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子點頭道:「回陛下,奴才是您的外公留下來暗中保護您的死士,為的就是怕有朝一日您遇到危險」
外公?
就是那個被太后當着自己的面讓人五馬分屍的外公?
寧辰狐疑地打量小安子:「朕憑什麼相信你?」
小安子掏出一塊玉佩,遞到寧辰面前,補充道:「當初您的外公周大人發動政變之際便安排我等潛伏在宮中。」
「周大人說了,不論他政變成功與否,我等都絕不能暴露,除非陛下您遇到了生命危險。」
寧辰接過玉佩一看,果然與原主記憶中一模一樣。
這才想起當初外公發動政變之前,也拿着與這一模一樣的玉佩和原主說過類似的話。
沒錯,這就是外公留給自己最大的遺產!
確定小安子是外公留下的人,寧辰頓時激動了起來:「你剛剛說你等?你們總共多少人?」
小安子正色道:「我等死士共計二十四人!」
寧辰愣了愣,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再看了兩眼玉佩,竟直接傻笑了出來。
這還真是意外之喜,在自己最缺幫手的時候,卻發現太后安排在身邊的啞巴小太監竟然是自己人。
而且,這以小安子為首的這二十四名死士能在太后眼皮子底下順利潛伏這些年,能力絕對不俗!
這不就是自己的最好的原始股嗎?
外公啊外公,你還真是深謀遠慮啊
見寧辰有些發呆,小安子繼續道:「如今太后已然將廢帝一事擺上枱面,這也就意味着陛下您對她已經沒用了,她定會對您痛下殺手」
寧辰笑了笑,打斷道:「所以你拿這套太監衣服來是為了讓我喬裝逃出皇宮?」
小安子點頭:「放心吧,陛下,奴才已經打點好了一切」
寧辰突然直勾勾地看向小安子,目光堅定而清澈,再次打斷道:「逃?往哪裏逃?」
「朕且告訴你!」
「寧戰死,勿苟活,這龍椅朕坐定了!」
聞言,小安子不由得渾身一顫,他難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這個小皇帝,實在無法想像,一個滿臉稚氣的九歲小孩,竟能說出如此霸氣的話來!
這、這還是當初那個膽小懦弱的廢物小皇帝嗎?
小安子仍舊擔憂:「可是陛下,如果您不逃的話,太后也絕不會放過您,等她壽辰一過,還是會廢了您的帝位,到時候您就絕無活下去的希望,而且您今日在朝堂的表現,只怕她會提前對您下手」
寧辰稚嫩的臉上浮現出自信的微笑:「她沒那麼傻,她要的就是名正言順讓朕下台,不然也不會設計一出聯名廢帝的戲碼!」
「而朕已經承諾壽辰過後便主動退位,所以,朕只要不威脅到她,她完全沒必要提前對朕下手!」
「而我們要做的就是抓住機會絕地翻盤!」
小安子的眼睛瞬間瞪大了:「絕地翻盤?」
他難以置信地看向面前一臉稚嫩的小主人,雖然這九歲小主人今日朝堂上的表現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更像是突然開竅了。
可想要在如此困境下絕地翻盤,豈非痴人說夢嗎?
小安子解釋道:「陛下,整個皇宮都在太后的掌控之下,禁衛軍統帥也都是太后的人,再加上宰相的勢力,我們想保您活下去都難,又怎麼可能」
寧辰用小手拍了拍小安子的肩膀,一臉篤定地說道:「是很難,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而你們便是朕的星星之火!」
「雖然外公只是讓你們在關鍵時候幫朕逃出皇宮,保朕一命,但相信朕,你們能做的事更多!」
從古至今,太監都是一個不容忽視的群體。
而一年前外公的那次政變失敗,導致宮裏的太監已然遭受過一次大的清洗,這才過去一年,正是新一輪太監野蠻生長的最佳時候!
「可、可我們到底該怎麼做呢?」小安子內心大為所動,但還是忍不住疑惑道。
寧辰陷入了沉思,還有一個多月便是太后的壽辰,留給自己的時間也就只有這一個月!
