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四月份只剩下兩天了,齊魯地區的花花草草們拼了命在舒捲自己的花瓣,想要在晚春最後的時節里,展現自己的風采。
午飯之後,小徒弟第一時間就跑到了自家師父辦公室那邊,拿起了噴壺,抱起牆窗上的一盆鮮花走到院子裏仔細地噴洗起葉子來。
雖然按道理說一個大男人辦公室里不該出現非綠植以外的盆栽,但這是一盆專門送過來的平陰玫瑰,所以出現在楊默辦公室外面的院子裏,又變得理所當然了起來。
事實上小徒弟很喜歡這盆平陰玫瑰,那紫紅色的花朵雖然就男性的眼光看起來太過妖艷了些,那股濃烈的大馬士革香也委實有些太沖鼻子了些,但這一切對於年輕女性而言,卻是剛剛好。
「師父,都給你說了,這盆栽的玫瑰得養在院子裏通風,不然病蟲害多,你就是不聽……現在好了,又有紅蜘蛛了吧?」
小徒弟一邊心疼地噴洗着葉片背後的小白點,一邊不無埋怨地說道。
在室內種過花的同學都知道,薊馬、小黑飛和紅蜘蛛乃是最讓人頭痛的三種小蟲子,尤其是紅蜘蛛,又難殺,又容易復發,危害還大,絕對算得上所有養花人的噩夢……除了儘可能地保持通風,並且經常用清水反覆沖洗葉片背部來預防之外,幾乎沒有任何有效治療的辦法。
楊默則是悠哉哉地曬着太陽:「我就是故意把它放在室內的,想看看這玩意的抗性強不強……如今看來,也就是那樣吧!」
當初農科院的專家告訴他,像平陰玫瑰、苦泉玫瑰等有着數百上千年種植歷史的本土玫瑰,跟中國古老月季一樣,不但性狀穩定,也有着非常強大的病蟲害抗性。
結果楊默有些不信邪,直接把這盆玫瑰搬進了室內,結果兩個多月下來,黑斑病、霜霉病等堪稱植物絕症的大病倒是沒出現,紅蜘蛛倒是躥了出來。
他其實是想放任這紅蜘蛛生長,看看就能能把這盆平陰玫瑰禍害成啥樣的,也順便想要見識見識專家口中的「抗性強」,究竟能不能抵住一個星期就繁殖一代的紅蜘蛛們的吸吮。
白蒙蒙聞言,毫不吝嗇地飛了一個白眼過去:「師父,人家劉專員說的抗性強,是指相對抗性較強,可以保證在室外大規模種植的情況下不容易爆發各種疾病和蟲害的……事實上從一期種植的那四百畝玫瑰的情況來看,的確沒有出現什麼嚴重的疾病和蟲害。」
「玫瑰這玩意本來就特別忌諱不通風,你把它放在屋子裏,就算抗性再強,那也白搭啊!」
看着自家師父始終一副撇嘴的模樣,小徒弟一臉的憋屈:「師父,我覺着你有空的時候也該養點花花草草了,等你養了以後就知道,這平陰玫瑰的表現已經非常不錯了……至少比現代月季那些個藥罐子強的不知道哪裏去了……再說了,紅蜘蛛是所有薔薇科植物的天敵,這世界上就沒有任何一款玫瑰和月季能扛得住這玩意好不好!」
楊默擺擺手:「好啦,好啦,我就是做個實驗而已,用不着那麼激動,我當然知道紅蜘蛛這玩意的麻煩程度,我也從來沒想過這平陰玫瑰能靠着自己抗住紅蜘蛛……話說你也別洗了,放回去吧,我就盼着這紅蜘蛛能多一點呢。」
白蒙蒙有些傻眼:「不洗了?就等着紅蜘蛛泛濫?」
楊默點了點頭:「是啊,萊陽農學院那邊一直在研究生物防治課題,據說找到了幾種以捕食紅蜘蛛為生的捕蟲蟎,過幾天就會送過來,到時候我看看效果……如果效果好的話,再測算一下成本和條件限制,看看能不能轉化為商業項目。」
生物防治?
