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開山怪,資歷在那放着呢,僅僅只用了三天,就靠着撒潑打混,拍桌濺沫的方式,硬生生從東營那邊搶來了十萬米的鑽井指標,然後意氣風發地帶着合同文件凱旋而歸。
雖然說在八九十年代,國企系統裏面的很多事情乍看之下,遠比後人以為的要兒戲,甚至兒戲到有些不真實的程度,但僅僅三天就能搶到這麼多的鑽井指標,你要說僅僅就只靠老王總的資歷就能取得這麼彪悍的戰績,傻子都不會信。
很明顯,這是有人悄悄打招呼了。
本着看破不說破的原則,公司上上下下看向這位老領導的目光也越發敬畏了起來……以前的老王總只會單槍匹馬地帶着下面人莽夫般地無腦猛衝,而再次回歸後,卻懂得放下矜持向上面適當地求援,這種變化,可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這麼簡單。
生產指標一下子增加了三分之一還多,意味着鑽探公司去年年底制定的許多計劃徹底變成了一張廢紙不說,連帶着的影響也是巨大的……這種影響甚至大到了可以將棋盤上的棋子徹底打亂的地步。
…………
一回來,老王總便緊急開了個會,表示由於鑽井指標增加了一大截,再加上需要為明後年可能進一步增加的生產指標做人才儲備,現有的一線鑽工數量已經嚴重無法滿足需求。
但由於增加鑽井指標是突發事件,人事科那邊根本沒信心在四月份之前按照老王總的要求招滿1700名符合各項基礎標準的鑽工,也沒這信心引進220各類名技術儲備人才,所以在面對着那張軍令狀,人事科長華麗地敗退了,哭喪着臉表示自己能力有限,實在無法完成老領導交代下來的任務。
而老王總也沒有絲毫手軟,公司生死大計放在這,容不得私人感情作祟,既然你沒這個信心完成任務,那就退位讓賢吧。
於是乎,大手一揮,簡短地走了個流程後,直接將人事科科長變成了副科長,然後一個公函發向位於滇南的總公司,要求某個姓宮的幹部於三天內抵達齊魯,接任鑽探一公司人事科長一職。
雖然說由於鑽探一公司孤懸齊魯,像這樣直接從總公司調人空降過來是一件很犯忌諱的事情,但發這個指令的人是王興民,鑽探一公司的締造者,有他老人家發話,還有個狗屁的忌諱。
而且人家說的很清楚,這位姓宮的幹部之在二公司和三公司都負責過人事,有着豐富的工作經驗不說,手裏面也掌握着大量基層職工信息,既然短時間內無法從社會上吸納到足夠的人才,那就只能從二公司和三公司那些已經停崗的職工群體裏甄選了……在這一塊,人家那位姓宮的幹部有着所有人都沒有的優勢。
雖然所有人都察覺出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而且二三公司主要是以採氣為主,真正有石油鑽井經驗的職工並不多,但一來幫着同一血脈的兄弟單位解決職工就業問題乃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二來人事科在公司裏面其實算不得什麼真正的核心部門,因此老領導非要堅持這麼做的話,他們也就沒有再反對了。
其實不少人察覺出了這其中的貓膩,一下子新增了那麼多新職工,而且還全都是一線的基層職工,人事科直轄的檔案一下子從原本的兩千多個猛增到四千出頭,而且以後會更多;
以如今的環境,如果按照老王總計劃的,未來幾年哪怕勒緊褲腰帶都要不斷地搶指標的話,那麼這些一線鑽工的重要性就會直線上升,但凡出現兩百人以上的消極怠工,公司的生產任務就有可能完不成,從而引發災難性的連鎖反應。
