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0日,
寒露剛過,美元對日元的匯率便跌倒了1:160的歷史谷底;
(不好意思,前天複查資料的時候才發現,原本這個谷底出現的時間是5月10日的,但我腦子糊塗了,之前記成10月10日了,所以一直按照這個時間線在寫,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匯率)。
而澳元對日元的匯率也迅速跌破了1:105的心理價位;
隨着日元的匯率跌入谷底,石油、鐵礦等一系列大宗商品的進口成本攀升至最高,投資者對於島國的未來出口預期越發消極了起來,日經指數也應聲跌到點,而且沒有看到任何能阻止繼續大盤繼續下滑的希望……相比於去年點的歷史最高位,島國股市挨的刀子的不可謂不狠。
與其相反的是,島國的長期國債,尤其是十年期國債價格,逆勢上揚了2.5%,這無疑更是給島國本投資者所剩不多的信心來了狠狠一棒(長期國債的利率曲線與短期經濟是呈倒掛關係的,長期國債的價格越高,說明投資者對於未來越沒信心)。
匯率暴跌、股市暴跌,長期國債價格上漲,在這個過程中,島國的資產泡沫一個接一個地被戳破,大量實際經營不善的企業負債纍纍,然後一家接一家的超低買走;
作為一個推崇終身僱傭制和年功制的國家,島國自然不能無視那麼多企業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破產或者被買走,然後眼睜睜地看着那麼多幹了半輩子的員工失業……再說了,過度放貸嚴重的島國銀行也不可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財團里的「好兄弟」被淘汰,然後引爆自己身上的那一個個炸藥包啊。
於是乎,一直猶猶豫豫的島國政府終於出手了,不過採用的策略卻是讓所有人大跌眼鏡……政府發放低息貸款給銀行,在通過銀行低息貸款給那些經營不善的企業,用以維繫生計,共度難關。
好嘛!
這種「普度眾生」的做法,等於是告訴人家,哪怕你是殭屍企業,身上背負着無數的殭屍貸,也照樣可以通過國家的輸血存活?
那還客氣什麼?
於是乎,虎視眈眈的歐美巨鱷們,一邊憑藉着「日經指數看跌期權」這一對賭性質的權證,在投資者信心依然喪失的股市上賺的盆滿缽滿;
另一邊,卻是開始集中力量推動日元升值,以那些購買了股份的島國企業為口器,以某種實質上是在匯率套現的方式源源不斷地拿着島國主動送到手裏的錢,然後進行着下一輪的收割和拉鋸戰。
………………
當然,還是那句話,股市大盤崩潰不代表所有的股票崩潰;整體未來出口預期看跌,並不代表所有的行業和企業出口預期看跌;
完全開放的市場模式下,股市的本質是實體經濟的放大器;因此與那些一個個被蒼蠅盯上的「裂縫蛋」相比,諸如三共株式會社、津村株式會社、第一製藥等藥企,卻因為自身的行業特性和種種利好消息,股價表現的異常堅挺,甚至不降反升……這在遍地哀嚎的島國股市中,堪稱一大奇觀。
什麼?
你說在這種處處利空的大環境下,僅憑一個「人工桑黃」的概念和十幾萬畝尚未有實物產出的桑黃培植基地根本無法長久的維持股價?
好吧,說的沒錯,在悲觀的市場大環境下,僅憑一個概念,最多也就是讓三共藥業的股價跌得沒那麼狠罷了,至於逆勢上漲……如果你僅僅只有這麼一個利好消息,就算你股價上漲了,那些投資者也不敢跟進,這一年以來,股市里種種先揚後抑的韭菜局還少麼?
可問題是……
如果三共藥業不僅僅只有人工桑黃這麼一個概念利好呢?
如果三共藥業拿出了實打實地證據,證明他們與華夏聯合研究的過渡金屬手性催化劑已經獲得了突破性進展,可以通過大規模EPC合成的方式,生產出純度更高、效果更好的手性藥物呢?
一個甚至可以獲得諾貝爾化學獎的重要研究成果,眼見着大規模商用化就在眼前,這麼一個超級重磅消息,難不成還不足以讓投資者對你形成追捧?
