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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廣生見我們同意留下,臉上露出笑容,忙吩咐僕人收拾房間。我和徐如月被安排在相鄰的兩間屋子,龍平與他的手下也在院內安頓好。不一會兒,大家便都各自安歇了。
夜深人靜,外面只有風吹過松林的聲響。我躺在床上,雖然李廣生的妻子暫時脫離了危險,但一路上的經歷仍讓我心緒難平。
忽然,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我起身開門,見徐如月站在門口,神情帶着幾分憂慮。她輕聲問:「少主,你還好嗎?你喚醒聖石耗費了不少元氣,我怕你身體吃不消。」
我笑着搖搖頭:「我沒事,只是有些疲憊,休息一晚應該沒什麼大礙。」
她點了點頭,卻沒有離去,顯然心中還有未盡之言。我請她進屋坐下。
徐如月坐下後,憂心說道:「少主,你為何這麼傻?自己還中着毒,卻還要耗費元氣去救人。我們與他們並不相識,如今你元氣大損,身體即便恢復,也不比從前。」
我微笑着說:「如月姑娘,你看李廣生的妻子痊癒,難道不覺得這是件令人高興的事嗎?雖與他們素不相識,但見他們夫妻重歸幸福,我心中也十分欣慰。救人一命,總歸是好事,耗些元氣算不得什麼。」
徐如月眼中含淚,伸手輕撫我的臉龐,哽咽道:「少主,你如今比之前憔悴了許多,身上的毒還未解,我怎能不擔心呢?」
我握住她的手,柔聲道:「我明白你的關心,也知道你一直為我着想,有你這份心意,我心裏已經很滿足了。至於我的毒,也不是無藥可解,你不必過於憂慮。」
她淚水盈眶,低聲說道:「少主,我不想看到你受傷害。都是我疏忽,若非我大意,你也不會中了毒。」
我輕咳一聲,緩緩道:「怎能怪你呢?一路上你盡心竭力保護我,毫無怨言,我又豈能責怪你。」
說完,我又忍不住咳嗽幾聲,心知是操控聖石耗費了太多精力,致使身體疲憊。
徐如月見狀,連忙扶我躺下,柔聲安撫:「少主,你該是累了,快些休息,我不打擾你了。」
我點了點頭,輕聲道:「如月姑娘,你也早點休息吧。」
她替我蓋好被褥,輕聲道:「少主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我躺在床上,漸漸沉入夢鄉。屋外風聲漸遠,夜色平靜。
第二天清晨,我睜開眼,見徐如月坐在床邊。我笑着問:「你怎麼起得這麼早?」
她答道:「我放心不下,昨晚又回來守在你旁邊。」
我笑道:「你這不是一夜沒睡好嗎?」
她搖頭:「我趴在床邊睡了一會兒。」
我說道:「如月姑娘,你不必這樣費心。」
她輕笑:「有什麼關係呢?少主,你今天覺得好些了嗎?」
我點頭:「好多了。」
她這才鬆了口氣:「那我就放心了,我先出去了。」
她離開後,我也起床梳洗,精神果然比昨日好轉許多。等我收拾妥當,李廣生的妻子在侍女珊珊的攙扶下來到房中。我見她氣色大好,已與常人無異,顯然已徹底康復。
我對她說道:「李夫人,你的病還未痊癒,怎麼這麼快就下床了?」
李夫人笑道:「沒事的,我現在感覺我的身體已經完全恢復了,這還要多謝袁公子。"
我擺手道:「不過是舉手之勞,夫人不必掛懷。」
李夫人對珊珊說:「你先退下吧,我有話要與袁公子單獨說。」
珊珊應聲退下,順手帶上房門。我心中疑惑,不知李夫人找我有何事。
李夫人開口道:「袁公子,我知道你為救我耗費了大量元氣,真是讓我心中不安。不知你現在身體如何?是否還有不適?」
我微笑回應:「多謝夫人關心,休息一晚後我已經無礙了。」
李夫人繼續說道:「那便好,我這心也踏實了。今日來見公子,主要是探望公子,但還想請教一件事。」
我疑惑道:「夫人請問。」
李夫人回憶道:「想必公子也知道,你和我昏迷之時,進入了一個熱氣騰騰的地方,感覺很真實,很奇妙,我只是很好奇,卻不知那是一個什麼地方?"