捕蟲蟎?
白蒙蒙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女孩子對於「蟎蟲」這兩個字有種天然的恐懼。
再說了,紅蜘蛛雖然名字裏帶着「蜘蛛」兩個字,但其實是種蟎蟲;
嘖嘖,
同類相食……
好變態啊!
下意識地抱着胳膊撓了撓,白蒙蒙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轉:「師父,既然這紅蜘蛛你不治了……那這花?」
楊默沒好氣地瞪了自家這個饞貓徒弟一眼:「想吃就吃,記得洗乾淨了再吃……還有,不准全部吃完,留個一兩朵,到時候我要看捕蟲蟎的實際效果!」
白蒙蒙聞言,頓時大喜,當即把手伸手將那幾朵宛如小牡丹的重瓣玫瑰,然後扯了一片花瓣塞進嘴裏:「嗯,你別說,還挺香的,就是稍稍有點澀,沒有貴州那邊的山杜鵑好吃……師父,我跟你說,我們老家那邊的山杜鵑可好吃了,酸酸的,生吃起來可有意思了。」
似乎被勾起了某些美好的記憶,小徒弟眼睛裏都開始放起光來:「還有,這時候正是打龍泡(一種覆盆子)和烏泡的季節,師父你應該沒吃過我們那邊的龍泡吧?清甜清甜的,好吃的很!」
「還有還有,這時候我們那邊的車車公子也肥了起來,捕上來跟青辣椒一起炒,那個美味啊……額,忘記給你說了,車車公子是一種長在河裏的魚,外形跟鯽殼魚有點像,但身上有三種顏色……師父你不是喜歡釣魚麼,我們那邊的水是藍色的,漂亮的很,你看了一定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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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還有,這時候如果去山上,隨便找條小溪就能從石頭裏翻出一大堆山螃蟹,到時候晚上放在石板上一烤,再看着一院子的螢火蟲……嘖嘖,簡直漂亮的不像話……師父你應該只在電視裏見過螢火蟲吧?」
楊默笑眯眯地看着自家小徒弟在那繪聲繪色地講述着貴州那邊的晚春風景,足足五分鐘後,這才冷不丁地說了一聲:「你爸那邊不是很順利?」
白蒙蒙一噎,不得不停下了自己賣力的表演,看了一眼楊默,然後有些沮喪地垂了垂頭:「嗯!」
楊默瞭然地點了點頭:「你不是經常跟你爸打電話麼,還動不動把跟在我身邊的所見所聞寫信寄了過去……怎麼,有着你這個小狗頭軍師在一旁出主意,銅仁那邊還是沒起色?」
白蒙蒙苦着個臉:「師父,我就是個半吊子,哪裏有資格去當我爸的狗頭軍師啊……而且,這段時間下來,我越發感覺到了齊魯這邊的情況跟貴州那邊是兩碼事,也越發明白了具體問題具體分析這句話的重要性……按照我爸的說法,依着葫蘆畫瓢,根本走不通啊!」
楊默笑了起來:「看來你爸還沒老糊塗……不過你也看到了,德州這邊那麼多事,我短時間內是不可能抽得出時間去貴州的,就算你把那邊說的再漂亮,抽不出時間也白搭。」
小徒弟垂頭喪氣地嘟囔了一聲。
她自然知道自家師父說的「段時間」並不是字面意義上的段時間,而是很有可能幾年之內都不會過去……最起碼在第二戰線沒有鞏固完全,或者在跟老王總以及張伯伯之間的關係沒有好轉前,他是不可能過去的。
想到這裏,一種無力感從她的身體裏涌了出來。
她當然知道自家師父的想法是讓自己趕緊學出來,然後回到自己父親那邊去當個狗頭軍師,甚至在經過一番歷練後,變稱自家父親的左膀右臂,以此全了兩人之間的師徒之情。
事實上,楊默這段時間以來,除了一些不能提前泄露的計劃之外,幾乎所有動作都沒有瞞着她,甚至在她開口詢問的時候,還會非常耐心地向她解釋這其中的緣由和考慮,不可謂不盡職盡責……如同張文順說的,她白蒙蒙能遇到這麼一個不藏私的師父,完全是上輩子燒了高香。
其實如果楊默只是個普通的技術工人,又或者只是個當下普通水準的職業經理人,那麼將近一年的悉心教導下來,白蒙蒙自然能把對方身上的東西學個七七八八。