作為股市里那個最靚的仔,三共株式會社這段時間可謂是一直活在聚光燈下,各路媒體鋪天蓋地地對着這家藥企進行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報道,而且極盡阿諛之言,一副想要把它打造成為「島國之星」的架勢;
因此,以三共株式會社為首,包含了第一製藥、津村株式會社、大冢製藥等一票子「島國藥企准聯盟」,拿出最高的規格和最大的誠意,與華夏文化交流團共同舉辦的這場中日文化祭,也順理成章地進入到了島國媒體和民眾的視線里。
在等級森嚴,各大財閥和大型企業擁有無比強大影響力的島國,一場偏民間性質的文化交流活動里,竟然會有近十家大型企業,包括6名社長,外加54名各類專務董事以及過百名部長級的高管出席……這僅僅只是大型企業的出席人數,沒有算上那些島國文化名人和因為種種原因受邀的中小企業社長和部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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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絕對是一等一的超規格待遇,其實際規格,也僅僅只是比國家層面的商業隨訪團低上一籌罷了。
所以,這些年行文方式越來越誇張的島國媒體,紛紛給此次文化交流活動加上了「千年の碰撞」、「帝國文化の蒞臨」、「遠東神秘天團の閃襲」、「神の華舞」等一票子中二無比且尬到摳腳的眼球標題。
事實上,之所以會有近百家島國各類媒體紛紛把精力聚焦在這場文化祭身上,甚至不惜為轉播權爭的頭破血流,不僅僅只是因為這場文化祭的實際規格實在是近年罕見而已;更是因為「華夏」這兩個字,在歷經十數年以後,再度成為了島國民眾心裏的熱詞。
已然大獲成功,並被島國津津樂道的中日破冰之旅;
賽事過半,但全世界範圍內熱度卻越發高企的十一屆亞運會;
高調進場,直接成為無數島國人心目中健身抗癌希望的仿野生人工桑黃培植技術;
忽然殺出,出乎所有人預料地率先在製藥前沿領域有了技術突破,並以一副力挽乾坤之勢把三共株式會社送上神壇的手性催化劑技術;
短短一年間便名聲大噪,輕易求而不得的超高端華夏料理默雅齋,以及前幾天僅僅只是輕掀一角神秘面紗,便讓無數觀眾神魂夢縈的那首《紫禁花園》;
所有這些因素加在一起,再配上前期的炒作,頓時讓這次大型中日文化祭成了無數島國觀眾最好奇、最翹首以盼的關注點,即便沒有那些大型企業的因素在裏面,各路媒體也會將其當成與亞運會並列的頭等新聞來報道。
再說了,在這個股市遍地哀鴻的特殊時期,總歸是需要一些東西去轉移民眾的注意力的,眼下出了亞運會之外,還有什麼能比這場大型中日文化祭更合適的社會素材?
既然是在千代田區舉辦的中日文化祭,那麼自然不可能跟以往的那些中日文化交流活動一樣,把活動地點定在上野公園的東京文化會館(都台東區),或者是NHK那個頗為有名的音樂大廳;
當然,作為東京大型企業的雲集地,千代田區的大型會館自然少不了,但此次中日文化祭的主會場並沒有選在千代田區最有名的那個東京寶塚劇場,與這個在島國有着「國寶」之稱的話劇團大本營里展現風采,而是把主會場選在了北之丸公園裏那個最初是為了1964年舉行的東京夏季奧運會柔道比賽會場而建設的日本武道館,就很有些令人費解了。
對於這個地點的選擇,島國的媒體只能解釋為是華夏這支文化交流團,是打算在這座名字有濃重島國文化色彩,且具有非常歷史意義的建築里,讓島國人們好好見識一下什麼叫做來自華夏傳統文化的碾壓。
但事實上,島國那些媒體壓根底就是在瞎猜,楊默是個極為功利的人,之所以把主會場的地點選在日本武道館,純粹就是看中了北之丸公園這塊地方……他是帶着商業目的來的,在寸土寸金的東京,你就算會館級別再高,收音設施再專業,又哪裏有一大塊可供自有發揮的空地來的划算?
