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從80年代中後期開始,隨着一批又一批的華人「東渡」,作為這些「新華人」的首選城市,東京這邊的華人迅速膨脹到逼近十萬人規模的樣子,甚至到了後世,每4個居日華人中,就有1個居住在東京。
但實際上,與長崎、橫濱、神戶這些城市不同,東京這邊並沒有世俗意義上的華人街……在這邊,哪怕後世湧現出了數個人數過萬的華人聚居地,但也頂多能被叫做「華人社區」罷了。
不過雖然此時的東京沒有華人街,甚至連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大型華人聚居地也沒有,但這不妨礙時不時地能在繁華的街道兩側看見一些新舊華夏元素交雜的店鋪或者場所。
而在華人相對密度最高的新宿、豐島區、江戶川區等地方,這些一度被當成補充文化的華夏元素,出現頻次無疑會更高一些。
………………
新宿,神樂坂。
與外國人和華人人口密度最大,且號稱「世界日均客流量第一」的新宿車站不同,這個位於新宿區最東邊,與文京、千代田兩大區的交界的區域,無疑要寧靜和整潔的多。
神樂坂是東京地區法國人最多的地方,這裏有一條非常有名的商店街,街上各種各樣麵包店甜品店全世界料理和米其陳餐廳扎堆,所以這裏是許多島國小富及中富人群喜歡光顧的地方;
當然,眾所周知,中產、小富、中富這三個群體,是社會迎合性最強的五大群體之三,也是奢侈品和二級資本市場最喜歡的優質韭菜;
所以,早在去年的時候,穆大小姐就已經通過陳先生的關係,聯合南洋的一些家族在這邊開始做鋪墊工作了……
………………
默雅齋。
這個乍看上去很有些回味悠長,但實際上只是兩個人名字拼湊在一起的超高端華夏膳食店裏,保書賢緊繃着身體,滿臉拘束地看着一列身着月白色曲裾的妙齡女子,以一種端莊而雅穆的姿態,端着黑紅大漆食盤,將一杯通體金黃的古樹滇紅輕輕放在自己面前。
嗯……
與略顯奔放的唐裝、過於追求逍遙舒適的宋服,以及太過於明艷繁雜的明代女性服飾相比,簡約而不簡單的漢代曲裾,不但在美學哲學上高了半個層級,也更容易凸顯出氛圍的莊重和威嚴……這對於素來畏威而不畏德的島國人來說,是種很好的文化PUA方式。
當然,有些東西不能光從文化的單方面因素去考慮,之所以最終選擇漢代元素做氛圍營造,也有為了更好地貼近《三國》這個在島國始終大熱的大IP的考量在裏面……蹭流量,永遠是營銷的捷徑。
什麼?
你說曲裾不都是黑紅色或者青色的麼,你穿月白色的曲裾會不會有種戲服感?
首先,你要明白,既然能被定位成超高端的會所式餐飲場所,那麼這裏的所有東西,就絕對不是你在電視上看見的那些廉價貨……事實上,即便是最普通的服務員所穿的曲裾,也是與國內數家高校聯動後,在專家的指導下,半復原、半改良的手工布帛製品,其視覺質感跟那些戲服,不可同日而語。
其次,古人對於哲學的追求要比現代人深刻的多,漢代的衣服遵循「春青、初夏朱、季夏黃、秋白、冬黑」的五德五色,十月份正值秋季,身着月白才是正理,如果你一年四季都是黑底紅邊,很容易造成視覺疲憊不說,還會被人笑話沒文化……島國大抵是全世界範圍內對於華夏文化研究最深的國家了,很多東西你在歐美能糊弄的過去,但在這裏,卻基本上很難。
當然,令保書賢感到拘束的,不僅僅只是這些面容姣好的古裝侍女,還因為自己所在的這間迷你版宮殿。
漆紅色的粗大實木柱子,
紅黃相間的巨大手工地毯;
一尊尊造型古樸、一比一復原,做工精美、輕度做舊的青銅香爐和燈具;
一張張型制考究,根據主次分別佈滿四靈紋和雲氣紋的漆制卷耳案;
一套套根據餐食所需,呈遞上來的包括箸、勺、碗、盞、盤、鍾、壺、缽、盆、簞、笥、杯、卮、尊等一系列繁雜餐具,而這些餐具上,又根據公私用途的不同,或是素色,或是對應着相應的紋飾。
當然,既然餐具都如此繁雜了,那相關的用餐方式和禮儀,更是繁瑣到令人頭皮發麻的程度。