我解釋道:「我也不知那是什麼地方,想來是那聖石將我們帶入這樣一個奇異地方,聽他們說這聖石是天外之物,意外墜入抹憂谷深潭之中,有着未可知的神奇力量。或許是它使人能用意識交流,而你所說的那個地方,或許是存在於我們兩個的意識里。"
李夫人點頭:「原來是這樣,因為我從未經歷過這樣的事情,覺得很奇妙,所以才會這樣問公子,公子不要見怪。"
我微笑道:「沒事的,我也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的事情,也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但想想這聖石既然能治好夫人的病,有這樣神奇的力量也就不足為奇了。"
李夫人笑道:"公子說得是,說起我這個病,本也是沒有什麼指望了,幸虧遇上公子,要不然只怕我們這個家也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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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李夫人說哪裏話,我也只是舉手之勞,真正的功勞還是聖石。不過說到夫人的病,我倒是有些疑問。夫人年紀尚輕,正當健康之年,卻是為何染上重病?"
李夫人輕輕嘆了一口氣,緩緩開口說道:「公子是我救命的恩人,這件事與公子講倒也無妨。我這病並非尋常的疾病,而是中了『漠北雙煞』的『寒蟬針毒』。」
聽到這兒,我不由得低聲喃喃道:「漠北雙煞?寒蟬針毒?」
李夫人見狀,輕笑了一聲,接着解釋道:「公子大概是南方人,自是未曾聽聞,倒也不足為奇。『寒蟬針毒』是天影門的獨門暗器,毒性劇烈,且無藥可解。此毒毒針細如髮絲,刺入人體後無聲無息,毒針隱匿於體內,待毒發作時,已是難以挽救。我相公雖曾以內力將我體內毒針逼出體外,也只能延緩數日,實則毒素早已侵入五臟六腑。若非公子以聖石救我,只怕我不久也會命喪黃泉。」
我急忙問道:「李夫人,這漠北雙煞究竟是何人?為何要對夫人下如此狠手?」
李夫人神色複雜,長嘆一聲,緩緩說道:「此事說來話長,漠北雙煞其實本是我的同門師兄,然而近些年他們投靠了漠北王,專為其剷除異己,因而得了『漠北雙煞』的名號。說起來,這也是我們師門的一大恥辱。我們都出自漠北的天影門,天影門隱匿在大漠中的一片綠洲上,擅長使用暗器毒術及隱遁術。而『寒蟬針毒』正是我們天影門最為禁忌的暗器,因為此毒無藥可解。可惜我的那兩位師兄心術不正,毒害了師父,盜走了寒蟬秘笈,逃至漠北城,自行煉成了這種惡毒的暗器。我師父在垂危之際,將掌門之位和天影秘笈一併傳給了我。」
李夫人停頓了一下,仿佛回憶起了過往的痛苦,神情愈發凝重。她繼續說道:「我接掌天影門後,與我相公相識並成婚。那幾年,我們在天影門過得倒也安穩快活。唯一的遺憾,便是我無法為相公誕下一子女。想來應是我自幼接觸毒物,身體被毒性慢慢侵蝕,致使我無法生育。可惜好景不長,那兩位師兄又來天影門尋我,索要天影秘笈。我無力抵擋他們的寒蟬針毒,只能與相公一起逃避,最終隱匿於相公的故鄉。不料數日前,那兩人找上門來,逼我交出秘笈。我誓死不從,他們便向我相公下手,我替相公擋下了暗器,這才中了『寒蟬針毒』。為保相公性命,我最終還是將秘笈交給了他們。」
聽完這些,我義憤填膺地說道:「如此看來,你這兩位師兄真是惡貫滿盈,竟毒害師父,又加害於你。」
李夫人苦笑着,嘆道:「只能說我們師門命途多舛,出了這兩個孽徒。」
我又問道:「李夫人,那你不怕他們再度來尋你們的麻煩嗎?」
李夫人神色稍緩,平靜地說道:「他們已然得到了天影秘笈,又以為我中了寒蟬針毒必死無疑,應該不會再來尋我麻煩了。」
我輕咳一聲,說道:"如此甚好。"
李夫人見我咳嗽,眉頭微微一皺,仔細打量了我片刻,忽然說道:「袁公子,我見您青筋隱隱凸起,眉心略顯暗沉,這不似普通的疲憊,莫非……你也中了毒?」
我苦笑了一聲,點頭道:"李夫人真是好眼力,實不相瞞,我中了抹憂谷的怯憂散。"
李夫人眼中閃過一絲歉意,低聲說道:「公子為了救我,不顧自身安危,耗費元氣,真是讓我無地自容。如今又得知你身中怯憂散,我心中實在過意不去。」
我笑着說道:"夫人言重了,我體內之毒也不是無藥可解,只是那解藥在抹憂谷掌門那裏。我們正打算今日啟程去抹憂谷。我只是奇怪,這聖石既然能清除夫人體內的毒,卻為何不能驅除我體內的毒呢?"
