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伸手摸了摸阿柘的腦袋,自進來之後一直徘徊心間的那種危機感已經過去,他們現在難得的有些放鬆:「嗯,不過按照規則,在這裏出生的生靈,此地對她們一定有所限制,如果敢破壞此地環境,肯定有所懲罰,所以她們才沒有在一開始就使用出來。」
阿柘剛想說一些什麼,卻猛然看到從深潭中竟然慢慢飄出了一個很是模糊的影子,那影子已經淡到極致,仿佛隨時都會消散。
阿柘和四阿哥不知這影子身份,站在那裏並沒有動。
「你們終於來了!」那聲音透出來了無盡的滄桑和疲憊,但卻放佛只是呢喃,並沒有想讓人回應一樣。
阿柘和四阿哥相視一眼,只聽那影子繼續說道:「你們身上有青龍那傢伙的氣息,這很好很好···」
說到這裏又有些神經質的笑了起來,笑過之後又繼續說「我白虎一生雖然冷酷,但五聖之中扶助弱小之事卻是自認做過最多的,並且一直引以為傲。
天地浩劫,要我等犧牲自身,這都是應有之義。
呵~呵~,反正活的已經太久了,死亡是什麼滋味,其實很想嘗嘗。
但是秘境中的那些羸弱生靈卻不能不管,留下一具化身,是為了等待有可能成為人皇的天選之子,也是為了保護引導這些弱小的生命能夠平安的活下去。」
阿柘和四阿哥似乎聽到了一聲嘆息,但是卻極清極清,仿若不存。
「浩劫之中,我只感嘆這個世界上人類的*無窮,而那些靈物所化的特殊生命基本上都是甘心淡泊與世無爭的。
但是我錯了,警幻乃是一面鏡子通過無盡歲月修煉並且得了大機緣,才能幻化成人型,乃是第一個陪伴在我身邊的特殊生命。
我很開心,雖然因為機緣所賜,又有幾件靈物出生了,但是我對警幻終是不同的。
只因為她是第一個在這秘境中幻化成人型的生靈。
但我沒想到,她的野心會這麼大,內心中又會如此陰暗,為了再往上修煉竟然對其它幾個靈物生命下手了。
被我發現阻止後,甚至還直接打上了我的注意。
哈哈哈···
這可真是好笑,枉我自認為能夠看透人心,卻連自己當成孩子一樣的鏡子的心都沒有看透。
被我點破抓到的時候她裝的乖巧至極,我認為她應該是真的後悔了,毀了那麼多同伴,只剩下一個人的世界,即使天下第一,即使長生不老,又有什麼意思?
我很欣慰,卻不知道一場陰謀正在臨近···
這鏡子好大的胃口,她竟然想要整個白虎秘境的控制權,這怎麼可能,只要有我在,她就休想成功。
這是把主意已經打到我身上了嗎?呵~~呵~~~
心裏懊悔怨恨擔心都已經於事無補,鏡子準備的很充分,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竟然學會了這魔修的血祭之法,宮殿外生存的弱小族群一夕間死亡殆盡。
偷襲之下,我也受了重傷,鏡子的目的達到了,但是我的修為境界畢竟比她高出太多太多,雖然只剩下一點影子,但是鎮壓她還是足夠的。
將她鎮在這寒潭之中,不過卻還是被她逃出了一句幻身。
應該說,真不愧是我白虎宮中第一位靈物化人的存在嗎?
