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凌張嶷仔細一咀嚼,十六個字,卻蘊含着無窮的戰爭智慧。
「大都督此十六字訣甚妙啊!」
王凌當即奉上彩虹屁,「向寵和句扶將軍兩人兵力處於弱勢,但騎兵居多。」
「冀州一馬平川,司馬昭等人若是只佔領鄴城,那便由他。」
「若是他們見兩位將軍兵少,一心想滅之,如此十六字訣,定讓司馬昭郭淮陳泰疲於奔命。」
馬謖微笑着。
王凌雖然明顯拍馬,但是他的理解卻是正確的。
當前固守鄴城,並不是最好的辦法。
面對司馬昭等人十五萬大軍,如此行事,才能穩居上風,把這十五萬人拖在黃河之北。
何況司馬昭三人一定也想收復失地,打通去遼西的通道,從而將司馬師救回來。
這更加有利於向寵等人按照此十六字訣方針行軍作戰。
張嶷也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在他們固有思維看來,攻城略地,好不容易佔領的重鎮鄴城,怎麼可能就這麼放棄呢?
然而馬謖卻不按套路出牌,不計較一城一池得失,以消滅敵軍有生力量為主要目的。
這為他們這些蜀漢的中軍將領打開了思路。
他們中軍歷來跟着諸葛亮作戰,雖然智計百出,但攻克城池之固有思維沒有打破。
怪不得人家前軍和右軍一路勢如破竹,連連攻下了并州、幽州、冀州,這是有原因的。
一時間,帳中一眾將領議論紛紛,注意力都集中在未來的作戰之上。
楊儀和王承恩的突然到來,諸葛亮暈倒,猜測成都發生大事等等這些,一下子被他們拋在了腦後。
他們對馬謖統領中軍充滿了期待。
「好了,諸位便回營歇息,張嶷將軍率一萬人駐守函谷關。」
「其餘各部駐紮關外休整,收編降兵,救治傷員,補充糧草,日夜操練,聽候調用。」
「喏!」
眾人齊聲應允。
諸將走後,馬謖叫來李信,交代他潛入河內除了通知黃龍回來外,並讓李信親自去一趟鄴城,必須將十六字訣當面告之向寵。
李信當即出發,馬謖又留下王凌:
「彥雲,我這趟與丞相裏應外合拿下函谷關,其中少不了曹泰幫忙哈!」
「另外兩千虎豹騎統領李禎也是將門之後,這兩人可用否?」
召開會議之前,馬謖就安排王凌去安撫曹泰李禎兩人。
他們兩個投奔過來,多少有些受騙上當的感覺。
特別是曹泰,一直以為馬謖不僅是鍾會身邊的人,而且還是曹霖找來的雙料間諜。
哪知圖窮匕見,這人竟然是馬謖,這讓他們很難受。
「目前來看,司馬懿只知道曹泰與曹霖同夥,卻不知李禎已經投降。」
「他一定以為這兩千虎豹騎已經戰死。」
「我安撫兩人之時,李禎擔憂洛陽家人,麾下虎豹騎將士皆洛陽人士,也唯恐家人受牽連。」
「如果解決後顧之憂,他們必會安心投靠。」
王凌想了想回道。
「彥雲,你便如此秘密安排下去,着斥候去洛陽附近散佈消息,李禎和虎豹騎已經投降於我們!」
啥!
王凌一愣:「這不是置他們於死地嗎?」
「非也!」馬謖笑道,「若是別人傳他們已經投降,司馬懿一定相信。」
「但是我們的人去,司馬懿不僅不信,反而疑心是我們的反間計。」
「如此可行否?」王凌有些懷疑。
「呵呵,以我們對司馬懿的了解,他一定中計。」
「行,我便如此安排!」王凌點點頭。
其實,他也猜測到來馬謖另外一層意思。
就算司馬懿不中計,真以為李禎等人已經投降了,那必然遷怒於李禎和虎豹騎將士家人。
若是將他們的家人盡數屠殺,這更加引起李禎等人的仇恨。
哪怕後來李禎等人得知是馬謖故意放出消息的,但殺他們家人的卻是司馬懿。
要恨也先恨司馬懿才是。
即便馬謖不放出消息,李禎等人投降的事實,遲早要被司馬懿知道。
總之,無論如何,對馬謖來說都有好處。
隨後,馬謖又單獨叫來中軍的司馬和參軍等人,了解中軍的軍情。
走訪各部,看望傷員,安撫士卒,鼓舞士氣。
馬謖在等待王平關索以及荀適等人到來的期間,將精力全部投入在中軍的整軍上。
不過,閒下來之餘,也遙望西南。
不知諸葛亮是否趕到了成都。
成都會不會有什麼風雲激盪,不得而知。
希望蜀漢能平穩過渡,魯王劉永別搞出什麼么蛾子出來。
同時,馬謖也思念起華陰的關鳳黃舞蝶呂玲綺三女,以及在神木的仇瓊英。
此刻,國家重擔,軍務壓身,肯定是不能回去探視了。
儘管非常思念,但想到遠離關中蜀中,在外作戰許久的幽州冀州以及函谷關各軍將士。
元日將近,他們哪一個又不思鄉呢?
馬謖只能強壓思念之情,奮筆疾書,給四個女人分別寫了一封書信。
......
「太傅,我冤枉啊!」
洛陽城,太傅府中。
司馬懿陰沉着臉,大廳之中,一二十個人,大氣也不敢喘。
鍾會跪在大廳中央大聲喊冤,鍾繇和鍾毓父子苦苦求情。
「我親眼所見,怎麼會有假?」
胡質在一旁大聲質問。
司馬伷也跟着幫腔。
「事情不是太傅您想的那樣,我忠心耿耿,怎麼會有謀反之意?」
鍾會拼命辯解。
他意氣風髮帶着幾萬人要去接管大軍,半路被胡質頂替奪了軍權,隨後回到洛陽,卻被司馬懿當場問話起來。
人在軍中走,鍋從天上來!
「那個李靖,你又如何解釋?」
「他隨李禎帶着虎豹騎前去,結果虎豹騎全軍沒了消息,而他在函谷關不讓我們過去。」
「導致函谷關七萬大軍無法退軍!」
胡質繼續大聲問道。
「原來是鍾會手下的人不讓我們進關啊!」
「那人不用說肯定是蜀漢的人。」
羊琇和賈輔兩人帶着一千人從熊耳山中如同野人一般逃回洛陽,從而也得知了函谷關的事情,面紅耳赤,雙目通紅。
他們怒聲道:「王基將軍自刎而死,七萬將士埋骨他鄉,太傅,你要替我們做主啊!」
「不殺鍾會,難以平憤!」
大廳里的人,自從得知胡質在函谷關受阻不得前進,無奈退兵回來之後,隨着羊琇和賈輔兩人的逃回,已然知曉那七萬大軍已經敗亡。
而蜀軍現在已經佔據函谷關,距離洛陽也就四五十里,隨時可能殺來。
「太傅,我也被蒙在鼓裏,根本不知道這個李靖是蜀漢的人!」鍾會繼續辯解。
「士季,你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還不明白,此人從太原救你出來,就是在利用你!」
司馬懿似乎也搞清楚了來龍去脈,一副恨鐵不成鋼地看着鍾會。
如今大敵當前,鍾會的能力不容否認,正是用人之際。
可他為何犯了如此糊塗之錯呢?
就在這時,有人通報:
「太傅,杜預將軍回來了!」
筆趣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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