李夫人說道:"想來公子中的怯憂散乃是熱毒,而我所中的寒蟬針是極寒之毒,那聖石所散發熱量可以中和、驅散寒毒,無法清除公子體內怯憂散熱毒。"
我嘆了口氣,道:「看來我想要解毒,最終還是得前往抹憂谷,找到掌門討要解藥。」
李夫人忽然想起了什麼,急忙說道:「袁公子,你體內中的是熱毒,我想或許有一個法子可以暫時緩解毒性發作。」
我疑惑地望向她,問道:「夫人請講。」
李夫人說道:「我們天影門有一種藥丸,叫『寒息調元丹』,此藥丸本是在我們大漠燥熱之地中暑時使用,可以暫時壓制熱毒,雖然無法徹底清除你體內毒素,但至少能延緩怯憂散的毒性發作。公子服下此藥丸,或許能為你爭取更多時間。」
我聽聞此言,心中微微一動。雖然這不是解毒的根本之法,但在未得到解藥之前,能夠延緩毒性的發作,無疑是對我身體的一大助益。於是,我鄭重地點頭道:「那就多謝李夫人了。」
李夫人對我微微一笑,說道:"既是這樣,我去將藥丸拿來。"說完便走出了房間。
等她出去,徐如月又進了房來,問我道:"少主,李夫人來找你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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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道:"她說她有一種藥丸,可以壓制我體內的毒素,延緩毒性發作的時間。"
徐如月疑惑道:"真的嗎?"
我淡淡道:"應該是吧,畢竟她自小和毒藥打交道。"
徐如月說道:"我覺得我們還是儘快去抹憂谷拿解藥才是正道。"
我說道:"你說得沒錯,我們現在就去向李大哥辭行。"
徐如月說道:"好吧。"
當下我們收拾好行囊,來至廳堂,跟家僕說了一聲,他就去通知他家主人。這時,龍平他們也來到廳堂,似乎也是辭行來了,畢竟他們也想快點將聖石帶回去向掌門交差。
沒多久,李廣生和他的妻子連同家僕一起出來了,家僕還拿着不少禮物。李廣生吩咐家僕將禮物分發給我們,說道:"小小薄禮,還望各位笑納,我本想盡地主之誼,多留各位幾日,無奈袁公子身上中毒,急需解藥,不宜耽擱。各位也急着回去抹憂谷交差,也不便挽留。諸位對於我們夫婦的恩情,自當銘記於心。他日各位若是有空來我寒舍,必定厚加款待。"
龍平跟李廣生寒暄幾句,那李夫人則把我叫到一旁,將一瓶藥丸交給我,說道:"袁公子,這藥丸一日只能服一粒,不可急於求成而多服,這樣可能反傷自己,還請你謹記。"
我接下藥瓶,回答道:"我知道了,多謝李夫人。"
李夫人看着我,眼眶含淚說道:"袁公子,此去抹憂谷,路途遙遠,你一定要多多保重身體。"
我對她說道:"我會的,李夫人,你的身體也才痊癒,也要多加保重。"
她用手擦拭眼中含着的淚水,我見她如此,也覺得一陣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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