可以說,這間包間除了面積縮水嚴重之外,幾乎滿足了任何一個普通人對於古代宮殿的幻想;
而這種宮宴形式的莊嚴進餐模式,除了華夏之外,世界上再無第二個國家可以名正言順地提供如此繁雜的一套禮儀程序。
嗯……
就如古早之前劉震撼所說的,繁雜而莊嚴的禮制,本身就是高度發達的文明的最好彰顯方式,這是一種無形的底蘊,誰也模仿不了,也冒充不了。
………………
「古剎寺外鐘聲離,一縷銀線花自提;若非春風不解意,滿地落梅終為惜。」
保書賢看着「侍女」奉上來的那個大漆食盤上用薄脆、胡蘿蔔泥、黃瓜絲等食材堆砌的寺廟一角,以及盤子中央那顆老樁梅樹上被一縷蛛絲懸掛在半空中的梅花,忍不住嘆息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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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我們海外品牌小組十幾號人每日沒夜地熬出來的文案,竟然是用在了這裏……今個也算見識了。」
那顆「老梅莊」,其實就是一柱外面灑滿了豬拱菌屑末的高湯芋泥而已;
而那根「蛛絲」,其實是拉出來的極細的糖絲;
至於那朵栩栩如生的「梅花」,其實就是經由高超刀工雕出來的食用甜菜而已……只不過這朵梅花雕出來後,還需要經過十餘分鐘的秘方醃浸罷了。
當然,如果僅僅只是如此的話,那不過就是一道提前二十年出現的「中餐日做」的功夫菜罷了,雖然刀工和擺盤令人驚嘆,但東京的高檔法餐和壽司比比皆是,就算更強一些,卻也沒強出天際去。
但如果這種以畫構景的擺盤方式再配上食盤裏那四行由蘸料精心繪製而成的小篆,那就完全是兩碼事了。
有了那四句應景詩的存在,這就已經不是單純的一道菜品了,而是完完全全的升華成了藝術品,那種三位一體的東方哲學意境,完全秒殺其餘的一切它系菜品。
在侍女的指引下,用一雙小箸將那顆甜菜芯雕成的梅花夾下來,仔細欣賞了一番後,保書賢念念不舍地將其送入口中嚼了起來,等到那股微咸、微甜、又帶着一種說不出來的花香感在口中化開,他才忍不住一臉拜服地朝着左手相鄰的上案翹起了大拇指:「老大,就這麼幾點東西就能賣上1.8萬日元,而且還得審核資質後預約才能吃到……我們這一年以來薅掉的頭髮也沒白掉!」
走超高端路線的默雅齋採取了一種在當下很超前的運營模式,這裏的菜品會根據二十四節氣來提供「正逆餐」,也就是會給提一套順應時季的菜品之外,同時還會給你提供一套看上去與現在季節相反的菜品……就比如現在是晚秋季節,而保書賢剛剛吃掉的那道「古剎落梅」,則是象徵着晚春,以此來營造強烈的視覺衝擊感和時空錯亂感。
除此之外,這邊的菜單更換頻率遠超同行,雖然主要的食材基本不會有太大的波動,但菜品卻幾乎是按照一個月一次的速度在變更,而且更換掉的菜品,基本不可能再出現在回來。
也就是說,這裏的每道菜,幾乎都是絕版菜,除非你有錢到了可以天天過來吃,否則的話,你這一輩子大概率只有一次吃到的幾率。
雖然說這對後廚的研發團隊和保書賢這些文案團隊造成了極大的工作壓力,但這其中的好處也顯而易見……別的超高檔或者高檔餐廳雖然也是採用會員制,而且部分餐廳也會審核資質,但他們的主推菜品和特色菜品基本上在一年之內不會有多大的變化,你什麼時候去吃都可以;但在默雅齋不行,一旦錯過了,那就是錯過了,除非你是可以開小灶的大股東,否則的話,你根本沒有讓時光倒流的機會。
正是由於這樣的特性,默雅齋的會員資格和預約餐卡對於當下這些紙醉金迷且越發瘋狂的島國有錢人來說,才更具一種難以抗拒的吸引力……無論什麼時候,有錢人都是一個尿性,能用錢買得到的,其實在他們看來都不怎麼值錢,而那些無法用錢買到的,又或者說是無法完全用錢買到的,才是真正值得稀罕的好東西。
人嘛,錢賺得多了後,圖的無非就是一個面子,還有什麼能比那些沾染了時間因果的「限量產品」更能給自己掙臉面的?