但問題是,楊默並不是一個普通技術工人,也並不是如今社會上那些靠着三板斧打天下的普通職業經理人,跟着自家師父學了將近一年,白蒙蒙肚子裏的知識固然多了不少,但卻越學越迷糊。
尤其是開春以後,楊默的每個動作她都看的明明白白,甚至還全部參與到了其中,但每逢她以為自己看懂了自家師父的用意之後,接下來變化告訴她:不,你沒看懂。
楊默總是會從之前的行動中,以一個出人預料的角度,拋出一條乍看之下不明所以的因果線和鈎子,然後無縫銜接到下一步的行動中去,然後如同滾雪球般越滾越大。
這很讓小徒弟苦惱,甚至有些絕望。
她總有種感覺,如果真的要把自家師父的一身本事學個七七八八,沒有一二十年的悉心教導壓根不可能……自家師父每次動作摻入的決策因子太多了,從國際形勢到國內大環境,從商業到政治,從消費需求到本地社會人文,乃至對B、C、G端群體的特性考慮,全都有所涉及。
這尼瑪,直接扯淡嘛!一個人的腦袋瓜子裏怎麼可以同時考慮這麼多東西?
但很遺憾,每次當她請求自己師父幫着自己復盤的時候,這個年紀僅僅比她大了幾歲的師父就會很明確的告訴她,當時做這些決策考慮的時候,就是涉及到了這麼多因素。
這很讓她受傷,大家都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也都接受過高等教育,甚至就連參加工作的時間相差也不遠,但為什麼兩人之間的差距會這麼大?
不過經歷過一次又一次的打擊後,白蒙蒙已經麻木了,她很明白,自己距離出師的水平還差的遠着呢,因此每逢自家師父有所動作,她都會在第一時間跑過來請教。
………………
「師父,為什麼你會去拜訪葉常務,想要嘗試着讓市裏面放出一部分輕工業項目出來面向全社會進行招標啊?」
「雖然您明面上說的是要給大華公司名下的那幾百家三產單位一個競爭的機會,免得讓他們餓死;但那些三產單位不是逐漸依託夏留通銷社的訂單和農村基層市場慢慢的好起來了麼?」
白蒙蒙殷勤地給自家師父泡了杯茶,然後有些疑惑地問道。
楊默接過那個寫着「與天斗其樂無窮」的破搪瓷缸子吹了吹茶沫,輕輕地抿了一口後,一臉滿足地嘆了口氣,然後閉着眼靠在了沙發上:「很簡單啊,既然我重新變成了大華公司的副總,卻又不再任職業務審查部部長了,那就該介入下面的那群三產單位的管理了……大華公司賬面上的資金已經被瓜分的差不多了,如今真正有價值的資產,也就那些三產單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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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經過幾輪瓜分後,大部分三產單位都與其餘部門有着或深或淺的因果關聯,這些單位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變成那些人的動脈了,不捏上一捏,怎麼對得起我這個副總屁股下的座位?」
白蒙蒙有些費勁地思考了一下,總算是搞明白了這其中的邏輯,但她還是有些不懂:「可這跟參與DZ市的項目競標又有什麼關係?」
雖然說楊默是昨天才拜訪的葉濤,而像開放招標這種事情沒有個一段時間,是根本落實不下來的,但她很明白自家師父的做派,如果沒有把握,他是不會輕易地去跟主管單位的領導碰面的。
所以,既然德州這邊放出部分輕工業項目面向社會招標大概率是可以肯定的事情,而重新坐上副總位置的楊默非要堅持的話,那些三產單位也只能乖乖地去參與競標,
那麼問題來了。
如果楊默僅僅只是為了盤活那些三產單位的效益的話,他有着太多的渠道和辦法了……撇開早就開始行動的夏留通銷社不談,光商業示範區那邊的商品交易市場,就能給這些三產單位的產品提供無數的可能,可他為什麼非要打算讓這些單位參與招標?