靈物誕生靈智後,其實就是在體內新生成了一個靈魂,這些靈魂可以通過寒潭施展秘法在外界轉生。
讓這些死物體會一下人間的七情六慾,好加速修煉。
這鏡子卻利用這一點,千方百計的讓那些靈魂沾染上一些污濁之氣,帶到魂力不足時她便可以將其從容吞噬。
這可是最正宗的邪魔之法···
她也懂得細水長流之道,每次吞噬靈魂都會留下那麼一點點,將其送會靈物處,百年之後自然又有完整的靈魂供其享用。
這樣下去,她會越來越強,我卻是越來越虛弱。
早晚有一天,會被她反制···
但是我等的人還沒有來,我還不能死,不到最後一刻我不會選擇同歸於盡的方式。
幸虧你們來了,我終於等到了,這裏以後就拜託你們了!」
絮絮叨叨的說完了這些,如果不是最後一句話,阿柘他們還以為那個影子在那裏自言自語呢。
想再問一些什麼,但是那影子在說完這些之後,已然承受不住,直接消散在了空中。
空中飄落兩塊玉牌,上面各自繪製一隻白虎,兩人向着那虛影消失的方向拜了幾拜,以示對前輩的敬意。
之後就像青龍宮的時候一樣伸手抓住玉牌將其煉化認主。
認主之後,兩人感覺好像跟整個秘境宮殿建立起了聯繫,這裏的每一個隱秘之地都不再阻止兩人的探查。
「嗯,四哥,這樹林中間竟然有一片院落。」
四阿哥點了點頭,兩人在附近又查看了一下,果然在寒潭底部找到了一面華麗的鏡子,好像女子的梳妝鏡一樣,只不過材質應該極為特殊,以兩人的修為還沒有辦法將其毀掉。
雖然那白虎幻身說過這警幻應該已經被滅殺了,但是阿柘他們兩個發現對這白虎的話心裏還是有那麼點點的不信任,這傢伙在的時候都被警幻搞出來這麼多事情,現在死了誰知道說的準不準啊。
將鏡子丟在了儲物法寶里,當然不是阿柘自帶的那個,而是那個手鐲形狀的,已經被四阿哥縮小變成了尾戒大小帶在了手上。
做完這一切,兩個人向着樹林深處走去,很快就到了院落所在之地。
知道裏面沒人,兩人直接推門走了進去,裏邊三步一廊五步一檐,白玉鋪地明珠懸壁,水色流光山影幢幢,當真是美不勝收。
阿柘禁不住在那裏跟四阿哥感嘆:「凡世的那些所謂園林跟這裏一比,都成渣了。」
四阿哥點了點頭,他前世過的簡樸,這一世生在皇家,卻也養出了一些奢侈習性,尤其喜愛這些山水園林。
還曾想什麼時候有時間自己設計建造一個,但是看了這處之後,他想他很長時間不會再有這個想法了,實在是不想丟人。
兩人一路逛到正房所在,看過之後卻有些奇怪。
「難道這白虎其實是母的?」阿柘說出了心中的疑惑。
四阿哥回想了一下當時那虛影的樣子,但是那影子實在是太淡,他也看不出來,只能回問道:「這應該沒有什麼關係吧?」
阿柘點了點頭,是沒什麼關係,無論是公是母是男是女,其實跟他們的關係都不大。
抬眼仔細打量着這間房間,可真是夠漂亮的!
門上的帘子應該是最剔透的美玉所做,即使夜晚也會微微放出毫光。
窗邊擺放着幾盆植物,有的怒放盛開,有的含羞低頭,有的伸展着枝條孤芳自賞,進了屋裏之後,牆面上本應該是一副美人圖,讓人可惜的卻是這美人圖的臉部卻好像被毀壞了一樣,怎麼也看不清楚。
窗下是一隻長長桌案,桌案之上筆墨紙硯俱全,還有一副未完成的畫,放在那裏仿佛是在等待能夠隨時回來的主人。
牆邊一把瑤琴一隻碧蕭,向裏面行去卻是一個女子的梳妝枱,上面本應鑲嵌的鏡子卻沒有看見。
梳妝枱上放着零零散散的一些首飾,最醒目的卻是一隻金釵···
一側還放着兩隻扁長的匣子,阿柘走過去看了看,這匣子一看就是寶物,材質什麼的不要說,兩人都沒有見過,就是上面的法陣也都是深奧古怪的很。
阿柘伸手小心的將盒子打開,裏面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一個似乎如水一樣會流動,另外一個卻冰塊一樣散發着極寒之氣。
以兩人的體質甚至都有些受不了。
兩人研究了半天,以四阿哥前世的見識甚至都沒見過這種東西。
阿柘卻是腦洞大開,將盒子蓋上,有些神秘兮兮的將四阿哥拉離了屋子,才悄悄說道:「四哥,你說這些是不是就是白虎前輩所說的那些靈物的本體。」
被阿柘一提醒,四阿哥越想越有這個可能,不過草木成就人身都要有仙根資質加上大機緣才行,這些死物竟然也能夠修煉出神智化成人形,真不知道當時到底出了什麼事情,能夠讓它們得此機緣。
「如果這些真的是那些人的本體,看她們都投身女體便知道她們本身幻化的也是女子之身,可那個賈寶玉又是怎麼回事。」
四阿哥聽他在那裏嘀咕,忍不住笑着向他身後指了指,咦,竟然是一塊青色玉石,放在那裏~~唉~~難道是踏腳的?
他旁邊正有一個高高的架子,上面放着一盆蘭花形狀的植物,如果要整理澆水,不用法術的話,這個踏腳石倒是很好用。
石頭的旁邊就是一株絳紅色的小草,看起來柔柔弱弱的樣子,但是纖姿美質,即使盛開的再美麗的花朵也壓不下她。
阿柘心裏暗嘆一聲,難道這就是絳珠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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