見到保書賢語氣里不無幽怨,楊默咧嘴一笑,然後篩了一碗極具原生態特色的紫米酒遙敬了一下:「前段時間的確辛苦老四了,敬你一杯……不過老四,你們品牌小組的功勞可不僅僅是把這成本幾塊錢的東西賣到1.8萬日元這麼一點點,作用大着呢……只要一切順利,今年年終的時候,一定給你們大大地請功!」
大大地喝了一口酒精度頗低,但口感醇厚甘甜無比的紫米酒(傣族做法),保書賢的臉色忍不住苦了起來。
實話實說,品牌小組每個月需要產出的各種文案堪稱龐大,而這些文案的應用場合也不僅僅是配合默雅齋這些菜品的文化PUA工作而已……嗯,沒錯,這也是文化PUA的一部分,幫着習慣了「半殘」俳句的島國人去遵循華夏禮節念讀並禮節這些意境更高一籌的新作詩詞,其中的玄妙之處,大家可以自行理解。
但問題是,做過創意的同學都知道,幹這種活計簡直跟催命沒什麼兩樣,哪怕你文學功底再強,一年幾百條各種要求和調性的文案/詩詞出來,你的腦漿子也會被徹底耗干,因此他的本意是向楊默求求情……既然現在默雅齋這邊的情況已經穩下來了,甚至開始變得一卡難求,那這塊的文案工作,是不是可以稍稍放緩一下節奏?
不過很顯然,從楊默的回答里可以聽的出來,他在這塊暫時並沒有放緩節奏的意思,所以……保書賢的苦逼工作,還得繼續下去。
對於楊默的決定,他有些不太理解,畢竟按照默默百投內部培訓的知識,一家餐飲店,尤其是高端餐飲店,最危險的時刻其實是開店之處的頭三個月,但一般來說,只要能挺過頭三個月,並且成功渡過一年生存周期以後,那它就基本上穩下來了……所以按照邏輯,像默雅齋現在這種已經明顯已經出現了供不應求的營業狀況,應該可以進入一個相對平滑的維持期,犯不着再耗費大量精力去創新做噱頭了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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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們的保書賢同志或許有許多小毛病,但唯獨有一個好。
他很有自知之明;
他很清楚自己跟楊默在商業運營這一塊不是同一個維度的人,所以既然自家老大做決定了,那麼接下來的日子再怎麼苦逼,他也不會有什麼自以為然的不忿想法。
見到保書賢宛如泄了氣的人偶般瞪着一盤蝴蝶形狀的松茸雞湯內酯豆腐鬱悶不已,表情卻沒什麼不滿之色,一直在旁邊靜靜看着的穆大小姐,忍不住捂嘴笑了起來。
雖然楊默同樣也沒告訴她為什麼會讓默雅齋繼續保持高頻輸出的緣故,但她卻也能猜的出來……這樣做,除去為了給默雅齋爭取更高的行業生態位之外,也是為了讓默雅齋的會員卡和訂餐卡具備金融介質的價值。
嗯……沒錯!