………………
北之丸公園。
某個從外表看上去如同淺黃八角帽的龐大建築外面。
楊默慢悠悠地背負着雙手,如同小老頭一般緩緩巡視着那一座座宣傳攤位,以及攤位面前那擠得密密麻麻的人群。
既然是叫文化祭,那麼遵循島國的傳統,自然不可能只是一場表演就完事……看過島國動漫的都知道,這玩意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類似於華夏的趕大集。
當然像這種級別的文化祭,自然不可能是單純的趕大集,
準確的說,是趕大集加上會展的綜合體,只不過有着「中日文化交流」這個名頭在,各個攤位會架設的更漂亮、更有文化氛圍罷了。
而這些攤位上宣傳和展示售賣的產品,一部分是島國本地的特產;但更多的,則是由大華公司和穆大小姐麾下那些外貿公司篩選出來的,經歷過半年以上精心打磨和包裝換代的各類產品……至於負責宣傳和推廣這些產品的人員,自然也是來自那些眾貿易公司和衛星公司。
排了幾分鐘的隊,楊默掏出一張千元日鈔,買了一份份量小到令華夏人落淚,但硬紙包裝上用連環畫風格描繪着三國素材,其精美度和神韻甚至不弱於後世文創產品的減糖抹茶綠豆酥。
擠出人群後,楊默掃了一眼那些滿臉驚奇,打開盒子後遲遲不肯動嘴的島國人,滿意的笑了笑,然後從盒子裏捏出一塊宛若印章,底下還有着純植物染料印壓着紅色小篆的糕點,然後順手遞到了旁邊:「丫頭,晚上就要上台表演了,這麼大的場合,緊張不?」
土狗同學接過那塊只有麻將一半大小,外面還包着一層薄薄的,不久前剛由蘭陵某家食品廠研製出來的木薯冰皮的抹茶綠豆酥,嫌棄地掂量了一下,然後一嘴吞下:「有啥好緊張的,在德州的時候,我不也經常在廣場上唱戲?左右不過就是千餘號觀眾而已……不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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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這蜀國的抹茶綠豆酥不咋甜啊,羊屎蛋這個駑貨,應該買魏國的芋泥酥才對,那桑葚汁染出來的紫黑色銘文更威風不說,芋泥酥吃起來也甜的多……實在不行,東吳的紅豆酥也比這強啊!
某隻偏好甜食的土狗對於綠豆酥減糖的做法非常不滿,在她的樸素價值觀里,不甜的話,那還能叫綠豆酥麼!
額……
對了,剛才忘記仔細看側面的代表圖像了,自己剛才吃下去的是蜀國的哪個名將來着?廖化還是張苞?
算了,不管了,只要吃下去的不是關二爺就成了,關二爺和趙子龍的混摻比例最少,抽到了可得留着好好炫耀一下!
嘖嘖,羊屎蛋這個傢伙咋想的,咋還把拍洋畫的那一套用上來了呢,幼不幼稚!