這樣的話,人事科這個眾人原本其實並不如何看重的科室,一下子就變成了隱約按在公司命門的要害部門。
各井隊的績效考評是由人事科在負責,各井隊的轉正名額發放是人事科在負責,各井隊基層技術員的職稱評定是由人事科負責,那些鑽工無業家屬的安頓工作也是由人事科跟各其餘科室共同負責……而這些東西,與鑽工們的工作積極性,有着直接關係。
在公司的處境開始逐漸乾坤倒轉的如今,誰能對一線鑽工群體產生更大的影響力,誰就能擁有更多的話語權。
最重要的是……
這一千多名新鑽工可是外來者,雖然同樣來自西南地區,但跟公司各個小山頭可沒有什麼太深的瓜葛可言。
用屁股想想都知道,等他們過來後,下意識地會靠向哪邊。
原本的老王總在闊別鑽探公司近十年之後,再度回歸的他只是光有聲望和血脈上的壓制力而已,說白了就是一個光杆司令;等到時間稍久,又或者決策上稍有失誤,那麼眾人對他的敬畏之情自然會大打折扣。
但一旦有了這一千多名新鑽工和兩百多名各類技術人員做依託,那情形自然是大不一樣了。
可是,就算有部分人隱隱察覺到了這位老領導的意圖,但他們還是對老王總的決議沒敢有稍許的質疑。
沒法子,對於這些曾經的小兵而言,開山怪的光環太有壓制力了……這種壓制力,從後世所熟知的漯河肉聯廠身上就能略窺一二,絕對是一種堪稱無解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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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才剛剛把人事科的科長擼成副科長,第二天早上,老王總又開了個會。
這一次的會議主題是,財務科科長何永義的職位變動問題。
對於這一塊的人事變動,其實大夥都早有心理準備,甚至不需要這位老領導專門去找什麼理由。
只不過,老王總的提議還是有些出乎大傢伙的意料。
這位開山怪以需要一個精通財務的幹部在楊默常駐德州之後去代管默默百投的日常工作為由,免掉何永義的財務科科長職務,並且將其從默默百投的代理科長直接敲定成副科長……這點沒什麼好說的。
但他以公司未來兩年將會面臨資金拮据,但又必須大量增購鑽井物資為由,大談特談了一番通過採購來壓縮生產成本的重要性後,提議將資產管理科的鄭科長平掉到財務科接任科長一職,並且將採購成本跟蹤和財務監督的重任交給他,就大大的出乎大傢伙的預料了。
雖然說採購這一塊的貓膩眾多,由精通此種花活的原資產管理科的科長來監督未來的鑽井物資採購聽上去的確是個非常靠譜的決定。
但問題是……
你這不是讓左手監督右手麼?
更重要的是,資產管理科向來都是滇南一系的核心陣地,鄭科長更是當初第一批跟着王一諾把這位老王總投下台的人之一,這位老領導不但沒有在財務科這個一等一的核心部門裏安插自己的心腹,反而將曾經「造自己反」的下屬調到那邊去做一把手。
這是什麼情況!?
與其餘人的迷惑不解不同,被天上的餡餅砸中的鄭科長在長達三分鐘的錯愕之後,臉色卻難看了起來。
他很懷疑,這是老領導的借刀殺人之計。
在公司拮据的如今,但凡他敢在工作上出任何的紕漏,立馬就是GG的結果。
偏偏他是資產管理科科長出身,絕對是公司里對於各類鑽井物資的實際成本、價格和採購貓膩最了解的人,一旦出了問題,他連「不熟悉情況」的萬能藉口都用不了,甚至還有可能被安上一個「明知故縱」的罪名加倍處罰。
尼瑪!
好一個臨危受命!
好狠的刀!
好溜的邏輯!
老領導背後肯定有人支招,不然他是絕對想不出這種反間計+釜底抽薪的分化手段的!