所謂功夫在詩外,默雅齋的真正價值根本不在每年那已經高達上百億日元的營業額上,也不僅僅是在那些會員們的可轉化人脈上,
楊默這樣做,其實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為了讓默雅齋的會員卡和訂餐卡具備金融流通價值,然後進行下一步操作。
當然,即便是進入了金融流通環節,楊默也不是為了那點錢……這是整個品牌出海計劃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其能夠影響的節點非常之多,絕對屬於整個戰略構架中至關重要的一環。
只不過現在還沒到可以打明牌的程度,所以出於保密原則,即便是保書賢這種與楊默私人關係極為良好的朋友,暫時也不能告知罷了。
………………
醃漬蘿北纓子做的「鳳凰于飛」;
特飼817肉雞做出來的「且獲烏金混世流」;
用淡紫色的藥飼雞蛋羹、黑米羹、魚糜、以及數種藥材勾調出來的「陰陽捭闔」;
時空錯亂地先一步《中華一番》出現的「四靈海鮮八寶包子」和「真鯛大陸圖(食材全部換成熟食山珍)」;
等等等等。
可以說,如果按照市價來算的話,楊默這一間包房裏那規格和數量遠遠超過尋常定例的菜品和酒水算下來,人均30萬日元都打不住。
事實上,也就是默默百投是默雅齋擁有25%股份的大股東,而且此次是楊默和穆大小姐聯袂而來,否則的話,默雅齋這邊根本不可能給你開這麼大的後門。
正當昨天晚上被口水打濕了枕頭的土狗同學在那沒心沒肺地大吃大喝,還一邊嚷嚷着紫米酒沒度數,要想換成白酒來解饞時……
隨着一名年紀稍長,身上的曲裾邊條和花紋也跟普通侍女不太一樣的女性忽然無聲走過來,跟楊默低聲交流了幾句後……
隨着楊默點頭,不到一會兒,一名身材相對瘦弱,穿着漢服,頭戴劉氏冠的青年男子走了進來。
「陳先生。」
穆大小姐率先起身,然後笑吟吟地跟這位年約三十出頭的男子握了握手。
來人叫做陳遠鄉,是那位「陳先生」的子侄,也是默雅齋在東京分店的負責人……目前默雅齋在島國一共只有三家分店,由於每家店都投資巨大,且背後站着一大票子對大陸並不熟悉的南洋家族,因此出於種種考慮,這三家店裏有兩家的店長都是由陳家的人來擔任。
對於愛國華僑,楊默素來是極為尊敬的,即便眼前來的並不是那位陳先生,但既然是同一個家族的,那麼楊默自然也會給予最大程度的尊重。
「陳生,在下楊默,初次見面就跑過來蹭吃蹭喝的……哈哈,莫要見怪才是!」
楊默的表現全然不見面對鈴木次健等人的倨傲,顯得熱情無比,要不是某人實在是弱雞的可憐,估計手上的力道能把陳遠鄉握哭。
見到楊默如此熱情,陳遠鄉頓時一陣錯愕。
不是說這位主骨子裏傲到沒邊了麼,就連三共株式會社的社長親自出面,都只是稍稍應付了一下後便溜的不見蹤影了,怎麼會……?
短暫的錯愕之後,心裏便湧出了一股強烈的受寵若驚。
你要知道,楊默雖然在國內只是個央企的小小科長,但實際上他的地位和影響力早就不能用單純的職級去衡量了;
國內的種種情況就不多說了,單說如今的楊默可以用一種平起平坐的姿態與三共株式會社、津村株式會社等大型藥企的專務董事甚至是社長交談,甚至第一製藥株式會社、大冢製藥等企業也是擺出一副相見恨晚的態度……僅憑這一點,這個比自己還小了好幾歲的年輕人就是一個需要自己仰望的存在。
作為已經在島國待了一年多的人,他太清楚這些大型藥企的綜合能量有多大了,而他,僅僅是陳家一個稍微具有點培養資格,最終被推出來當項目經理人的幸運兒而已,在這個一切以實力說話的世道,兩人的實際地位,其實差着一條遠比外人以為的要甚的巨大鴻溝。
所以,今早因為有事外出的他,知道楊默等人今天竟然突然到店考察工作之後,除了在電話里交代下面人以最高規格接待之外,哪怕是後來回到店裏,他也沒打算中途出現,敗了這位貴客的雅興……他知道自己的份量,面對着楊默這種已然初成氣候的小巨頭,最討喜的做法,就是在人家吃飽喝足之後,進來敬敬尾酒,然後恭恭敬敬地把人家送出店門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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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捉到陳遠鄉臉上的那絲惶恐,楊默忍不住暗嘆一聲……
此時國外的那些華僑,對於祖國的了解,還是太缺乏了。
想必在他們的普遍印象里,祖國還是那種遍地肅穆,處處需要如履薄冰的地方吧,而自己這個出國訪問交流的小幹部,估計在他們看來,背負着某些強大的意志。
想到這,楊默臉上的笑容更熱情了:「貴族的陳先生是我極尊敬的人,事實上,不僅僅是陳先生,還有大馬的林先生(創立雲頂集團的那位),都是我由衷敬佩的愛國華僑……雖然在下沒有這個福分拜會貴族的陳先生,但所謂見侄如叔,今天見了陳生,方知陳家上下多有逸群之才……來來來,在下敬陳生一杯,聊表敬意!」
見到楊默如此沒有架子,陳遠鄉心中頓時大起好感,當即沒有猶豫,立刻跟楊默碰了一杯。
見到楊默手不停歇,又在開始篩酒,一副不連干三碗就誓不罷休的架勢,他趕緊勸住了這位據說酒量差的一塌糊塗的年輕人:「楊先生,恕我冒昧……這酒稍後再喝也不遲,在下貿然打擾,除了想一睹楊先生的風采之外,其實還有一件事,想要請示一下楊先生。」
哦?