聽到自家小徒弟的疑問,楊默只是笑了笑:「單從商業角度來說,國企系統最大的問題從來不在外,而在內部。」
「要想破除這些頑疾,首先第一件事就得把眼睛睜開看世界,然後把心態給我調整好了……這可不是開個幾場會,做做思想工作就能完成的事情,也不是內部互換一套領導班子就能搞定的事情。」
說到這,楊默又嘬了嘬杯子裏的茉莉花茶:「我其實很欣賞一句話:真實就是力量。」
「所以說一千道一萬,得讓他們親身走出來體會一番才成……咱們許多國企內部的工作氛圍和職工心態,簡直不可取到了極點,這樣下去,是要出大麻煩的,好在現在時間還勉強來得及,在打破溫房之前,讓他們體會體會室外的殘酷,也不是一件壞事。」
說到這,楊默輕輕放下那個有些破舊的搪瓷缸:「只有經歷過外面環境的兇惡之後,這些單位才有可能認清現實,知道誰才是真正可以值得依附的對象……如此以來,莪後面的日子也能過的輕鬆些。」
聽到自家師父的解釋,白蒙蒙瞬間明白了過來:「您打算利用杜寧克魯格效應?」
楊默點了點頭:「沒錯。」
所謂的杜寧克魯格效應,其實是廣泛存在於人類社會中的一種現象。
其基本描述說起來也很簡單:能力不強的人,更傾向於高估自己的能力水平。
用通俗的話來講,「越差越牛逼,越強越謙虛」。
這種情況在當下的國企中存在的尤為嚴重。
你見過只因為扭螺絲扭的好,就洋洋得意,以為天底下沒有多少人能比自己更厲害,並且整天埋怨領導不識貨,始終不肯把自己提為六級鉗工或者車間主任的人嗎?
我告訴你,七八十年代這種人一抓一大把。
你見過只因自己會修車,就以為天底下就屬自己最牛,認為所有人見了自己都得客客氣氣,甚至還得賠上笑臉送點禮,否則就沒車坐的人麼?
我告訴你,當下這種人不是一個兩個。
你見過因為自己會寫點材料和演講稿,就認為自己是天生當領導的料,覺得自己懷才不遇,應該給自己當個處級幹部,坐鎮一家數萬人的二級單位手到擒來的人麼?
我告訴你,當下國企單位里這種傻叉隨處可見!