想到這,鄭科長目光有些怨毒地掃了一眼始終靜靜地坐在座位上的張文順。
………………
下午,身上似乎有着無限精力的老王總繼續開會,一副誓要在最短時間裏把組織框架調整好,準備以最強姿態迎接未來挑戰的戰鬥姿態。
好在跟一些人擔心的不同,這位老領導並沒有繼續朝着其餘的核心科室操刀,而僅僅只是做了兩處並不甚敏感的調整。
第一,重新把服務大隊的重要性提上來,並且將其升為副科級科室。
理由也很充分,未來兩三年是公司大肆招兵買馬的關鍵時期,身為鑽探一公司後勤工作的重要部門,服務大隊必須要挑起擔子,與後勤科和人事科一起,把新職工以及新職工的家屬安頓好……沒有了後顧之憂,鑽工們才能以一種高昂的士氣,全力以赴地迎接今年巨大無比的生產壓力。
當然,鑑於服務大隊去年暴露出來的嚴重問題,服務大隊將暫時不設立大隊長,而是歸由總經辦辦直接管理;
除此之外,服務大隊雖然組織框架不變,但各辦公室的核心幹部必須在接受組織科和紀檢科的複查篩選後,才能決定是否繼續留任。
這等於是將服務大隊重新清洗一遍。
畢竟服務大隊那些人的尿性大夥都知道,但凡手上有點小權利的,哪個經得住查?
偏偏大夥又沒法說什麼,去年服務大隊包括新舊大隊長在內一眾核心骨幹連續兩次被帶走,影響極為惡劣不說,連帶着鑽探公司也是丟了一次大臉。
而石油系統的一線工人又的確是在拿命在拼工作,如果服務大隊還是那副鳥樣的話,對於新進來的那些沒有小山頭幫忙着暗地裏協調的鑽工而言,士氣打擊就太嚴重了。
第二,免去原總經辦主任的職位,由張文順接任。
但由於張文順本身還負責着綜合辦的重要工作,目前又沒有合適的接任者,因此兩個部門由張主任兼管。
除此之外,為了避免混淆,也為了方便兩個部門之間的工作協調,公司在指定張文順接任總經辦主任一職後,立馬免去了他綜合辦主任和總經辦主任的職位,升為總經理助理。
對於這一個人事變動,其實所有人都沒有意外。
雖然說總經理助理這個崗位在實際權力上等同於副總,甚至是架空了常務副總一半的權力,因此公司歷任總經理為了照顧大局,鮮少有啟用這個崗位的。
但王興民的回歸,張文順是首功,於情於理都不可能虧待他;偏偏在班子名單下來後,副總一級的崗位又不可能隨意變動,而張文順目前依舊只是一個小小的副科級幹部,巨大的職稱差異下,就算王興民想要把他提成副總,也壓根底不可能……畢竟這些崗位的副處級職稱卡在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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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總經理助理這個很有些「位卑權重」的崗位,就變成了最合適的選擇。
當然,意外歸不意外,但眾人心裏的排斥感其實是很強的。
十年前的張文順幾乎是小號的王興民,脾氣暴躁的一匹不說,還動不動就連打帶罵;
十年後的張文順雖然仿佛換了個人,瞧見誰都一副笑眯眯的彌勒佛模樣,但經過了一年的相處後,大家對他的提防之心卻是更甚了……這人已經從非洲大草原上的平頭哥進化成了喜歡躲在岩石下面偷偷觀察獵物的鬣狗,危險性遠遠不是從前那個只知道仗着一身厚皮莽剛的駑貨可比。
而老王總回歸後短短几天的驚人變化也讓他們察覺到了一絲不妙;
如果讓這個喜歡笑着笑着就把你轉手賣掉的狠貨成為了總經理助理,那大家以後的日子可就要過的膽戰心驚了。
但沒法子,一代天子一代臣乃是慣例,別說老王總已經很給面子,除了財務科以外的所有核心科室都沒去動,就算他真的上上下下來了場大換血,以他開山怪的身份,大家除了捏着鼻子認之外,也別無他法。
所以,與其反對張文順成為總經理助理,最終惹得老領導在發飆之後顯露一下自己的鐵血手腕,倒不如就這麼乖乖受着。
最起碼,總經理助理這個崗位雖然權力不小,但畢竟是個類似於萬金油般的角色,這不還有幾位副總在制約着的麼?