楊默有些詫異地看着這位店長:「陳生,不知是什麼事情需要在下略盡微薄之力的?」
陳遠鄉是這家默雅齋的運營負責人,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可以直接拿主意,如今特意跑過來開口,莫不成是遇到了什麼搞不定的棘手事情?
難不成是……?
島國不比國內,此時又是某個一度在電視劇里極具知名度的非官方組織活躍的高峰期,因此即便那些身上全是紋身,實際上色厲內茬的傢伙不太可能直接對這種高端場所下手,但楊默下意識還是想到了他們。
見到楊默表情認真了起來,眼神中還帶着一絲冷意,陳遠鄉頓時知道他誤會了,當即苦笑道:「楊先生,是這樣的;」
「說來也巧,今天是NHK電視台過來拍攝節目的日子……由於此時正是亞運會召開之際,再加上有三共株式會社等企業協調,因此NHK便以尋找華夏文化為主題,打算拍攝幾期相關的綜藝節目,恰好我們墨雅齋這一年來又還算有點名氣,所以把第一站選在了這裏。」
說着,陳遠鄉目光微微側了側,目光掠過穆大小姐和卓瑪麗,最終頂格在了臉色微紅,但卻絲毫醉意都沒有的土狗同學身上:「楊先生,你也知道,墨雅軒之所以能在短短一年裏在高端餐飲遍地的東京地區打出名號,除了獨具一格的菜品和限量模式外,由貴公司技術支持的現場音樂表演也是最大的看點;」
「事實上,到了現在,每月提交的新會員申請里,至少有七成都是衝着每周開放一次的華夏音樂表演來的;」
「正好楊先生你們這次的島國之行,主要目的之一就是參加由各大藥企公司共同舉辦的中日文化祭,所以我想着……趁着NHK電視台錄節目的功夫,也讓呂經理露露面?」
「這次中日文化祭的節目名單我已經看過了,呂經理的名字也在上面,而且還是作為壓軸表演出場的,所以,我想着,既然都是為了宣揚咱們華夏的音樂和文化,有着NHK電視台幫忙,宣傳效果會不會更好一點?」
楊默聞言,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事啊!
眾所周知,島國有四大電視台,分別是NHK、富士、TBS和朝日。
在這裏面,NHK不但是唯一一家國營性質的綜合電視台,也是唯一一家親華的電視台。
當然,這與島國某段不方便展開的歷史有關,也與50~70年代島國國內曾經盛行的反思氛圍有關,也與某些站位需求有關,但不管如何,NHK電視台親華的態度,哪怕在後世一度被罵做「日奸」,也始終沒有太大改變,算得上是鐵杆親中派了。
因此,即便沒有三共株式會社等藥企按照當初的約定去說服和贊助,他們趁着本次亞運會召開之際,跑過來拍幾檔關於介紹華夏文化的節目也不足為奇。
更重要的是,在後世,NHK電視台除了有着「日奸」之名外,還有着「老年人電視台」的別稱……顧名思義,這個電視台的鐵杆粉絲,基本上都是以老年人和高齡老年人為主。
雖然從營銷學上來講,一個電視台的觀眾全都是老年人可不是什麼好事;但你要搞清楚,三四十年後被稱為老年人或者高齡老年人的這群人,在當下卻是正值青壯,是實打實的社會中流砥柱!
所以,如果能在NHK電視台上狠狠展現一番華夏文化的精彩,在這個電視媒體時代,所能起到的傳播效果,是極為驚人的……一個親華的電視台,黏住了一票子相對比較親中的島國中流砥柱,然後在華夏舉辦亞運會之際,播放一系列關於介紹華夏傳統文化的綜藝節目,你在後世從哪兒找這麼精準而高價值的傳播窗口去?