而自己想要活下去,便只能坐穩這把龍椅,所以,必須在太后壽辰之前擺脫太后的控制!
可如何擺脫太后的控制呢?
寧辰摸着自己的下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太后整整一年未垂簾聽政,如今剛一恢復垂簾聽政,便要廢了朕,小安子,你說這是為何?」
小安子道:「奴才倒是略知一二,這一年太后身體抱恙,一直在行宮休養,所以」
寧辰搖了搖頭:「只怕沒這麼簡單」
「三年來,太后整整垂簾聽政了兩年,卻偏偏最後一年因病搬至行宮休養,如今一回來,就直接給自己安排一個廢帝的戲碼」
「朕的直覺告訴朕,這裏面定有驚天大瓜!」
小安子愣了愣:「大瓜?什麼瓜?」
寧辰伸出小手勾了勾,小安子連忙附耳過去:
「你現在要做的只有三件事!」
「第一,你繼續潛伏,暗中調查太后這一年到底在幹什麼,務必要快!」
「第二,不管你用什麼手段,朕需要你們暗中壯大成有規模有組織的群體,朕給你們命名為東廠!」
「第三」
清晨。
金鑾殿上,寧辰若有所思地坐在龍椅上接受完百官的叩拜,
他很清楚,留給他的時間只有一個來月,想要擺脫太后的控制,就必須有屬於他的力量,而他現在擁有的只是外公留給他的那二十四名死士。
這遠遠不夠!
所以,他必須還要在朝堂上爭取更多的支持。
昨日朝堂上的事情便已經能證明,太后和宰相雖然掌握着整個朝堂,但仍舊不乏真正忠君愛國之人。
自己必須用行動爭取到這些人的支持。
剛叩拜完,一名年近六十的官員急匆匆地站了出來,跪倒在大殿前:
「啟稟太后,啟稟陛下,臣左都御史范大有有本要參!」
見狀,朝堂瞬間響起了陣陣議論聲。
寧辰挑了挑眉,這不是昨日替自己求情的人之一嗎?
此時,太后的聲音悠悠響起:「范大有,你所參何人?」
范大有一手拿着奏本,一手指着戶部尚書,痛心疾首地怒道:「臣要參戶部尚書趙思文,他欺上瞞下,隱瞞災情,導致災情延誤,百姓流離失所,餓殍遍野,如今,已有不少災民湧入京都,但卻沒能得到妥善處置!」
「趙思文何在?」太后沉聲道。
「臣在!」趙思文上一步,彎腰行禮,「啟稟太后,災情一事微臣日前已然上報,只因如今國庫空虛,再加之太后壽辰將至,實在抽不出多餘的銀子賑災,此事宰相大人可以作證!」
宰相宋國忠眯着眼,捋捋鬍鬚上前一步:「啟稟娘娘,老臣可以作證,趙大人的奏摺現在就在中書省放着!」
寧辰皺了皺眉,不自覺地看向跪在地上呆若木雞的范大有,暗暗道:「范大有啊范大有,你怕是中了他們的套啊,只是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就對你下手了」
果不其然!
待宰相宋國忠說完,趙思文當即跪在地上,道:「娘娘,范大有身為左都御史,事情並未查清楚便誣陷微臣,此等行徑必須嚴懲,否則豈非所有人一張嘴就能誣陷他人了嗎?」
「長此以往,我大寧朝綱何在,威嚴何存?」
珠簾後,太后的聲音再次響起:「既是誣告,自當嚴懲,決不可助長誣陷之風,即日起,將正二品左都御史范大有,貶為監察御史,正七品!」
從正二品直接貶為正七品?
聞言,反應過來的范大有竟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還不退下,來人,給我把他拖下去!」太后的聲音再次響起。
「等等!」
突然,寧辰站了起來,掃視了一眼眾人後,便轉身看向珠簾後的太后:
「母后,兒臣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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