………………
連續開了兩天會之後,老王總總算稍稍地消停了一下,公司上上下下也開始按照連夜制定出來的新計劃開始急惶惶地忙了起來。
不得不說,這其實是件好事,這種很有些當初籌備生產大會戰,甚至尤有過之的繁忙景象,讓公司上上下下的職工重新進入了一種熟悉的狀態不說,對於未來的恐懼,也一下子消除了大半。
當然,這是生產部門和相關科室的事情,對於某個只涉足三產項目和對外投資的科室而言,其餘人就算再忙,跟他們也沒有什麼關係。
所以,眼瞅着德州那邊的新辦公區還有將近一個星期才能建好,而那些執行層面的事情又有一大群吃了槍藥的下屬在按部就班地跑前跑後的科長,倒是難得的迎來了兩天悠閒時光。
………………
咕嚕嚕~
在後人眼裏頗有些土掉渣,但在如今卻絕對堪稱高端時尚單品的電磁爐上,水壺裏面的水已經翻滾了起來。
正在跟自家領導一起享受臨時下班時短暫悠閒時刻的穆副科長優雅地伸出蘭花玉手,熟稔地燙起杯子來。
「楊默,趁着公司現在正在忙着調度分配生產任務的當口,我們要不要提前去德州視察一下基建工作,順便驗收一下資產管理公司的籌備工作?」
穆大小姐手上的動作優雅無比,眉宇間卻帶着一絲憂慮:「老王總這次回來,表現的是強勢無比,我怕等這兩天的生產動員工作做完後,他會把目標對準你。」
穆大小姐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老王總回歸才短短一個星期,便先後有三大核心部門外加兩個重要部門遭遇了重大人事調動。
就算再遲鈍的人如今也逐漸反應了過來,這位開山怪是想重現當初一語定江山的盛況……而且還不是那種表面上的一呼百應,而是真正要做到絕對的掌控。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擁有着公司最多的資金調配權的楊默,便成了老王總必須要面對的人物。
雖然按道理來說,像楊默這種財權在握,身上又掛着一系列耀眼成績的偏財神,無論是誰成為一把手,最佳的選擇都是把他納入麾下才對;
可老王總在回歸後的第一次正式會議上,就很清晰地表達出了他對楊默的敲打意圖。
因此,面對着從東營挾勝而歸的開山怪,楊默在老王總還沒有做出什麼失誤性決策之前,最明智的辦法就是暫避鋒芒,然後不給他當面發難的機會。
而資產管理公司正式掛牌在即,不管是巡察辦公區的建設工作,還是拿到花名冊後往返於各地區,驗收一下人事和項目的籌備工作,都是一個絕佳的藉口;
這一來一返的,起碼要耽擱十天半個月,屆時資產管理公司都已經正式掛牌了,楊默則可以光明正大地跑到德州去忙活新公司的事情,此中關係到東營那邊十個億的天量資金,就算是老王總不虛指揮部那邊,也不方便在新公司剛剛掛牌的這檔口,刻意找楊默這個操盤手的麻煩。
楊默聞言,沉吟了一會兒,卻是笑了笑:「無妨,在資產公司掛牌之前,我就在這一畝三分地里待着。」
穆大小姐頓時有些發急:「楊默,不要意氣用事,老王總回來後,擺明了用的是千層逐浪的手段……就算中間小有停歇,用於鞏固前面的結果,並且讓大家逐漸熟悉這種感覺,但要不了幾天便會有下一波,這麼一波接一波,在達到他目的之前,是不會停手的!」
楊默揮了揮手,示意穆大小姐繼續泡茶,語氣里卻有些漫不經心:「老王總以前究竟是什麼個做事風格,我不是很了解……不過,你不覺得老王總這次回來,隱藏在哪些動作之下的感覺,很有些熟悉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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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
穆大小姐一愣,皺着眉思索了一下,眼睛睜得圓圓的,語氣里全是不可置信:「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有點反應過來了……雖然做事風格截然不同,但是這些動作的次序與節奏……怎麼感覺跟你有點像?」
老王總回歸後的這一個星期里,給人最大的感觸就是做事的順序跟以前大不一樣,尺度的拿捏也精準了許多。