你見過由於單位性質,一天只需要干兩個小時的活,拿到10塊錢的報酬後,就自以為自己真實的價值是5塊錢/小時,然後朝着外面獅子大開口的職工麼?哪怕他其實就是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裝卸工。
我告訴你,當下超過一半的國企職工都是這種心態。
總之,由於長期生活在封閉的小圈子裏,這些人普遍對外界的事情漠不關心,思維觀點還停留在幾十年前,更重要的是……他們自我的價值評估系統產生了極為嚴重偏差不說,還極度缺乏危機感。
因此,在楊默看來,當下國企系統嚴重到極點的杜寧克魯格效應,絕對算得上是這些年來「越改越敗」的元兇之一。
不過基於杜寧克魯格效應衍生出來的管理學手段也有很多,要是利用的好,卻也能收到奇效。
當然,楊默並不打算利用現實反差去粉碎那些三產單位職工的蜜汁自信,也沒打算在破碎自信後使用後世臭名昭着的PUA手段去調教他們,
他只是打算讓這些三產單位產生最起碼的應激效應而已……如此,也就夠了。
………………
「對了,師父,還有兩天就五一勞動節了,剛好那天是周六,連上周末,難得一口氣有兩天假期,要不我們回鑽探公司好好踏踏青,然後熱熱鬧鬧地聚一聚?……實話實說,德州這邊不管是空氣質量還是風景,都比鑽探公司那邊差遠了,還是回鑽探公司玩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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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苗族人的天性,白蒙蒙對於那些爭權奪勢的手段不感興趣,知道自家師父的動作跟商業行為沒什麼關聯後,便很快地轉移了話題。
說起來也造孽,這年頭的節假日可比後世少多了,每周只休一天不說,連帶着春節在內的法定節假日加起來也只有十一天。
而像楊默這種級別的實權幹部,雖然不至於像行政體系的領導一樣幾乎全年無休,但那一堆堆工作放在那呢,除了每個月能保證有一兩個周末能偷懶之外,每年也只有這十一天的節假日能保證不受工作打擾了。
因此,像今年這種五一連帶着周末一起休的機會,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實在是一個莫大的福音。
而白蒙蒙這麼積極地邀請自家師父回鑽探公司,出於小姑娘的天性愛玩是一個原因,但更重要的是,她還是想要儘可能地創造機會,讓自家的師父和張伯伯修補一下關係……自從入職大華公司以來,楊默除了每周一會趕回鑽探公司開一早上的例會之外,幾乎就再也沒有踏足過那裏了,這很讓小徒弟擔心,楊默和張文順地關係會越來越疏遠,就此再也沒有修補的機會。
楊默一時卻沒有想那麼多,瞅了瞅辦公室外明媚的陽光後,有些遺憾地嘆了口氣:「難得連放兩天假,我也想出去溜達溜達啊……可五一大概是回不來鑽探公司了。」
白蒙蒙一臉的驚奇:「誒?難道師父你打算去泉城或者青島玩?」
楊默撇撇嘴:「泉城有啥好玩的?不就是游游大明湖,爬爬千佛山或者順道去濟寧爬爬泰山麼?累的要死,傻子才去受那罪!」
「至於青島,時間有點緊不說……打從去年年底在棧橋那邊被凍起了幾個凍瘡後,我現在聽到這個名字就犯怵!」
某個信奉放假了就該躺在家裏睡個昏天暗地的宅男小小地吐槽了兩句後,有些心累地嘆了口氣:「算了,也不瞞你了,五一我得去趟東營!」
東營?
白蒙蒙有些奇怪看着自家師父,那地方有啥好玩的?
但旋即反應了過來:「誒!?師父,你要去穆麗雅家拜訪老丈人?」
楊默沒好氣地給了自家小徒弟腦袋上一巴掌:「哪有你這樣對長輩直呼其名的,叫穆姐姐……實在不願意叫穆科長或者穆部長都成……沒大沒小!」
說完後,楊默也有些苦惱地撓了撓頭:「原本我以為要再等上一段時間,等到年底,又或者是中秋才會走這麼一遭的……她爸不是前一久才來過德州麼,怎麼這麼快就又叫我過去了?」
白蒙蒙捂着腦袋,眼睛滴溜溜地轉了轉,忽然笑了起來:「師父,你真笨,這都想不明白?」
說着,小徒弟從腦袋上放下了雙手,抱拳拱了拱:「恭喜了啊師父,看樣子你這一行,不但可以抱得美人歸,這職級也可以往上調一調了!」
說着,白蒙蒙搖頭晃腦了起來:「嘖嘖,一年時間從科員跳到科長,然後半年不到又要跳到處級……這坐火箭都沒你升的這麼快呢!」
誒?
升處級?
雅兒同志沒跟我說啊!
念頭剛一冒出,楊默馬上反應了過來。
這不廢話麼,升處級幹部對於婚姻狀況是有要求的,讓穆大小姐提這事,以對方的薄臉皮,怎麼好意思?
想到只要過了這一關,自己就可以突破某人的嚴防死守,正大光明地摟着雅兒同學攻城略地,甚至將其就地正法了,楊默一邊撮着牙花子,心裏卻火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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