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臉上還帶着笑的安室透眼神瞬間凌厲了起來,身形緊繃。
他看着那些屍體、血液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不停的分解,化作空氣中的黑色顆粒,隱約明白了剛才遊戲系統的提示是什麼意思。
「「末土」……」
早他一步登錄進來的諸伏景光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新的生物不再誕生,舊的生物不斷死去。
沒有日月星辰,沒有四季輪轉。
不變的雲層籠罩在天空之上,像是巨大的白色幕布,妝點着最後的場景。
空氣中的血腥味實在是太重了。
諸伏景光微微放輕了呼吸,順着不遠處的服部平次的視線,很容易就看到了雲閒鶴所在的方位。
那雙靛青色的瞳孔猛地一縮,像是看到了極其恐怖的事情。
一旁觀察對方的柯南能很明顯的看出他們眼底的震驚。
不一樣、他們看到的場景跟他與服部看到的不一樣。
「綠川先生,你看到了什麼?」
「……」
諸伏景光沒有回話。
他死死盯着雲閒鶴身後花海里的六人,一眼就從中認出了白月長生跟幽靈。
在這片沾滿鮮紅的土地上,他們像是唯一的淨土。
諸伏景光微微別開眼,不再去看那只是像睡着了一樣的六人。
落在了守護花海的人身上。
坐在懸崖邊的雲閒鶴渾身血污,白色的髮絲出奇的乾淨,反倒是襯得對方那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更加顯眼。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那身衣服空蕩蕩?
諸伏景光往對方那邊走了走,想嘗試看看能不能跟雲閒鶴溝通。
一旁的柯南提醒道:
「沒有用的,我們這邊說話閒鶴哥是聽不到的,他也看不到我們。」
原本還在往前走的諸伏景光頓住了腳步。
柯南以為對方是聽到了自己的話,
然而背對着他的人此刻卻是死死盯着下方的人——那破了個大洞的心口。
雲閒鶴早就聽到了系統的提示音,
他知道有人正在觀察他。
但是無所謂。
因為這在別人眼裏只是一場遊戲而已。
而且,這處場景只有他自己一人能進來。
不過需要偽裝表情、……
好累。
冷風自心口上的破破爛爛的大洞穿堂而過。
嗚嗚的響着,像是在替他發出該有的悲鳴。
渾身血污的人扭着身子,緩慢伸手,自那六種顏色的花叢里各取了一支花。
將他們綁成一束後,填在空洞的位置上。
【「用愛來填滿整個心臟,就不會再覺得寂寞了。」】
【「嗨呀,果然阿雲還是個會害怕的孩子嘛。不要擔心,有我們在你就不會寂寞了啊。」】
【「孤單?魔法師怎麼可能讓自己的家人孤獨。就算你在天涯海角,只要喊我一句,隨叫隨到。」】
【「有事喊姐姐我,我解決不了就給你搖人!」】
【「怕什麼,叔永遠站你這邊,我看誰敢欺負你!」】
【「云云,這些全都給你。」】
勇者輕拍了拍被塞滿的空洞,輕笑了笑:
「我一點也不寂寞。」
一點也不。
高空之上的觀戰位。
柯南跟服部看着雲閒鶴摘下一束花放進襯衫的口袋裏,有些疑惑。
「閒鶴哥剛才是在對誰說話嗎?」
一旁的警校組繃不住了。
萩原研二看着渾身破破爛爛的人,唇瓣輕掀了掀,笑得僵硬:
「這、只是遊戲……對吧?」
「……當然。」
回答他的是松田陣平。
安室透跟伊達航沒有說話。
前者對這幅場景覺得有些異樣;
後者則是驚嘆於遊戲場景的宏大以及製作精良,同時還有些好奇對方為什麼把自己搞成這樣。
唯獨諸伏景光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只是遊戲對吧?……就像之前一樣,只是夢對吧?
哈、肯定是的,人類失去心臟怎麼可能活下來……
雲閒鶴不知其餘人所想。
他只覺得世界崩潰時的咔嚓聲在耳邊有些吵。
於是,眾人看到呆坐在懸崖上的人總算有了動作。
骨節分明的手指輕籠罩住填滿心口的花束。
雲閒鶴低頭看向懸崖下的湖泊,想着今天下午應該也沒有什麼事後,輕喃呢了一句:
「還是睡一覺吧。睡醒了,應該就回去了吧?」
左右,那些人應該也不想繼續這趟旅行了。
等到負責開船的機械人通知他該返航的時候,再醒過來吧。
沉進去,他們就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了吧?
咔嚓、
沾滿血污的指尖變得透明,發出崩潰的第一聲脆響。
雲閒鶴瞥了一眼,沒有管它。
他抬頭望向灰濛濛的天空。
那雙異色瞳沒有焦距,偏偏與半空中觀戰位的眾人對上視線。
於是,在兩種視覺效果中。
不管是臉色蒼白的少年,還是渾身血污的少年,皆是露出一種如釋重負的笑容。
下一秒,如同折翼的白鳥,毫不猶豫的向懸崖下方跌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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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鶴?!」×N
噗通——
下沉。
寂靜無聲,不再被注視。
被湖水包裹的勇者緩緩下墜着,逐漸閉上了眼睛。
心臟還是渴望着回到祂本該回去的地方。
他已經替他們都找到繼續活在世界上的錨點了。
索性加快進程吧。
反正……你們也不想與我玩、也不缺我一個,不是嗎?
【叮,檢測到當前世界唯一玩家陷入睡眠。】
【遊戲分享畫面中斷。】
【正在為您返回選擇界面。】
伴隨着遊戲系統冷酷無情的聲音,一眾人被強制退出《勇者大陸》。
諸伏景光連忙退出遊戲倉。
現實世界裏睜開眼睛的他幾乎是驚恐的粗喘了幾口氣,下意識看向角落裏還在遊戲倉中的雲閒鶴。
一旁沒有登陸遊戲的諸伏高明看他情況好像有點不對,走過去伸手扶了他一下:
「光?怎麼了?」
掌心下的手臂在輕微發抖。
感覺諸伏景光像是受到了極大驚嚇的諸伏高明頓了頓,伸手攬住了對方的肩膀:
「光,冷靜一點。」
熟悉的聲音與透過衣服傳遞到肩膀上的溫度讓諸伏景光打了個激靈,愣愣的轉頭:
「哥、哥?」
「嗯,我在的,你冷靜一點,先休息一下。」
虛擬世界什麼的遊戲倉聽着就不像是這個時代能創造出來的東西。
誰也不知道這東西有沒有什麼副作用。
耳邊沒有那種令人牙酸的咔嚓聲的諸伏景光總算平靜了下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轉頭看向其餘幾個陸陸續續從遊戲倉里退出來的人。
「我們、就這樣離開嗎?」
把他一個人扔在那裏?
縱然,那對於他來說,可能是用來逃避的解脫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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