最直觀的一點便是,如果是以前的老王總,大抵肯定會在動身前往東營之前,就給公司來了次大換血,等到各核心科室都換上他的心腹之後,這才會跑過去跟指揮部要指標;
而這次卻偏偏不是這樣,反倒是成功地從指揮部那邊要到指標後,這才回來調整各核心科室的人事架構;
你可以說這是挾勝立威,但如果你看的更深一點,就明白這其實是一種價值交換……我證明了我寶刀未老,並且給公司爭取到了寶貴的發展機會,也給你們提供了保住立身之本的可能性,所以作為交換,你們必須要完全聽我的安排。
至於後面的人事調動,更是將尺寸的拿捏控制在了一個極為精妙的程度,不但觸動的核心科室數量大大低於眾人的預期,而且也並沒有在這些核心科室里全部安插上自己的心腹。
這一方面是通過一種略略貼近大夥心理底線的方式在PUA這些曾經的下屬;
另一方面卻是在隱晦地告訴他們,這種價值交換會一直進行下去,我並不會一刀子把自己想要的東西全部割下;但是等下一波我再為公司,為你們爭取到了足夠的利益的時候,你們也要做好心理準備,等着我來割第二塊肉。
這種「讓我割是在找死,不讓我割是在等死」的做法,跟楊默以前對付那些外部單位的手段,很有些異曲同工之妙。
楊默聞言,笑了起來:「看來老張雖然年歲有些大,但學習能力還是挺強的嘛,這個狗頭軍師當的還算稱職。」
說着,接過穆大小姐分過來的茶湯,楊默小小地抿了一口,慢悠悠地說道:「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我反而越發不擔心老王總現在就來找我麻煩了……事情總有個循序漸進,在他還沒有回覆足夠的掌控力之前,直接找我的麻煩,難說就會假麻煩變成真麻煩……與公司其他人不同,老張對我的情況很了解,就算老王總有這個念頭,他這個狗頭軍師也肯定會拼命攔着。」
輕輕放下手裏的茶湯,楊默摸出了一根煙點燃,輕輕吐了口青煙之後,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賤賤的:「其實,我還巴不得老王總不聽勸,現在就來找我麻煩呢……左右今年的工作計劃排的滿滿的,也就是這幾天稍稍有點空擋,趁着資產公司掛牌之前,先解決一部分麻煩倒也非常不錯!」
看着這貨一臉「趕緊來整我啊,趕緊來整我啊」的賤皮子模樣,穆大小姐一頭黑線。
這貨的腦子裏一天到晚在想什麼,別人遇到這種事,生怕避之不及,怎麼到你這,就變成了巴不得的事情?
那邊穆大小姐正在心裏瘋狂吐槽,這邊的楊默卻是有些遺憾地嘆了口氣:「可有張大主任這個大功臣在一旁攔着,老王總大概率是不會現在就跑過來找茬的……可惜了。」
說着,某人想了想:「不過你說的對,整天在公司里窩着也挺無聊的,跟三公株式會社合資的那幾個項目不是已經在正式面向社會招工了麼……怎麼樣穆大小姐,明個有沒有興趣陪我去現場觀摩一下?」
穆麗雅看着這混球一臉不懷好意的表情,頓時臉上飛出一抹紅暈:「呸!不去……你以為各個都跟你似的可以悠哉哉地做個甩手掌柜啊,我這邊關於外貿項目的工作多的要死不說,還得覆核一下東營那邊傳過來的花名冊……要去你自己去!」
她現在對這個混球得寸進尺的做派也算是深有了解,這段時間只有兩個人相處的時候,這貨也是愈發的口無遮攔了起來;
有着雪坑的遭遇在前,她着實有些害怕這個混球在四下無人的時候撕下臉上的面具,然後對她打動手腳,甚至控制不住自己,將她吃干抹淨,那她就真的沒有臉去見自己父母了。
看着穆大小姐一副提防大灰狼的表情,楊默遺憾地嘆了口氣,然後聳了聳肩:「那沒法子了,明天就只能莪一個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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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話說各位老師哪裏來的動則十幾二十的月票?太土豪了吧!
好吧,準備加更章,爭取在凌晨十二點半以前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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