃,「現在公司又沒事了?」
顧嶼舟撒謊就比郁桉高明多了,眼不眨地「嗯」了一聲。
郁桉不明所以,開始放鬆地摸着貓貓玩。
大概二十分鐘後,郁桉提出離開。
等他離開後不久,顧嶼舟頂着虞綾別有意味的目光起身,「我去送送他。」
看着顧嶼舟離開的背影,虞綾感到有些好笑,她這還是頭一次在顧嶼舟身上看到這樣的一面。
-
郁桉朝着小路走,沒過一會兒被顧嶼舟追上。
兩人安靜走到劇院門口,在快看到郁宥的車時,郁桉抓住了顧嶼舟的手,說,「顧先生,就到這吧。」
顧嶼舟視線放在郁桉的手上面,隨後才又移到郁桉臉上,低低應了聲。
他剛要說什麼,就被郁桉打斷,「知道啦,我有事一定會找您的。」
郁桉放開他,小聲說了句,「您今天穿這身超級帥!」
這句話來的猝不及防,顧嶼舟愣了下。
再回神時,少年已經跑遠,又轉身朝他揮了揮手,「顧先生,明天見!」
顧嶼舟看着少年在陽光下笑起來更為燦爛的臉,眼尾很淺的彎了下,「嗯,明天見。」
-
郁桉上了車。
郁宥看着遠處男人的身影,總覺得在哪兒見過,但一時又想不起來。
他皺了皺眉,後視鏡里郁桉沒什麼表情,似乎從上車後就自動開啟了防護,拒絕和他交流的模樣,和在車外判若兩人。
郁宥壓下心裏的不舒服,驅車離開。
到了郁家別墅,郁桉沒留下吃晚飯,而是回了房間,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六點。
此時天微微亮,郁桉睡得很舒服,早上打開手機時,還收到了通知書的物流信息。
大概兩天後就能送到家,他唇角不自覺彎起來,起身去了陽台透氣。
看到樓下花園裏傭人正在修剪花束,郁桉眼睛亮了下,來不及換衣服,直接穿着睡衣下樓,去了花園裏。
他朝傭人借來了一把剪刀,四處挑選了一朵,剪下來,準備拿回房間。
路上偶遇了也穿着睡衣的郁母,他下意識就將手上的花遞給了對方。
等反應過來後,他又收回手,拿了紙巾將根部包起來,才遞過去,輕聲說,「上邊有刺,您要小心些。」
說完,他就又重新返回花園,挑了一枝玫瑰,帶回了房間。
期間,他沒再朝郁母那邊看一眼,也就沒有發現,從郁母走到花園裏開始,視線就一直放在他身上,從沒離開。
等他有些雀躍的背影消失不見,郁母才又低頭盯着手裏的玫瑰花,表情怔愣,口中無意識喊着:郁、桉。
手上倏地有股涼意,她伸手摸了摸滿臉的淚。
怎麼就哭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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