讚許地看了陳遠鄉一眼,雖然湊巧的成份居多,但這個提議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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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起碼,也算是給四天後的那場中日文化祭,以及自己一行人接下來的計劃做預熱了不是?
想到這裏,楊默探詢式地看了看土狗同學:「瑩瑩,你的想法呢?」
與其他人不同,楊默非常重視土狗同學的個人意願,就算今天上節目對於後面的工作非常有幫助,但如果這丫頭自己不願意的話,楊默也是決計不會勉強她的。
不過很顯然,素來不怕熱鬧的土狗同學對於在異國他鄉上電視這件事,沒有任何恐懼心理;
之間這丫頭先是眼睛一亮,旋即掃了掃自己身上的衣服,表情變得有些沮喪起來:「可是我今天沒帶化妝工具,還有,我那些表演用的衣服也沒帶過來……就這麼赤臉白瀨的上去,那不是給咱祖國丟臉麼。」
注意,這裏土狗同學說的是「衣服」,而不是「戲服」。
陳遠鄉聞言,卻是笑了起來:「呂經理不用擔心,默雅齋這邊是有專門的化妝室和化妝師的,而已演出服裝都是常備着的……雖然這些服裝肯定沒有文化交流團準備的那些服裝來的精美,但也不算差。」
說着,陳遠鄉想了想:「雖然說時間可能有點趕,但呂經理的底子非常好,薄施脂粉一下就可以上鏡了……至於衣服,呂經理你的身材非常標準,想必找一套合身的並不難。」
這倒是實話,土狗同學的顏值素來抗打,又正值青春無敵的年歲,因此即便是為了追求上鏡效果需要化妝,但其實補點輪廓和高光就行了,相較於常規意義上的全妝而言,並不怎麼費事。
至於衣服……
實話實說,如果這是在其他的島國餐飲店,這倒是個頗為麻煩的問題,畢竟就算形制沒問題,身高也是個硬傷;
不管是什麼餐飲店,既然開在島國,那工作人員自然是以島國員工為主,而島國女性雖然也有身形較為高挑的,但此時的普遍身高卻着實不怎麼拿得出手。
而土狗同學呢,雖然一米六六的身高放在齊魯只能算作中等,而且還是中等個頭中稍稍偏矮的,但與島國女性的身高比起來,卻無疑已經算作是鶴立雞群了。
不過好在曲裾這玩意,對於人的身高和體型頗為挑剔,要想穿出韻味和美感,低於一米六五就幾乎不可能,因此默雅齋的這幫子「侍女」,全都是經過篩選過的,就算身高和體系略有出入,但曲裾獨特的纏繞方式,決定了這麼一點點差距,根本不成問題。
聽到服化道都沒問題,略有一絲酒意的土狗同學頓時興奮了起來,呼啦啦地便從矮杌上爬了起來,一副想要為國爭光的架勢。
正當問清了化妝師在哪,想要急不可耐地衝出去的時候,土狗同學這才想起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
「那個,陳總,麻煩問一下,今天現場要表演的是哪出曲目啊……額,我只是集中突擊訓練了兩個月不到,默華文娛那邊之前的曲目有好些都沒練過呢。」
默華文娛便是大華公司在今年年初成立的眾多的衛星公司之一,而默雅齋在公開日表演的大部分現曲目,都是由這家公司「原創」的。
陳遠鄉聞言,卻是一點也沒擔心:「呂經理,請放心,這首曲子你一定會的,事實上,我原本的想法之一,就是趁着這次NHK電視台錄製節目之際,替楊先生你們此次的中日文化祭做做宣傳和預熱。」
給文化祭做宣傳和預熱?
土狗同學頓時反應了過來:「陳先生,你的意思是……?」
陳遠鄉笑着點了點頭:「沒錯,呂經理,今天打算在默雅齋現場表演和錄製的曲目是……《紫禁花園》!」
——————
PS:《紫禁花園》這首音樂算作是有些年頭的純音樂。
額……
也不對,其實它在網上也有自己的填詞版,叫做《鳳於九天》,只不過填的那些歌詞實在是尬的一匹,所以為了大家的心理健康考慮,還是去聽李志輝老師演奏的原版比較好……尤其是現場版的,氣勢恢宏,偏又曲調柔美,聽過之後絕對能給你帶來莫大的驚喜。
事實證明,華夏不是沒有好音樂,也不不是沒有好的音樂人,更不缺致力於發揚傳統文化的音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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