很明顯,楊默並不知道自己剛剛又被某人吐槽了一遍,看見這丫頭還是那麼沒心沒肺的,頓時笑着點了點頭:「沒緊張就好,你以前經常唱戲,如果今天只是上台唱兩齣梆子,那我自然不用擔心;但你今天要上台參加表演的,除了兩首純音樂之外,還有兩首新練的古風歌曲……其實認真說起來,當初只給你留了兩個月的練習時間,的確是有點緊了,我還怕你沒信心,一想着上台要面對着那麼多攝像頭就會緊張,但眼下看來,應該是我多慮了。」
說着,楊默一臉地鼓勵:「不緊張就好,就算到時候有些地方唱錯詞了也不怕,反正絕大部分島國人聽不懂中文,到時候讓NHK那邊把後期字幕調整過來就是了。」
實際接觸了以後才知道,NHK不愧是有着「日奸」之名,也不愧是幾年後主動請求聯合製作《故宮》這等大型歷史紀錄片的親中電視台,對於楊默等華夏代表的態度,遠比他們之前以為的還要熱情和主動,因此楊默如今很自信,諸如稍稍修正一下後期字幕這等小事,不會有任何難度。
也不能說楊默的擔心是多餘的,但凡是稍微聽過一兩首古風歌曲的同學都知道,這玩意的曲調不難,唱腔也不難,但唯獨那歌詞是繁雜到了令習慣了流行歌曲的歌手頭皮發麻的程度,一首歌唱下來,跟背誦一篇課文也沒有太大差別,因此哪怕是原唱,在現場表演時拿着手機看歌詞的情況也屢有發生。
土狗同學卻是不樂意了:「瞧不起誰呢,就算我是個學渣,就算之前只能等到下班後才有時間練習,但這好歹也都練了兩個月了,羊屎蛋你總歸不會以為我連兩首歌的歌詞都背不下來吧!?」
看在自己此行是代表了華夏的形象,而今天的北之丸公園裏面又全都是島國人的面子上,土狗同學總算沒有祭出自己的小拳頭,只是狠狠地剮了楊默一眼,旋即又鬱悶了起來:「話說我又不是文藝人員,身上的工作也一大堆,交流團裏面明明有這麼多德高望重的藝術家,為啥你非得給我一口氣安排那麼多節目?累都累死了!」
楊默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怎麼,團裏面有人說閒話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雖然說這個年代的文藝工作者要比後世的娛樂明星要純粹一些,但也純粹的有限,這個行當的底色是什麼樣子的,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這次文化交流團裏面各方面的名角着實不少,眼瞅着一個二十歲出頭的不知名小丫頭片子在這等重要場合一口氣參演了四檔節目,其中還有兩個節目是單人演出,左右他們跟大華公司有沒有直接聯繫,也沒有什麼太大的顧忌可言,不仗着自己的資歷在私底下陰陽兩句,那才叫怪事。
至於土狗同學所說的「累死了」之類的託詞,聽聽就好,楊默很清楚這丫頭的性格,雖然這貨一副虎里虎氣的樣子,有時候甚至看上去暴力因子爆棚,但實際上這丫頭就是個純純粹粹的齊魯大妞,尊老愛幼是刻在骨子裏的,你要讓她去告那些前輩們的狀,或者是說上幾句壞話,那是決計干不出來的。
聽見楊默直指要害,土狗同學有些不自在了起來,腳丫子在地上劃拉了幾下,表情卻有些惱羞成怒:「本來就是啊,我又不是文藝工作者,不管是唱戲還是唱歌,比我強的一抓一大把……你找誰唱不是唱,為啥非得安排給我那麼多節目?」
看着這丫頭臉上那種仿佛迫於某種無形道德壓力的委屈,楊默心下有些憐惜,想了想後,又從可憐巴巴的紙盒裏拈了一顆綠豆酥遞了過去:「丫頭,還記得年前時,我曾經承諾過你的話麼?」
年前時候?
承諾給我的話?
一直過得有些沒心沒肺地土狗同學頓時有些傻眼。
楊默見狀,笑了起來,雙手比劃了一下:「就是當初你穿着一身戲服,在我面前咿咿呀呀唱了好長一出的那次。」
土狗同學頓時腦海里浮現箱子裏那身自打年後就再也沒有試過的戲服,以及自己當初那張未着油墨的臉孔。
心裏有種莫名的情緒在翻滾,臉上卻是一副茫然而無所謂的表情:「你當時說啥了,我不記得了!」
楊默無語地搖了搖頭,表情卻很認真,一字一句地說道:「丫頭,當初我保證過,既然你這麼喜歡唱戲和表演,那麼我一定會給你一個可以恣意展示的大大舞台……而今天晚上的中日文化祭,便是我兌現給你的承諾!」
舞台……?
目光仿佛穿過商業一街入口處休閒廣場上那個頗為醒目的水泥戲台。
呂瑩瑩有些痴了,
原來,你當初承諾給我的那個舞台,竟然是在這裏……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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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五一在即,某個苦逼學生也想出去玩,所以努力碼字備稿中,這幾天的章節字數不會很多,大家理解一下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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